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子……
偏執狂……
李易看著面前的魔醫，他是真的無法理解這種人的想法。
這種人為了一個想法，可以犧牲掉一切，包括人性。
按照市井中人的話語來說，那就是——只問目的，不擇手段。
尋求心中所道，過程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去印證自己的想法。
很多時候，很多人心中都會有一些超出自己能力和認知的想法，只是這個想法往往一閃而逝，眼睛一睜一閉，想法就煙消云散了。
這是大眾思維！
因為他們還要生活，還要顧忌道德倫常。
魔醫就是另外一撥人，他屬于極度偏執的瘋子。
因為一個想法，他改變了自己的人生軌跡，讓命運出現了偏差。
他要做一件偉大的事情，一件轟動古今的，令后來者也永遠無法忘懷的事情。
為了達成這個目的，哪怕是犧牲掉一個世界的所有生靈，也在所不惜。
哪怕是現在這種時候，卑躬屈膝，也完全無所謂。
李易蹲下，平視魔醫，“值得嗎？”
魔醫死死的盯著李易的雙眼，“我想看一次鮮花綻放時的美艷，那是我人生追求的光景，一定漂亮極了。”
李易低語，“這朵花，滴著血，環繞著冤魂。”
魔醫道：“偉大的理想，總是不會被輕易接受。”
李易注視著魔醫，許久才道：“我不會幫你殺人，也不會讓你殺掉他們。”
魔醫神色頹然，很是失望。
“不過。”
李易站起，“我的血倒是可以給你一部分，你若愿意合作的話，那么那你就需要證明，在不獵殺其他人的情況下，你完成滴血化界。”
聞言，魔醫的眼睛又亮了起來。
“我以前和你的分身打過交道。”
李易淡然道：“你造出的那些血池，我也都是知道的，包括那些供你研究出咒血的，迫害的無數人。從本心上來說，殺你一萬次，都是輕的。”
魔醫也自站起，卻并沒有爭論。
李易道：“那么，你做得到嗎？做不到就算了，我還覺得浪費我的血呢。我的圣血本身也出現了變化，頂級的仙藥來換，我也是不會給的。至于造血池這種事情，想也不用想了。”
魔醫嘴角上翹，雙眼中透著堅定。“可以，但是我要你身上一半的血。”
李易訝然，“還挺貪心，那么你如何解決其他血的需求？”
魔醫右手握拳揚起，大拇指對準自己，“我自己來。”
李易雙眼微瞇，他當然知道魔醫身上全是咒血。
那這話的意思？
“若失敗。”
魔醫低笑，“我也不會繼續活著，若成功，那將是對我這數百年來歲月堅持的肯定。”
一件事情堅持了數百年時間，那真的不容易。
畢竟這不是修煉。
研究是極其枯燥的，而且因為無人懂自己的想法，所以連個暢談的人都沒有。
那也是孤獨的道路！
李易頷首，“好，那我們的合作就算達成了。”
話落，他又不由的問道：“是不是在你們這種人的眼中，我們普羅大眾真的和傻子一樣？”
魔醫微微搖頭，“并不是。”
李易松了口氣，“我還以為在你們這些聰明人的眼中，我們就是二傻子呢。”
魔醫恥笑一聲，“你太看得起自己了，很多時候，在我眼中，全天下都和豬狗沒區別，都只是長了個沒用的腦子。”
李易蹙眉，“你罵人還挺難聽。”
魔醫伸手，“請給我你的血。”
李易挑眉，好家伙，倒是利索的很。
“時不我待。”
魔醫再度言道：“留給你我的時間不多了。”
李易張口，一串散發著彩色光芒的血出現，不多不少，共計十六滴。
這和一開始所說的一滴血，可完全是兩碼事了。
魔醫手中出現了玉瓶，將這十六滴血裝了進去。
李易的臉色略顯蒼白，但是卻無傷大雅。
正如魔醫所說，最開始的圣血是最難的，后邊的其實都是血液的模仿能力。
如今他已經肆無忌憚的吸收骷髏星云的力量，要不了幾天就可以完全恢復。
“對了。”
李易忽然道：“你能夠理解被交易的感覺嗎？”
“被交易？”
魔醫挑眉，略顯不解。
李易言道：“就好像……一位極其神秘的強者，你一不小心用了他的力量，然后就完成了交易，而這個交易還不需要找你確認。”
“哦。”
魔醫言道：“你是說虛契是吧。”
李易愕然，“啥玩意兒？”
“古老時候的一種特殊的說法。”
魔醫言道：“打個比方，祭河神這種事情。你去用活人祭奠河神，讓其保護四方。不管它點沒點頭答應，只要它收下了，那么它就必須去做這些事情。只是河神的實力遠強于普通人，所以在某些時候，祭品不夠的話，就會遭受到無情的毀滅。”
“反之，只要一直有祭品，就可以一直限制河神，這就是虛契。”
“你說的這種情況，也正如此理。你拿了他的力量，他沒點頭，沒說話，但彼此間的交易卻已經完成了，只是你不知道他要的是什么。”
李易連連點頭，“對，就是這個道理。”
魔醫言道：“我以前鉆研過虛契，明確索要的，往往是最簡單的。而不明確的，有些稀里糊涂的，則為默認的虛契。這種虛契只要一種東西，那就是你的命。”
李易瞪眼，張了張嘴，半天沒說出話來。
魔醫看著李易，隨后搖搖頭，“不過以你的實力，能夠在無形中和你簽訂虛契的存在，那絕對是界主以上的存在。”
李易抿嘴，保持沉默。
魔醫走向山洞深處，“那你更加應該和我合作，只要你實力強過他，那么你就能夠推翻虛契。還是那句話，實力就是根本。其他任何形式的東西，都是虛無的。就好像這個天下，曾經還存在律法，可律法真的有用嗎？你會遵守嗎？宗主會遵守嗎？隨隨便便就將律法破掉了，毫無意義可言。”
李易聳肩，“無法反駁，你說的有道理。”
魔醫在黑暗處停下，“從現在開始，你不要打擾我，最好直接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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