這一刻，李易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
哪怕是他，也難以保持平靜。
這要是露餡，那可了不得。
整個城中就不說了，單說這一條街道上，就有上百位地主和莊園主。
任何一個，都是宙主級別！
也就是說，一旦暴露，他李易要面對的就是一百位至尊九那樣的宙主。
龍侗收回目光，“真是奇怪。”
他并沒有發現任何不妥，覺得李易正常，確實還是自己的兄弟。
“我只是不舒服。”
李易回應，“最近經常意識恍惚。”
龍侗嘆了口氣，“估計是最近忙著人株木的事情，讓你意識疲累了吧。等見過領主之后，你好好休息一番。”
李易嗯了一聲。
龍侗又叮囑道：“下次可不能夠再像剛才那樣了，太危險了。萬一被藏淵大地主感受到了你的不敬，就算我們貢獻再大，也難以保你小命。”
風來莊園主笑道：“按照每次的收獲季節，領主都會賜下意識靈水，我看這次你們三兄弟是有機會得到。到時候喝完之后，美美的睡上一個季度，倒是美事。”
龍津笑道：“借你吉言。”
一個季度？
李易難以判定這里的時間，就好像他覺得自己已經來了很久，但其實卻連一天時間都沒過去。
不過這段時間，李易也了解到‘意識靈水’到底是什么東西了。
所謂意識靈水，就是所有宇宙生靈的本我意識匯聚而成的。
在這里，意識靈水是至高無上的賞賜，是所有地主、莊園主都想要得到的東西。
但此物，只能夠領主以上才能夠觸碰得到。
“原來是這樣。”
李易心底恍然，“那些人株木，雪嬰樹的果實，并沒有真正的‘本我意識’。”
可以視為一個生命，但卻又不是真正的獨立的生命。
很快，所有地主、莊園主涌入了一處廣闊的區域，長寬皆有千丈。
類人們并排站立，獨眼都自看向最前方。
似乎只有在這里，他們才能夠去注視那些高高在上的類人。
前方有一高臺，高臺上，有李易剛剛見過不久的藏淵大地主。
高臺上有三把高大的椅子，藏淵大地主端坐最左側，最右側是一位皮膚為古銅色的大地主，名為滄源大地主。
這是兩位古老，且地位最高的大地主。
四周很安靜。
連呼吸聲都不存在。
不知站了多久，一位銀服黑發的金色類人出現在高臺上。
兩位大地主第一時間站起來。
霎時間，所有類人紛紛低頭，地面發出嘭的一聲響，整齊劃一的單膝跪地，“拜見領主！”
即便只看了一眼，李易也覺得心顫。
這位領主的那只獨眼中，似乎有無盡的星云激蕩，若那眼中就包羅萬象，容納宇宙。
領主轉身坐下，雙手放于扶手上。
藏淵大地主冷語，“起。”
這時節，所有類人這才敢站起。
滄源大地主冷語，“報。”
一時間，諸多類人仰頭，眼中射出一道道璀璨的光芒。
滄源大地主眸光橫掃八方，碰觸每一道光芒，在藏淵大地主坐下的時候，他目光看向領主。
領主頷首，滄源大地主也落座。
“大豐收，善。”
領主語氣清冷，令人骨子里發寒。
眾類人再跪，“領主洪福，天下共念。”
領主右手抬，“賞。”
上百個翠綠色的瓶子分落不同區域，瓶子有半尺高，大概能裝一碗水。
內中有一種似乎是霧氣，又似乎是無數螢火蟲聚集而成的特殊液體。
龍侗激動，他握住一瓶，連連叩首，“叩謝領主賞賜！”
同樣得到的類人也紛紛叩拜。
沒得到的，都紛紛露出羨慕的神色。
“恭喜，恭喜。”
風來低聲道賀。
李易不由看了風來一眼，想來他的賞賜，應該是因為別的緣由。
“不敬之言，已傳古蒼。”
領主冷語，“爾等可聽聞？”
一眾類人心神一緊，紛紛低頭，哪里敢言語？
“哼。”
領主冷哼一聲，“諸位是想要淪為罪人嗎？”
此話一說，一眾類人盡皆匍匐在地，瑟瑟發抖。
“古蒼震怒，人株爾，膽敢妄言，當大清洗。”
領主語氣森冷，“此間，便是要問問，是誰放逐的罪人，帶去了這般雜念！”
罪人，就是創世主宰。
這一點，李易已經非常清楚了。
領主身軀微微前傾，“這樣雜念的罪人，爾等是否有認真查探，禁錮其記憶？封印其血脈體魄？爾等可知，就因為你們的一次偷懶，一次懈怠，會帶過去多少雜念？爾等又可知，一次大清洗代表著要損失多少？那是幾百萬個紀元的努力，全部都要因為一次大清洗而付諸東流，人圈要重新建立，所有人株也要重新創造。這個責任，你們誰負得起？”
眾人依舊不敢言。
領主獨眼冷光乍現，厲聲大喝，“簡直就是一群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廢物！”
所有地主和莊園主身如篩糠，汗水順著臉頰不斷落下。
滄源大地主和藏淵大地主依舊神色如常，這般事情還影響不到他們。
“吾將與另外八位領主近期前去覲見古蒼帝。”
領主身軀后傾，“若是真要發動戰爭，你們有一個算一個，吾一個都不會保。”
戰爭這兩個字，讓龍侗兄弟的臉色更加蒼白了。
他們非常畏懼這個字眼。
一位地主匍匐前行，趴在高臺下，顫聲道：“稟領主，小的愿意去清除說出狂妄之言的人株。”
“大言不慚。”
領主揮手，那位地主身軀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捏住，化為一團血水散落一地。“永恒黃帝的地界，也是你小小一個地主能夠去的？”
說殺就殺，絲毫不拖泥帶水。
藏淵大地主緩緩道：“敢問領主，這個人株當真那般難以對付？永恒黃帝非要保他？”
領主冷語，“吾等不該論此話題。”
藏淵大地主言語，“總要想個辦法平息古蒼大帝怒火。”
領主微微側身，注視藏淵大地主。
藏淵大地主依舊平靜，“事已出，當無禁忌。縱是永恒黃帝，也不該欺辱古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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