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的說話聲線很平，平的讓人以為他只是個沒有感情的機器。
在他說話期間，盛寧的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
他受傷了，肩膀被關云川的激光炮射穿，如果不是有鮮血順著他的傷口不斷滾落。
弄臟了他身上的綠色宗服。
她恐怕會直接懷疑眼前的秦川是傀儡，亦或是別的什么。
眨了眨眼，林間的樹葉被風吹得沙沙作響，坐在樹干上的人兒忽然勾了下唇角。
“秦道友覺得呢？”
“秦道友又知道了些什么？”
秦川并沒有因為她迂回的問題而不滿，“是我先問的你。”
盛寧‘啊’了聲，笑道，“如果我不想回答呢？”
“那就證明你心里有鬼，你不是盛寧。”
平鋪直敘的話語逗笑了盛寧。
她一手抓著粗壯的樹干，一邊捂住嘴，笑聲從她的指縫中泄出，“我是不是盛寧，秦道友難道不清楚嗎？”
“當日師月瑤哭著來太虛宗說在無敵宗過得不好，指著我說太虛宗的弟子都過得比她好這事兒。”
“你忘了？”
盛寧歪了歪腦袋，看向眼前人的雙眸晶亮，“反倒是秦道友你。”
“你是怎么知道我被趕出太虛宗后，流落街頭死了的？”
哪怕是她的幾位師兄都不知道‘自己’流落街頭的遭遇。
秦川又是從何得知？
又或是說，他在何處看到了那本原著？
想到這里，盛寧看向秦川的眼眸中閃過一縷暗芒。
“秦道友你呢？你還記得自己是怎么死的嗎？”
盛寧依舊穿著那身月白色宗服，只是在外頭罩了件白色輕紗。
這身輕紗還是當時在街上，喻也給她買的。
雖然不知道到底能不能抵御外界傷害，但將輕紗穿在身上的那一剎，她只覺得身邊的空氣都清新了不少。
體內的靈根蠢蠢欲動。
她的修為已經步入金丹圓滿，只差一步就能破階步入元嬰。
這段時間她一直在悄摸著修煉，屆時再偷偷驚艷所有人。
收回拉遠的思緒。
她重新把目光投在男人身上。
秦川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此時此刻終于有了些許的變化。
只見他擰起眉頭，臉上做出凝重神情。
不過片刻時間，就見他雙唇輕啟，“我的死......”
他的話才剛起了個頭，盛寧就見原本艷陽高照的天空，陡然陰沉下來。
下一瞬，一道天雷狠狠劈在了秦川身上。
即便秦川的修為再高，這一道雷劫落在身上，劈的他措手不及不說。
還把他劈的倒在了地面上。
盛寧縱身一躍，來到他身邊不遠處，“我不知道你是否知道了些什么，也不知道你究竟站隊哪一邊。”
“但你若是要阻攔我保護無敵宗，秦川，我這人脾氣不好，該殺的時候絕不會手軟。”
清脆悅耳的說話聲在林間響起。
秦川被天雷劈的倒在地上。
耳邊響起盛寧的說話聲，他偏過頭去想要再次開口，頭頂天空中便又有一道雷劫落在了他的身上。
太虛宗綠色宗服被劈焦，連著他的那張臉也變得黢黑。
盛寧收回視線，御劍升空時，就聽耳邊響起了幾位師兄的叫喊聲。
“是天雷，小師妹，你沒事吧？”
“阿寧有沒有受傷？”
唇角微微上揚，盛寧并未在第一時間投身入師兄們的關懷中。
只見她回到秦川身邊，見后者雙目透亮，知曉他的神智尚清后，她這才在他身邊蹲下腰身。
“不論我是什么人，為什么沒有死，太虛宗滅了無敵宗一事都不能姑息。”
“秦川，你馬上就會懂了吧，自家宗門的師弟先后死在自己面前，你卻還是要心甘情愿替那人受雷劫。”
“可是那又如何，她從未把你們放在眼里，在她的眼里，你們不過都是墊腳石而已。”
盛寧把這番話說完后便起身朝著師兄們去，并未瞧見躺在地上的秦川瞳孔驟縮，而后騰地從地上起身的場景。
重新朝著北邊去。
盛寧這次改站為坐，坐在了八星昆吾劍上，手里還拿著一枚靈果。
看到這次秦川沒再跟上來，喻也幾人松了口氣的同時，抬眸看了眼被風吹得衣袂獵獵的小師妹。
“小師妹，你是用什么辦法讓那個瘋子不再追我們的？”
關云川甚至都動手把他的肩膀射穿了，他還是堅持要與盛寧私下談天一事，把喻也氣的夠嗆。
方才盛寧過去與他私聊的時候，他們的警惕心都繃緊了。
眼看著天道降下天雷，天雷劈在了秦川身上。
他們心驚的同時，認為不能再讓二人繼續待下去了。
原本他們以為會看到秦川拉著盛寧不放的場景。
卻不想秦川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好像被天雷劈成了傻子。
面對喻也的疑問，盛寧張口咬了口靈果，“我只是說了幾句實話而已。”
“太虛宗再這樣一味地對師月瑤好，恐遭劫難。”
喻也幾人上輩子都是死在前來北域之前。
因此并不知曉后來太虛宗和師月瑤，乃至大陸北域都發生了什么。
現如今聽到自家小師妹所言，喻也四人紛紛陷入了沉默。
許久之后，才聽到陸清安沉聲開口，“小師妹知道？太虛宗的結局。”
盛寧揚起唇角，再次咬了口靈果，此次她并未答話，只是抬眸看向眼前這片一望無際的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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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盛寧幾人終于抵達最北邊的時候，已經是七天后的事了。
這七天來師兄妹五人并未浪費時間，而是修煉了一路。
要不是有白澤趴在盛寧肩頭，替代盛寧操控八星昆吾劍，估摸著這會兒他們還不知道飛哪兒去呢。
看著眼前層巒疊嶂的山峰，盛寧收起長劍，同幾位師兄一塊兒立在最高峰的峰頂。
“怎么感覺有些冷啊？”
陸景深擰了下眉頭，從芥子袋里掏出一張大氅披在自家小師妹身上。
比起前頭那一望無際的森林，這里的山峰上全是巖石，幾乎連植被都沒有。
有風吹過，涼風讓幾個男人擰起眉頭。
盛寧看了眼四周的景象，揚眉道，“早知道該隨機挑選個定天宗弟子與我們同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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