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易猛然驚醒，他的意識附著在暗無之上。
即便董飄飄的幻術極其恐怖，卻依舊讓他提前醒來。
醒來的那一刻，那上方，波瀾壯闊，虛無的河水激蕩。
“董……”
李易看向董飄飄，對方站在那，了無生息。
左手執酒壺，酒早已流干。
他右手指天，面帶笑容，透著最后一絲的孤傲。眼中最后一絲溫情，永遠的凝固了。
李易沉默。
他們這些人啊。
就是不服輸，不服高位者擺弄。
所以他們才想活著，想做更多的事情，想去證明自己的價值。
又或許，在曾經那個大起大落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死了。
他們早就變成了那個他們最陌生的人。
甚至，他們成為了那個，他們曾經最厭惡的那個人。
更多人醒轉。
“那是什么？”
“好奇怪的東西。”
“一條河？這是怎么回事？”
“難道……那就是命運長河？”
“命運長河出現了！它出現了，好像……好像是真的，虛契是不是消失了？”
聲音雜亂無章。
同一時間，他們都感受到了，他們體內的力量正在迅速恢復。
“怪不得，他那么胸有成竹。”
廖凡塵輕語，“他通過大家提供的情報，進行總結之后，得出了一個屬于他自己的答案，也只有他才能夠做到的答案。”
李易默默點頭。
那種房中幻術，是能夠強行激發人的本能，讓欲達到一個極致。
所以，董飄飄最后問他們。
虛無天主，是否一直在注視著他們？
即便那種幻術是假的，強大的虛無天主依舊中招了，在它體會幻術的那一刻。
那它就在短暫的時間內成為了生靈。
在那一刻，虛無天主一定是躁動的，體驗著前所未有的感覺。
命運長河如同限制虛冥坤君一般，也開始限制他了。
所以，命運長河出現了。
李易長嘆一口氣，“命運……果然是最公正的，當限制虛無天主的那一刻，便開始為其勾勒出無數道命運的軌跡。”
廖凡塵輕語，“每一個生靈最開始的起點，是不會與任何生靈產生命運糾葛的。所以，命運法則主動進行修正，抹除了虛契建立起來的命運鎖鏈。”
李易默默點頭，怪不得虛冥坤君都說，不要去對抗命運。
那是無法對抗的無形存在。
胎記女孩顫聲道：“怎么……怎么會這樣？”
李易道：“他用自己驗證了你所說的方法，我想他一定很愛他的孩子吧。一位幻術大師，一定也可以做到讓自己最真摯的情感出現。”
那是愛，父母之愛。
一開始，大家聽到這四個字的時候，想的是父母對自己的愛。
但！
他們也是可以為人父母的啊！他們也可以反哺啊。
渴求被愛是索取，寵愛則是給予。
胎記女孩喃喃道：“是我害了他。”
誰又能夠給出一個確鑿的答案呢？
所以沒人會去回答這個問題。
更多的人開始沖向星辰巖壁，他們開始全力出手，要強行攻破這里。
虛契都沒了，還怕什么？
李易看向董飄飄，“謝了，你做到了我認知中頂級強者都做不到的事情。”
須臾間，神土暴動。
那一刻，黑色的雷電如暴雨天降，轟擊著大地。
“小心，是毀滅之力！”
李易大吼，“不要觸碰！”
砰砰砰砰砰……
一個又一個人瞬間化為了飛灰，消失無蹤。
那是蘊含毀滅之力特性的雷電，剛猛霸道，無物可擋。
天，怒了。
它發怒了，它要將所有人殺死。
命運長河出現又如何？
那也不過就是命運長河開始為它規劃無盡的未來。
“沖出去！”
廖凡塵大吼，身化光影躲避黑色雷電。
李易也不再猶豫，命運長河既然出現，虛無天主一定暴怒無比。
當下，李易迅速飛出，一拳又一拳的打向星辰巖壁。
空間重重破裂，李易只攻擊同一個區域。
沒有弱點？
那老子就用手速告訴你，如何制造弱點。
拳拳落一處，無絲毫偏差。
隨著前方巨大星辰爆裂，外邊的星光也自照了進來。
“這邊！”
李易回頭大喊，同時迅速避開一道道黑色雷電。
見狀，其他人紛紛往這邊沖來。
論真正的實力，他們和李易可相差太大了。
忽然，藍光映照天地間。
那朵藍蓮花浮現于高空，光芒照向每一個角落。
“不好！”
李易吃了一驚，猛然感覺到情緒出現了波瀾。
其他人更是因此而停下了腳步，但上方的黑色雷電化為巨大無匹的黑色巨龍席卷下方。
所過之處，數百人化為飛灰。
天的狂怒，那將無人能擋。
極致的，毀滅性質的雷電之力。
令人無法抵抗的，真正發威的藍蓮花。
那藍色的光芒化為了這里的唯一，巨大的星辰形成的圓球再次極速旋轉起來。
任你再強，任你真的是‘天選之子’，那首先也是天選，而非你選。
命運長河波瀾壯闊，它本就是虛無級別的存在，根本就不可能會幫助誰去扭轉命運，當你出現在這里的時候，你的命運就又勾勒出無限的可能。
其中一條命運軌跡，就是死亡。
虛無天主無視這一切，因為它也非常明白，命運長河并不會去對付自己，更加不可能去殺死自己。
這就是命運。
有命，方有運。
生靈一舉一動間，氣隨心動。
想要好的運氣，那就要走出門，讓自己運轉起來，多動腦，多思考。做出更加有利于自己的決定，這就是運。
所謂命數，不過就是通過推演此人的性格和做事的方式以及這個人的能力而得到的一種命運軌跡。
李易再度連續躲閃，他發現已無人能夠向著這里靠近。
“你走吧！”
胎記女孩還能夠勉強保持清醒，她大喊一聲。
一道黑色雷電劈下，將她化為飛灰。
那廖凡塵因為躲避前方的黑色雷電，也在不斷后退。
這些人連界主都不是。
無法沖過來，并且空間在波動，要重新將所有人封鎖在這里。
廖凡塵笑了笑，前方黑色雷電如瀑布一般。
“算了。”
廖凡塵張開雙臂，哈哈大笑，“算了，就這樣吧。”
算了，就這樣吧。
簡單，簡簡單單。
最起碼，有人出去了。
最起碼，他們也不算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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