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全娛樂圈都以為我糊了 > 541、新的旅程
  十月八號中午。

  陶棠開的車,夏軼、溫穗陪送。

  一點半到的機場。

  遠遠就看到了戴承弼夫婦、余君豪的車在前頭等著了。

  看到夏郁的保姆車,戴承弼夫婦帶著閨女從車上下來。

  還沒看到夏郁,戴承弼眼睛已經紅了一大圈了,懷里抱著滿兩歲,已經會嘮嗑的戴佳,要不是那紅著眼圈兒,就很有爸爸范兒了。

  ……

  戴承弼是在金雞獎頒獎禮結束的第三天,才將夏郁約了出來,談及失約一事。

  老戴明顯糾結了好些天了。

  夏郁正常吃飯,而他琢磨半晌,可能有些話在家里也琢磨一遍又一遍。

  等著飯吃得差不多了,才說,“……郁寶,我沒辦法跟你去洛杉磯了。”

  當下的夏郁,難過嗎?好像沒有沒有。

  失落?怎么可能沒有呢?但不多,這幾天已經做好準備,更多是遺憾……

  不是下一部電影,而是這十年,也許下一個十年,夏郁仍然還是打算跟老戴合作——

  而五年合作,兩人早就習慣適應了對方的存在,合作伙伴、家人……

  這些天夏郁也想了很久了,那點失落也調整過來,只是等他開口。

  戴承弼眼睛紅紅的,躊躇半晌,深深吸一口氣,緩了一下,道:“這件事要跟你說聲對不起,說好要一塊在華夏、在國際影視圈,大展拳腳,現在卻放你鴿子。”

  他說,“我也一直以為自己有那樣的動力、精力、能夠一塊在影視圈一直大展拳腳。”

  “我以為我能一部又一部拍下去,這就是我一直以來的理想、想要走的路。”

  “我不是要否定這些年的拍攝,但其實在拍攝《畫地為牢》其間,所做的改變,一直到現在的改變,《治愈》的改變,《販罪》的改變,我很開心,拿獎之后,我發現我心態變了——這一路,其實沒有想象中那么開心。”

  “咱們的合作無疑是愉快的,你跟陶棠的支持,讓我能夠全心全意將精力投入到電影事業——如果這一次咱們倆只有其中一個拿獎了,就算再難,再累我也能扛著,咱們再努力。”

  “這五年明明比我過去七八近十年都要輕松,都能夠一心一意創作,但可能是年紀來了,也可能是結婚后心態變了。但拿完獎回到帝都的的那天晚上,我發現……我累了。”

  “宋惜也不理解——我們一家子都可以過去,我為什么臨場退不去了。”

  “她說,只要我們兩個合作,我們就能夠創造不一樣的影視奇跡……”

  說這番話的時候他挺痛苦的,他說,“而且,我也不想錯過,茜茜的童年。”

  “我想——休息幾年!”

  而夏郁卻一下子戳破了他其實看透了,但沒好意思說出來的話。

  她擦了擦嘴,喝了杯茶潤潤嗓子,感慨道,

  “你是覺得,這些年,這三部電影……不能夠真正算得上‘戴氏電影’吧?”

  “《畫地為牢》是你自己的劇本,無奈做出了商業性突破;

  《治愈》是原劇本,加上宋昂前期的拍攝基調,影響了你;

  而《販罪》劇本在我,拍攝方案,分鏡也大部分源于我……”

  戴承弼的這些想法,夏郁其實都懂,不然為什么說有那么一句話。

  【能夠同甘,卻不能共苦?】

  【能夠共苦,卻苦盡甘來時,又敗給了現實?】

  老戴拿獎無疑是很開心的,但他又一次鉆牛角尖了——

  “你是覺得,這個獎……你自己拿的有水分?不是完全靠你自己的本事拿的?”

  “可是,那個獎項,哪部優秀的電影,是完全靠導演一個人成功的呢?”

  夏郁挽留過一次。

  “休息也行,去洛杉磯住一段,轉一轉?沒想清楚,就跟嫂子帶帶閨女?”

