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嗎？”
虛冥坤君輕語，玉手隔空將輪回冥果抓在手中，“不過就是一外物罷了，沒什么好在乎的。”
聞言，李易一愣。
“在乎外物者，不過是因為自身太弱罷了。”
虛冥坤君語氣柔和，“最為頂級的強者，是不需要在乎這些東西的。”
李易張了張嘴，覺得好有道理。
弱者想要變強，所以才很在乎修煉資源。
虛冥坤君都是最頂級的存在了，她怎么可能會在乎這些東西？就算再珍貴，再稀少，也是毫無興趣的。
虛冥坤君往前走去，光滑的玉足踩在河岸邊，漫不經心的散步。
李易接住她扔過來的輪回冥果，“能把我放了嗎？我真的受不住了。”
虛冥坤君輕聲道：“離開之后的你，依舊還是打打殺殺，那真的有意思嗎？”
李易搖頭，“沒意思，但總比這里自由啊。”
“自由嗎？”
虛冥坤君輕笑一聲，“卻是哪里自由了？”
李易道：“天地浩瀚，處處可去得，怎就不自由了？”
虛冥坤君看向河水，“大嗎？九幽之地與天同大，我卻也不覺得有什么自由可談。宇宙很大，可畢竟也是有界限的，又怎會自由？”
李易撓頭，“我……我覺得自由。”
虛冥坤君輕語，“你覺得在廣闊天地中是自由的，不過是因為你太弱了。”
李易撓頭，“可我……就想離開啊。”
虛冥坤君輕語，“出去之后，還要面臨天碰之日，又能夠改變什么呢？”
李易啊了一聲，“你知道天碰之日？”
隨后又覺得是句廢話，三圣尊都知道的事情，她能不知道？
虛冥坤君輕語，“上次天碰之日之前，我就已經存在了。”
李易瞬間瞪大了眼睛，這得活了多久啊？
“宇宙的生存價值，自有蒼天來評斷。”
虛冥坤君看向遠處，“我們的宇宙只是中上水平，排在第三縱隊，屬于可有可無的。”
李易不解，“什么意思？”
虛冥坤君微笑，“就是可以隨時舍棄的，若是能夠存留下來，也純屬僥幸。若是不能夠留，也是注定的。”
李易遲疑，“可是……”
虛冥坤君輕笑，“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在想，不努力一下又怎么知道結果呢？可你也要明白，有些時候，努力只會讓你更加絕望。”
李易抿嘴，沉默了下來。
“虛無天的意思我也是明白的。”
虛冥坤君輕輕一嘆，“它想通過吞噬自己想要的本我意識，來豐富自己的情感，從而讓自己進化成超然的生靈。一種擁有‘天’力的生靈，從而擺脫這種命運。”
李易訝然，說法大同小異，但這個說法似乎更貼近虛無天的目的。
虛冥坤君扭頭看向庭院的古樹，“你看那，這棵樹就相當于蒼天，虛無天就只是它的分支。一個分支，怎能去反抗本體呢？豈不可笑？”
李易下意識看了過去，同時心底也明白對方口中的‘蒼天’就是年華口中的‘老天爺’。
那是最古老的存在，是它衍化了一切。
李易忍不住道：“難道你就忍心看著生靈全部寂滅嗎？”
虛冥坤君道：“你活的不夠久，不然你不會說出這種話。唯一在乎宇宙生靈的，就只有創世主宰。很顯然在九幽之地誕生的創世主宰是不健全的，卻依舊被自己的使命所束縛。并且，她出現的時機非常不對。”
李易疑惑，“時機不對？”
虛冥坤君頷首，“是的，創世主宰只能夠在萬靈寂滅之后才能夠出現。她現在誕生，一旦天碰之日扛不住的話，即便這個宇宙還能夠保留下來，她也會死去。試問，她的誕生還有什么意義呢？”
李易瞪大了雙眼，他可沒思考過這個問題。
同時，他也不由驚悚。
對方是什么都知道的。
隨后，李易急忙道：“我知道一個人，是一個可輕易殺死宇宙之主的……”
虛冥坤君頷首，“我知道他，他來過我這里，并從我這里拿了兩枚輪回冥果，說是給他的妻子煲湯喝。”
李易愕然，“你見過他了啊？”
虛冥坤君笑看李易，“你出去與否已沒什么意義，倒不如在這里待著。若宇宙能留存，你自可活。若宇宙徹底寂滅，那也是注定的。”
李易搖頭，“我做不到你這般，我會瘋掉的。”
話落，又忍不住道：“我來你這里偷東西，你就真的沒有想過殺了我？”
虛冥坤君輕笑，“為什么要殺你？難道實力比你強，就一定要殺你嗎？”
李易干笑，覺得是自己有偏見了。
冒犯強者，死路一條。
這幾乎是公認的常理。
虛冥坤君又道：“生命是彌足珍貴的，但悠長的壽命卻是枯燥無趣的，這永遠都是一個并存的矛盾。我為九幽之地的核心，與天地同壽。那你覺得，我的存在又是否真的有意義？”
李易急忙道：“當然有意義。”
虛冥坤君笑了笑，“是嗎？”
李易重重點頭，“當然，畢竟你……你可以維持九幽之地平衡？”
虛冥坤君輕語，“其實和界上相比，九幽之地是非常和平的。若非那些冒出來的閽魁，九幽之地永遠都是寂靜，近乎沒有任何聲響的。”
這種情況李易自然是非常清楚的，所以他也迫不及待的想要離開九幽之地。
李易詢問，“如果虛無天真的再一次進化，你會如何？”
虛冥坤君輕語，“天與地是相對的，它若是真的能夠擺脫掉當前的命運，那么自然的我也會做出相應的反應？”
李易不解，“相應的反應？”
虛冥坤君頷首，“我會化身為天，接受新的使命，維持宇宙秩序。這是命數，無從違抗。除非，有其他生靈比我更適合接替虛無天。”
李易訝然，覺得這些門門道道也是夠復雜的。
原來實力達到了她這般地步，卻也身不由己。
當然，這一切還是要看天碰之日的情況。
李易又忍不住好奇道：“那樣的虛無天又會去往哪里？總不能夠還留在這個宇宙吧？”
虛冥坤君輕聲道：“大致會前往更強的宇宙吧，帶著這個宇宙的一部分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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