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有了眉目之后，衛余再度為李易檢查了一番，繼而皺緊了眉頭就不管李易了，而是在翻閱一些古老的醫學典籍。
雖然明明知道了結果，但是他依舊還是那么做了。
李易這種情況雖然不多見，但是既然遇到了，他老人家還是想努力一下，萬一還有機會拯救呢？
王坤去吩咐人給李易送了飯菜，李易則是滿心感激。
他去的很多地方都是勾心斗角，逞兇斗狠，若這般平和的，這還是首次。
崖主衛余翻看了一整夜，李易則是靠在一旁睡著了。
這地方太平靜了，由不得他不睡。
翌日清晨。
李易睜開眼睛就看到崖主衛余坐在那，靜靜的看向外邊的天色。
“前輩。”
李易打了個招呼。
衛余好一會才幽幽一嘆，“人力有盡時，唯有遵天命。”
李易笑道：“能夠讓前輩如此操心，晚輩很感激了。”
衛余道：“老夫還是昨天的想法，可愿散去修為氣血？或許我會找到其他方法，可以讓你活得更久。”
李易笑道：“前輩，晚輩雖不才，但是也覺得，人這輩子長短并不能夠代替全部。我活了十九年，但是這十九年我很開心啊，這不就夠了？”
衛余搖頭，“孩子，你在說謊。”
李易一怔，笑嘻嘻的道：“哪有，晚輩說的是實話。”
衛余輕語道：“我是一位醫師，哪怕是世人無法理解的‘心傷’，我也能夠查的出來。你其實根本就不開心，你的開心只是你認為開心就是那個模樣，所以才那么做的罷了。”
李易臉上的笑容凝固，默然不語。
衛余輕聲道：“真正的開心是由內而外的，它并不是由一個人的腦子和表情來決定的。其次，開心是整個人的整體感覺，并不僅僅只是局限于一張臉上。真正的開心有著很強的感染力，可以影響到身邊人的情緒。試問，你的開心可曾影響過別人一次嗎？”
李易看向遠處的鬼藤崖，低聲道：“沒有，也沒有人會在意我到底開心不開心。”
他看著自己的右手，擠出了一絲笑容，“也許吧，開心對我來說，就只是一個表情，幾句輕佻的話。這些年我也已經習慣了，不過這也挺好不是嗎？開心是很重要，但是我也不需要別人知道我不開心。”
衛余嘆息，“人都是群居性的，你這孩子……”
李易站了起來，“前輩，我這輩子也快到頭了，也不打算改變自己了。其實我也不瞞你，我就只是一個賊，一個下賤的飛賊。哪怕在這里，我都已經想好了，你如果不給我必死丹，我就自己偷。”
他雙手悄然緊握，略顯緊張。
被人嫌棄的滋味……
并不好受。
那種厭惡的眼神，鄙夷的眼神……
他不會忘記。
“我看到你第一眼的時候就知道了。”
衛余很平靜，“你自己也應該知道，越是有能耐的飛賊就越是看重自己的雙手。你的手很好看，說明你保護得很好，從不會讓自己的手受傷。”
李易低頭，繼而自嘲一笑。“你為什么不揭穿我？不怕我真偷？”
衛余只是道：“當你說求藥的那一刻，你就只是這里的一個病人。治不好你，是我們的錯，又何來揭穿一說？”
李易抿嘴沒說話，他感受不到異樣，說明這句話是真的，他并沒有說謊。
許久，他才仰天長嘆，“搞不懂啊，搞不懂這人世間的一切。我有時候就在想，既然這老天也那么不喜歡我，干嘛讓我出生？”
衛余沒說什么，因為他明白，那必然和李易身邊的人有關聯。
也許，他也根本就不會明白。
不會明白李易跟著老賊之后，接觸的那些人到底有多么爛，多么下作。
就算李易不想學，也會潛移默化。
隨著日上三竿，李易又嘎嘎笑了起來，“馬上就可以得到必死丹了，真是讓人開心。對了，前輩，既然是聚陰之地，那么可否讓我吸收那些陰魂？”
衛余微笑道：“如果你有這個能力，自然也都隨你。本身來說，消除陰魂也是積德的事情。如果長此以往只靠鬼藤的話，遲早會如洪水一般決堤，反倒是不好。”
李易點頭，“那晚輩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衛余道：“只是那個地方已上千年沒打開過了，所以里邊到底有什么，我無法給你保證。”
李易笑道：“放心吧，晚輩的手段還是有些的。”
兩人也不再多說，而是御空來到了鬼藤崖上方。
對此，山谷中的人并沒有在意，對于他們而言，李易就是一個求藥的人，一個病人。
到了這上方，李易才發現，有一鬼藤盤根錯節，主體很大，猛然一看還以為是一棵千年巨樹。
衛余帶著李易從鬼藤的縫隙中了進去，里邊卻是有一條山道，順著山道走到了下方，才可見一石門，石門上有復雜的符箓刻印。
“往常來說，鬼藤會吸收掉這里溢出的陰氣。”
衛余為李易解釋，“每當到了一定時候，也會專門打開這里，讓鬼藤進入其中肆虐一番，減弱陰氣。”
李易對此則有些疑惑，“難道就不能夠永絕后患嗎？”
衛余搖頭，“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
他伸手在那些符箓的痕跡迅速劃動著，隨后左手將一顆珠子放入上邊的凹槽，繼而石門緩緩打開。
隨著石門打開的那一刻，李易頓時感覺到了一股陰森的氣息撲面而來，倒是和云山骸谷很像。
衛余神色凝重，“小心一些，我就在這里等你。”
李易頷首，“有勞前輩了。”
話落，他一步跨了進去。
隨著李易進入其中，石門迅速閉合，同時有鬼藤垂下，將空氣中亂竄的陰氣一掃而空。
石門關閉，眼前卻并非是黑暗一片，而是處處都是綠油油的鬼火飄動著。
李易眸光一閃，吞天龍蝰瞬間出現，將靠近自己的鬼火一股腦全吞了。“白骨。”
白骨夫人飄然出現，伸手一招，大片的鬼火聚在一起形成了一團，吞天龍蝰昂首將其吞掉。
“別的不說，倒是大補。”
李易呵呵一笑，“幫我找必死丹，應該是裝在一些瓶瓶罐罐中。”
白骨夫人頷首，“是，奴家這就去找。”
李易再度催動吞天龍蝰，令其散落滿地，寸土也不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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