  夏郁能夠強行壓著他一塊,戴承弼其實也都可以聽夏郁的。

  但他說服不了自己……

  就算去了,他可能也會買醉?或許自暴自棄?不如就讓他自己想通好了。

  就像勤奮的父母,很難教出勤奮的孩子。夏郁工作室替他遮擋的阻力太多了,也逐漸讓他失去了奮斗的意志——人各有志、各有自己想走的路。

  那一晚戴承弼喝的酩酊大醉,一個勁哭,沒鬧,就是嚷嚷對不起夏郁。

  最后還是夏郁打電話給宋惜,給他找了家酒店,讓他自己鬧騰了一晚上。

  宋惜跟夏郁也談了一夜,還說到一個關鍵信息,宋惜又懷了。

  戴承弼這幾年跟宋惜結婚了,但心思更多都在電影事業上——

  他又是責任心比較強的男人,家庭跟事業,兩方兼顧,比較困難。

  她說,“我其實沒那么脆弱,我不覺得為家庭犧牲多一點,有什么不好的。我前半生過的很好,追逐夢想,我做到了我能做的最好,最頂峰,后半生投入到家庭也挺好的!”

  “但是老戴,他心事比較重,又覺得因為茜茜的問題,已經耽誤我三年,如今又要繼續耽誤我——但其實我早就做好了,專心照顧茜茜,照顧老戴的準備。”

  “他忙事業,我顧家庭,等茜茜大一點,跟著你們在劇組混,我照顧小的,沒什么不好……但老戴他過不去那一關。”

  宋惜是一個完美的,稱職的另一半,但老戴的選擇也沒錯。

  你不能因為宋惜好,你就能夠沒心沒肺,真就一門心思放到事業上。

  看看如今的莊老爺子,事業上誰能說他一個不成功呢?但家庭這一塊,只能用稀碎形容。

  再說說夏郁爹媽,如果不是夏郁出事,他們幡然醒悟,他們家可能跟老爺子家,半斤八兩。

  想到這里,再看看老戴,夏郁就又忍不住給老戴點贊——他才四十歲,十年后也才五十歲。

  加上他現在正是情緒低谷期,就讓他,想怎么樣,怎么樣好了。

  夏郁第二天就回冰城了,而戴承弼夫婦也帶著閨女回了承德老家,趁著假期見見父母。

  聽說今天還在,估計也沒想到,夏郁航班這么突然,

  直接從承德老家一路殺到了帝都國際機場等著了。

  要不是他一大男人不合適,可能就學以往溫穗似的,往夏郁身上掛。

  夏郁一把抱過了戴佳跟小姑娘說了會兒話,她就一個勁蹭夏郁,“我會想干媽噠!”

  然后夏郁把小姑娘丟給夏軼,這對甥舅也有點時間沒湊一塊了。

  “望眼欲穿”。

  戴承弼紅著眼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夏郁笑他,“嫂子在這呢,怎么娘們唧唧的,回頭嫂子該嫌你你不夠男人了。”

  老戴瞪她,“就知道笑話我!”

  夏郁:“什么時候想通了,什么時候給我打電話,三年、五年、十年都行!”

  聽夏郁這么一說,戴承弼鼻涕都要哭出來了,使勁點頭,“好!”

  夏郁:“你要是自己寫劇本,寫得好,邀請我當女主角,也行,但是片酬,這回你可甭想有內部價了!”

  “好!”

  老戴已經不敢多說話了,怕一說話,就控制不住情緒了。

  好半晌,才緩和下來,兩人擁抱了一下,夏郁拍拍他肩膀,

  “好了,累一天了,你不累也得讓嫂子好好休息,早點回去!”

  最后戴佳抱著夏軼不松手,戴承弼夫婦只能先一步回去,把戴佳丟“夏軼夫婦”這邊。

  等戴承弼夫婦離開機場了,夏郁讓孟冬先進去辦理手續,靠近余君豪的車,敲響他車窗——

  車窗拉下,那個儒雅又英姿勃勃的全民偶像,臉上帶著抱歉,笑道,“我就不下來了。”

  夏郁笑了,然后靠在車旁邊,“這有什么的?下一部戲,聽說又有準備了?”

  余君豪笑了,無可奈何笑道,“要走你五年前走過的老路了——”

  夏郁詫異,“同性題材的劇本?”

  余君豪笑容也有點復雜,“是。”

  夏郁點頭,“跟誰合作?哪個導演的劇本?”

  余君豪:“香江的一個片子,宋導介紹的——跟一個香江的演員!”

  兩人就著劇本,題材聊了一會兒,最后余君豪問,“過年回來嗎?”

  夏郁點頭,“應該回,家里老人多,漂亮國過年,沒個年味兒——”

  余君豪深吸一口氣,“行,到時候把朋友都叫出來,一塊吃個飯?”

  “好,那我走了,小王開車小心些,注意安全——”

  盡量降低存在感的小王:“好的,郁寶!”

