噔噔噔……
李易后退，即便是被‘暗無’包裹的意識，也出現了輕微的激蕩。
這種感覺來自于閽魁的攻擊，他們的攻擊專攻本我意識。
這樣的攻擊方式，可以在不破壞你身體的情況下，將你徹底抹殺！
李易眸光閃爍，眼神有些渙散，但很快又恢復了過來。
“嗯？”
李易看了一眼手中的星辰棍，九黑九紅九藍，這自然是至尊九現在用的。
怎么回事？
李易雙眼微瞇，這種感覺好生奇怪。
什么都可以回想起來，但卻似乎不像是自己一樣。
那意識又讓他明白，那就是他做的事情。
“還是太年輕啊。”
至尊九淡然開口，伸手道：“可以還我了嗎？”
李易將星辰棍扔了回去，笑道：“那是，遠不如你年齡大。”
見狀，暴戰界主暗松一口氣。
他很厭惡這樣的感覺，總是讓人茫然不知所措。
李易又看向地獄之主，聳肩攤手，倍感無奈。
地獄之主沉聲道：“這就是被力量操縱之后，出現的無情感覺。”
李易沉默，他一直都提防著這個狀態。
地獄之主道：“你來到九幽之地后，實力提升的太快了。再加上事情又太多，導致你根本就沒有時間沉淀下來。而有情和無情之間，本身就像是一面鏡子，隨時都會進行翻轉。你之所以現在還可以恢復過來，應該和你說過的藍蓮花有關系。那東西你吃的早，早就在你的意識深處影響你了。”
隨后，地獄之主看了兇兆首領一眼，“現在，他的攻擊還可以幫你清醒。下次……你再因為實力暴增而出現這種轉變，怕是你就無法轉換回來了。”
李易蹙眉，牙關暗咬。
那是一種什么感覺？
他真的有點說不上來，就明明知道是自己，但就是會說出那種話，做出那種事情。
好像，是兩個自己一樣。
他的本性是什么？
他是屬于那種，即便和你有大仇，但實力不夠的話，依舊可以陪你嘻嘻哈哈。
就好比以前和宗主之間的關系。
我就已經鐵了心要對付你了，但見了面，依舊沒個正形，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放在心底。
但現在完全不一樣了。
我實力已經強過你們了，還敢在我面前嘰嘰歪歪的？不是找死又是什么？
半晌，李易看向地獄之主，“我記住這種感覺了。”
地獄之主頷首，“那就好，在實力上，現在能夠和你交手的，可能也就只有中神界主了。”
李易懂地獄之主的意思。
地獄之主真正的意思就是在說，中神界主實力更強，即便你現在超過了他，可一旦你吞噬了他的力量，你是否還有能力控制自己的轉變？
即便只吞噬中神界主一半的力量，那也可以達到兩千多界的水準啊。
真正的宇宙之主之下，第一強者！
若沒把握的話，是否要放棄繼續吞噬的想法？
可要說放棄……
李易緩緩搖頭，語氣略顯沉重，“我已經回不了頭了，天碰之日在即，宇宙危機隨時都會發生。我必須在那之前，找到龐主。”
地獄之主沉聲道：“你大可不必如此，其實你就算成功的勸說了龐主又能如何？其他生靈又能知道些什么？他們不會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更不會記住你。而你只會因為無限制的追求龐大的力量，而徹底的失去自我。”
“甚至……是死在龐主面前。”
地獄之主走到李易面前，“你現在總共還沒活一百年，等解決這里的事情后，你就回到長夏界去吧。即便天碰之日還有一百到三百年的時間，可相對你現在的生命來說，那就是你的一生啊。”
李易道：“你也想什么都不做的等死嗎？就像虛冥坤君那樣？”
聞言，至尊九眉頭一挑，“請注意你的言辭。”
李易看向至尊九，“我見過虛冥坤君了，并且知道了她的想法。她無力反抗，也不想反抗，選擇了坐以待斃。”
至尊九臉色陰沉下來，虛冥坤君是他心中不可褻瀆的存在。
李易這番話，就如同是在侮辱虛冥坤君。
地獄之主沉聲道：“這天下不是沒有了你就不行了，即便沒了你，還會有宇宙之主。”
李易呵斥，“若讓那人成為了宇宙之主，那我茍且三百年又能有什么用？還不如死了！”
地獄之主怒斥，“你怎么還不明白？你明明早該想到的，他既然被選定為宇宙之主的人選。你殺他，就等于和龐主作對。我以為你早就想明白了，不過就是口頭上不愿意服輸而已。不曾想，你竟是如此的執拗！”
李易面皮抖動，大聲道：“他作孽多端，為了自己的目標，近乎獻祭了整個長夏界所有的生命，難道他不該死嗎？”
“要是這樣的人都能夠成為宇宙之主，那龐主就是錯的，我不服他！”
地獄之主喟然長嘆，“李易，我不想和你爭吵。服不服真的有意義嗎？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從第一眼看見龐主，我就知道，他那樣的存在，是真正的無敵。沒有人可以戰勝他，就是天也不行！”
李易牙齒咬的咔咔響，“那我寧愿死！”
地獄之主一愣，呆呆的看著李易。
他竟如此偏激嗎？
“我終將死去，從不為長生而活。”
李易仰頭，透過這巨大無比的深坑看向那遙遠的星空。
他似乎依舊站在‘井’內，只是這口井非常巨大。
“我想要戰勝所有我不服的，并獲得真正的自由。”
李易喃喃自語，“若這宇宙都沒有公理存在，就算他是能夠一拳打死宇宙之主的存在，我也不服他。我絕不和宗主共存天地間，我也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他成為宇宙之主。”
地獄之主重重嘆了口氣，他不再勸說。
他知道李易這條路，是真的自己把自己的路走絕了。
反抗那樣的無敵存在，就是在作死。
真正意義上的作死，且沒有任何翻盤的可能性。
這一切，值得嗎？
值！
李易握緊了拳頭，他只需要知道，自己距離目標又近了一步。
他終將死去，不需他人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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