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同時，范總仔細看著鳳立章的神色，竟然看出一點兒無所謂的態度。
心里默默更正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瘋魔的，只有旁邊這幾個被鳳家牽著鼻子，妄想天降橫財的傻瓜。
這鳳家人，顯然還算清醒的。
鳳方章不像是個傻的，覺得把剩下的這個醫院項目拿回來就能逆轉，而是覺得輸贏無所謂？
如果真是這樣……呵，那鳳家的計劃倒也不難猜了。
其他人聽了范總的話，視線齊刷刷地往鳳立章掃過去，有些心急的，已經迫不及待張口追問了。
“鳳總，鳳家真是有新計劃了？”
“醫院項目已經是我們的最后關頭，你有什么計劃，趕進跟我們說啊！”
“可不是！為了達到投標資質的門檻，我們投入了多少啊！這些項目，我們必須拿到手，不然前期的投入，就全打水漂了！”
“鳳總，現在還不說，你總不會想撇開我們，搞獨食吧！”
本來只有兩三個人急著開口，但隨著質問越多，其他也跟著一起急了起來，特別不知道誰說出“獨食”這個詞后，追問不到結果的人都恨不得動手副問。
鳳立章皺眉，往后退了一步，冷聲道：
“你們冷靜些！”
連日來投標失利，大家的精神狀態都已經不太好，哪里是他這么一句輕飄飄的話就能安撫住的。
甚至，他這樣子，落到那些快瘋的人眼里，就是想狡辯。
他們就更要拉扯鳳立章，不讓他逃避。
場面有些混亂，誰也沒注意到先挑起話的范總，不知道什么時候挪到了隔壁花圃邊坐去了。
鳳立章不得不揚起聲調，強調了好幾遍，讓他們冷靜下來，才能繼續談話：
“已經沒有時間了，你們還要在這里浪費嗎！”
有人臉色不好，但也算勉強冷了些：
“我們不想浪費時間，也希望鳳總不要忘記我們是盟友！”
放在以前，鳳立章絕對不會把這群人放在眼里，但現在……鳳家還需要他們。
鳳立章克制著煩躁的情緒，不浮現到臉上，盡量溫聲開口：
“鳳家的計劃從頭到尾都沒有向你們隱瞞過，這一點我可以向你們保證。”
這話一落，其他人又再開始蠢蠢欲動。
鳳立章示意他們稍安毋躁。
“的確有一個問題，我一直在想，但從來沒有拿出來和大家討論的。”
“那便是，如果投標徹底失利，我們要怎么做。”
“為什么不跟大家討論這個問題，相信大家也很清楚，而眼下的確到了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了。”
最后那一句，像一盆冰水兜頭淋下，讓一眾人的心涼了半截。
同時，也讓他們睜開眼睛看清楚眼下的局面。
空氣一時間變得凝重起來。
半晌沒人說話，這時，范總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從眾人身后打破沉默：
“既然鳳總思考了那么久，不知道有沒有想到出什么？”
眾人得到提點，連忙又紛紛追問。
鳳立章掀起眼皮，隔著人群，遠遠看了范總一眼。
范總回以一記友好的微笑，道：
“鳳總就別再賣關子了，快跟我們說說吧！”
鳳立章又盯了幾秒，才收回視。
“沒什么關不關子的，既然失利，那就從頭再來就是了。”
果然。
范總坐在人后，無聲地笑了聲。
這鳳家，來去都是這三板斧，也該到了氣數盡的時候了。
不少人聞言，頓時一愣。
他們在西京郊的前期投入，已達市值近百億，他們之中有好幾家都快要掏空家底了！
哪里有從頭再來的機會！
鳳立章以為人人都鳳家那樣的家底嗎！
何況，西京郊的這次開發投標，已經將最大的肉劃了出去，后續利益將會越來越少！
哪里是想再來就再來的！
不過，還好有腦子機靈已經反應過來，聽懂了鳳立章的意思。
“鳳總是想再次推翻投標結果，讓官方再辦第三次投標嗎？”
鳳立章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
那人便當他默認了，想了想再次追問：
“但是，這次投標整個過程都安排在線下，每個流程都安排了二次復核，我們沒有空子可鉆……”
鑒于第一次投標出現重大的事故，所有關于西京郊的投標被推翻，而第二次投標則全部安排在線下，所有參與競標的人用面對面的方式來進行。
這種方式雖然麻煩又浪費時間，但唯一的好處，就是難得給了參與投標的公司公平競爭的機會。
他們也很難在這種情況下，再次做手腳！
眾人又憂又喜，紛紛小聲討論起來。
憂的是，推翻結局，從頭再來的切入點不好找。
喜的是，這的確是一個絕妙辦法。
他們前面幾場投標為什么會輸得那么慘？還不是因為時間不夠！
只要有足夠的時間，他們絕對不會給暮家那個小子！
有了時間，他們也能更好地拉攏羅斯夫人！
鳳立章也沒有立即說話，給時間這些人好好議論一翻。
議論不出結果，他們還是要回頭來問他。
果然如他所料的那種，一群廢物嘰歪半天沒聊出個所以然，便腆著笑臉求他。
哪里還有剛才那副跟他急的樣子。
鳳立章心里冷笑，倒也沒端著架子為難他們。
畢竟，鳳家還要利用他們。
“很簡單，只要有人在這個時候私藏了其他公司的投標資料，又恰好被發現，那么這次投標結果就會受到質疑。”
有人提出疑問：
“但……也只影響到今天的結果吧？”
鳳立章低笑了聲：
“如果這個被私藏的人，是暮家那小子呢？”
如果是暮家，那他們就可以趁機質疑，前面落到暮家一派手里的那些項目！
那都是最重要的項目！
就算只有那些項目重新洗牌進行第三次投標，也足夠了！
“……但，不好弄吧？那小子兇狠得很，我們沒辦法靠近。”
有些話不需要搬到臺面上來說。
這段時間，暮沉那小子踩著他們這么多人的利益，想讓他死的人多了去了。
腦子里想想的不少，直接動手的……也不是沒有！
瞧他還活蹦亂跳，就知道，暗中買的兇，無一不被反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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