  “你也是,到了那邊,注意安全,一路順風——”

  車一路開,余君豪就看著后視鏡,看著轉頭進了機場的夏郁,沖著她的背影揮了揮手。

  ……

  “要照顧好自己,家里我偶爾會幫你回去看看;江彤上課沒辦法過來,你別介意;胡暢那邊協議合同已經敲定了——我會嚴格把控,你也放心。”

  上個月陶棠已經搬出了桃李書苑回了陶園,帶著謝燃一塊回去的;

  雖然還沒結婚,但看樣子,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情了。

  這也是陶老爺子最近心態平和,不再追逼陶璋結婚的原因。

  但陶老爺子跟陶棠、謝燃約法三章,孩子頭一胎,不管男女都要姓陶,是陶家的孩子——也跟陶璋說了,陶家閱微堂以后就是這個孩子繼承,跟他沒關系了。

  陶璋沒什么意見,能有啥意見?老爺子開心就成。

  謝燃那邊,不答應也沒辦法,謝燃擰,要不答應這輩子可能就打光棍了。那就辛苦陶棠多生一兩個唄?能有什么辦法?兩個家族,你倆決定了,那你們也得受點苦。

  中間到底有多少的事,夏郁沒有太關注,只要陶棠幸福就好了。

  夏郁抱著陶棠:“你也要,好好調養好身體,煙可千萬別抽了,酒局也一個都甭去了。”

  陶棠摸著她后腦勺,“知道,跟個小管家婆似的!”

  “棠姐……謝謝你!”

  “謝什么?”

  “……沒什么。”

  “小傻瓜——”

  陶棠揉她腦袋。

  夏郁揮手,進了候機廳。

  ‘謝謝你,這九年的照顧。’

  ……

  這幾年天南海北的飛,一點感觸也沒有,但這一次,卻相比于期待,更多是低落——

  連孟冬都是,眼睛鼻子都有點紅紅的,夏郁有些話沒說,但兩人湊一塊,她說了。

  “棠姐也要結婚了?”

  夏郁點頭。

  孟冬看著一向軟軟糯糯的,憨憨的,但其實心里明明白白的。

  她問,“等到穗穗也結婚了,陶夏小院……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

  這個問題把夏郁問的一愣,她眼神撲閃,有一秒的慌神。

  她轉頭,卻發現陶棠還站在原地,看著她的背影,目送。

  陶棠也紅著眼,沒想到夏郁突然轉身,愣了一下,然后看著夏郁刷一下眼淚再沒能止住——

  夏郁也哭了。

  原地站了半晌,終究沒有打電話,一手拎著航空箱,一手抬起揮手,示意陶棠快回去。

  她強忍住哽咽,輕聲道,“你以后,碰到合適的,也會結婚的呀,小笨蛋。”

  孟冬雙眼通紅,“我,不想結婚,我只想……一直陪著郁寶——”

  “好!”

  夏郁沒在這個話題上扯下去。

  擦了擦眼淚,揉了揉她腦袋,往里走,道:“走,再不走,一會兒該趕不上航班了。”

  就像五年前西北影視基地一樣,孟冬跟著夏郁,又要開始新的旅程了。

  那時還沒有陶夏小院,只有她們兩人一貓。

  ……

  人生,是一段孤獨的旅行,沒有誰能陪著誰,度過一個又一個人生階段,有的人,從其中一個階段離開后,就是一輩子;有的人,離開了這個階段,下一個階段可能又相逢。

  能陪著走過著五年,六年,夏郁已經心懷感激。更感激的是,哪怕往后不是最親密的合作伙伴,也仍然會以親人、朋友的方式一直存在,那就夠了。

  所有人都追憶童年、追憶美好過去,正是因為是過去,才讓人追憶。

  但人卻總不能一直活在過去,人與生活,終于是要向前看的——

  ……

  航班沒有延誤,順利在帝都時間九號凌晨四點落地洛杉磯國際機場。

  洛杉磯當地時間八號,下午一點,天氣還不錯,一片晴空萬里,沒下雨。

  近十個小時的睡眠,也讓夏郁精神飽滿,哪怕還有點感傷,但也能夠藏到心底了。

  下了飛機,走過航站樓。

  夏郁Camus硬廣仍然占據不小的版面,比不上真正的全球巨星,但也僅在這一部分全球巨星之下,還是很顯眼的。

  拖著行李,不用等待,一到出口,遠遠就看到兩道帶著口罩特立獨行的身影,正在等待。

  (華夏篇·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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