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月瑤喉間頓時涌起一股腥甜。
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盛寧,說話時候聲音都帶著顫。
“我剛剛在山上殺了那么多妖獸。”
煉氣一層二層的妖獸尚未化出神智,只懂得用蠻力橫沖直撞。
好幾次她都要被妖獸撞飛,多虧太虛宗弟子在她身邊保駕護航,才讓她安全無虞。
眼下她都沒坐下喘口氣,盛寧就跑到她面前要妖獸內核。
這些都是她辛苦得來的,憑什么給她?
“師姐辛苦了,來,喝口水。”
盛寧臉上的笑意不變,手上不知何時多了杯熱茶。
眼看著師月瑤面色緩和,把茶水接過去,盛寧當即用她曾經向陸清安他們討要東西的語氣向她開口。
“所以妖獸內核呢?師姐方才在山上英姿颯爽,氣場強大,一定獵殺了不少妖獸吧?”
“盛寧在此謝過師姐大恩,日后待我到達煉氣中期,師姐的功勞功不可沒。”
師月瑤不想喝茶了。
她甚至想把茶盞直接甩盛寧臉上。
可是她不能。
四周都是太虛宗弟子,因為剛從妖獸群里回來,早晨還光鮮亮麗的太虛宗弟子,這會兒有些灰頭土臉。
師月瑤擰著眉頭回過頭,就見除了盛寧外,陸清安他們身上都很干凈,他們都未曾上過山。
以往不是這樣的。
在太虛宗里,只有她伸手向師兄們要天地靈寶的時候。
她從未把屬于自己的東西送出去過。
眉頭緊鎖,師月瑤紅唇輕啟,“早晨這波妖獸都是煉氣一層二層的,并未化出內核。”
余光瞥見古卓朝這邊走來,她的眉眼間頓時流露出愧疚來。
“抱歉小師妹,是師姐沒用,師姐沒有找到妖獸內核,不能讓你提升修為......”
她的話音剛落,就見古卓站在了她的身邊,“月瑤你根本沒有義務幫她獵殺妖獸,幫助她提升修為,憑什么要向她道歉?”
古卓的語氣不善,看向盛寧的表情也不好看。
上次的四百上品靈石他可都記得呢。
“確實如此,”聽了古卓的話后,盛寧非但沒有出言反駁,反而摸著下巴跟著一塊兒附和。
喻也站在一旁,已經忍不住想要抽出符箓對其動手了。
結果他還沒動手,就見盛寧沖師月瑤攤開了手掌,“這位道友說的沒錯,那師姐,拿來吧。”
“拿什么?”師月瑤一臉懵。
“自然是師姐你在無敵宗時,從師兄們手里薅走的丹藥法器符箓靈果,還有各種天地靈寶呀。”
“古師兄方才說了,師姐你沒有義務助我提升修為,師姐你在無敵宗這些年,拿了師兄們這么多東西,他們也沒有義務幫你不是嗎?”
好家伙。
第一次聽人討債討的這么清新脫俗的。
而且盛寧是如何從一個妖獸內核,聯想到師月瑤拿了陸清安他們東西上的?
就連陸清安四人本人,在聽完她這番言論后,都忍不住稍稍瞪大了雙眸。
“乖乖,我算是明白為什么她會被太虛宗趕出來了。”
“她敢這樣和師月瑤說話,真不怕被太虛宗報復啊?”
狂。
太狂了。
他看盛寧的修為也不高,卻敢這樣和太虛宗的內門弟子叫囂。
不是年輕氣盛,就是腦子有坑。
不過她懟師月瑤的行為,還是很值得他學習的。
陸景深站在后頭,與關云川交頭接耳。
哪怕關云川一心煉器,也聽聞過江湖上關于小師妹的傳言。
抬手摸了摸別在腰間的芥子袋,袋子里頭還有小師妹幫他一起改良過的加特林。
“她不僅敢和太虛宗內門叫囂,前幾個月她還炸了太虛宗大門。”
可惜這會兒秦川不在。
否則他一定能認出盛寧就是那個炸了自家大門的罪魁禍首。
陸景深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掏了下耳朵,“她炸了什么?”
“太虛宗大門。”關云川面無表情。
陸景深霎時瞪大雙眸,看向盛寧的背影仿若在看天神。
那可是四大宗門之首,代表了太虛宗顏面的大門啊。
他不過就是上山采了個藥,怎么就發生了這么多事?
不同于陸景深震驚的眼眶都要撐裂了的模樣。
被古卓用威壓脅迫的盛寧,雙腿有些發軟,要不是咬著牙恐怕就要當場跪倒在地。
古卓身為筑基圓滿,只差一步就到金丹,壓迫盛寧一個煉氣,自然不在話下。
眼看著盛寧受不住威壓,額角沁出冷汗,古卓方才冷笑一聲,“月瑤師妹能入無敵宗,是無敵宗的福分。”
“若不是無敵宗,這些年月瑤師妹怎會吃這么多苦頭。”
“你說她在無敵宗拿了不少好處?證據呢?”
在太虛宗弟子面前,師月瑤總是一副老好人模樣。
她一邊說自己在太虛宗過得如何不容易,一人要照顧五個師兄不說,還要照料半身不遂的師父。
一邊又說這是上天給她的磨煉,日后她定能有出頭之日。
這樣堅韌不拔,又有自己小性子的小白花,誰見了不愛。
盛寧看過原著,太清楚師月瑤本性。
正當她要出言冷嘲之際,一陣風從她身邊吹過。
剛才古卓刻意落在她身上的威壓,奇跡般的消失了。
“她沒有拿好處?那她敢對天起誓么?”
喻也與陸清安分別站在盛寧左右兩邊,兩個金丹期對抗一個筑基期修士,很快古卓便承受不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喻也的目光始終落在師月瑤身上。
他的說話聲不輕,四周不少剛到的散修也聽了個清楚。
“師月瑤你敢對天起誓,你沒從無敵宗,從我們師兄弟幾個身上拿東西嗎?”
盛寧生怕事情鬧得不夠大,跟在旁邊起哄。
“還有還有,師姐你敢對天起誓,說自己在無敵宗照料五個師兄起居,照料半身不遂的師父嗎?”
喻也他們還不知道師月瑤居然在背后這樣議論自己。
聽到盛寧說的,師兄弟四人紛紛將目光投向了師月瑤。
“照料五個師兄弟?”陸清安挑眉。
“還有半身不遂的師父?”喻也咬牙。
今兒個他們可算是長見識了。
上輩子他們眼瞎耳聾疼愛的小師妹,竟然是這樣編排他們的。
嘴角泄出一抹冷嗤,陸清安上前一步,看向師月瑤的眉眼滿是戾氣。
“你若是敢對天發誓自己未曾做過這些,我便敬你一分,與你的恩怨一筆勾銷。”
“但你若不敢,就給我跪在師門前,什么時候師父原諒你了,你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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