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剛聽到暮老爺子用爽朗愉悅的聲音喊了一聲“寧寧”，一股清冽的沉水香味瞬間將她籠罩住。
暮沉整個人貼了過來，腦袋靠著她的，手臂也圈在她的腰上，防止她逃離。
做出一副“我要偷聽”的樣子。
江以寧飛快瞪了他一眼。
……她另一邊已經快貼在車門上了，又被他夾住，哪里能逃得開！
“寧寧？”
分神期間，暮老爺子那邊不知道說了什么，見她沒有回應，便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江以寧連忙回神。
“我在聽，暮爺爺，您說。”
暮老爺子哪里知道自己已經成了這對小年輕情侶的電燈泡，只以為自家的未來小孫媳女已經下車，毫無負擔地開口：
“寧寧最近有沒有空？我這有個老戰友，最近舊患老是復發，看了許多醫生也沒看好，就想找你試試看？你要是有空，就幫他瞧瞧？要是沒空就……”
“您哪位老戰友？”
暮沉冷不丁地開口，把暮老爺子給嚇了一跳，“吠”地喊了一聲。
“你小子怎么拿了寧寧的手機？不對，剛才是寧寧在和我說話，你倆還在一塊呢？”
暮沉“嗯”了一聲。
“你怎么不早說！要不，我先掛電話，你們再談會戀愛？等好了我再打過來？”
老戰友雖然挺重要，但也重要不過他孫子和未來孫媳婦兒談戀愛啊！
隨即，又想起今天傳進耳朵的幾批消息，他便提醒孫子一句：
“你談戀愛歸談戀愛，千萬別伺機欺負寧寧！你現在該努力的方向，是盡早把寧寧的名字寫進你的結婚證上，知道嗎！”
暮沉勾著唇，含笑應聲：
“知道。”
暮老爺子又道：
“你今天做得好！先把名分給坐實了，以后誰敢不要臉插足進你和寧寧之間，誰就是小三！到時看我噴不噴死ta！”
明明是給她的電話，兩爺孫卻聊了起來。
而且，聊的這內容……
“暮爺爺！”
江以寧窘迫地開口，擔醒兩人，自己的存在。
“最近已經放暑假了，我有空的，您還是先說說您的戰友吧？”
暮老爺子卻后悔提治療這事了。
“這治療會不會很花時間？”
要是太花時間，還不如他多花些力氣，給老戰友另外找醫生。
老人的話太顯心思了，江以寧既無奈又好笑。
“我要看過患者的傷處，才能確定，先給個時間，讓他到醫院來做個檢查？”
暮老爺子：“唉，好吧……”
這時，暮沉一只手攬緊小姑娘的腰，另一只手覆到她拿手機的手上，輕輕捏住，帶著她的手，將手機調轉到自己耳邊。
“爺爺，您這戰友，我認識么？”
暮老爺子這才想起，他還沒回答應暮沉的問題，便道：
“認識啊，不就那老嚴么！之前也跟你講過他那舊患，我就猜他早晚要求到我這兒來，沒想到會這么快，剛傍晚的時候就找來了！”
暮沉微微瞇起眸子。
“是嚴老本人過來說的么？”
到底是相依為命多年的祖孫，暮老爺子一下子就聽出自家孫子聲音那點微妙。
“是，阿沉，你覺得有問題？”
暮沉淡淡道：
“沒有問題，只是，爺爺，寧寧沒見過嚴老。”
暮老爺子瞬間就聽出他的意思。
由他牽線，患者到醫院報出他名字，江以寧就不會拒絕這個病人。
如果這個時候，有人鉆了“寧寧沒見過老嚴”的空子，患者換人……
按理來說，老嚴那家伙不會也不敢在他面前搞飛機。
但他了解自己的孫子，也相信他的話。
暮老爺子沒事人般呵呵笑了聲。
“有什么關系？到時候我帶著人過去，寧寧總不至于認錯人。”
“嗯。”
暮沉將手機還回到江以寧的耳邊。
江以寧問暮老爺子一些患者的情況后，又道：
“暮爺爺，您看看您戰友什么時候有空……嗯，除了這周五，我都有空。”
這周的周五，就是西京郊醫院項目的投標。
本來投標是二哥的工作，有她沒她在場，差別不大。
不過，既然主動跟人說了那種挑釁的話，她還是應該在場的。
好讓贏輸有個最終結果。
“行！我這就去問他！”
暮老爺子也是個行動派，答應老友幫忙牽線，得到結果，便也坐不住，要立即去回復。
更重要的是，他要驗證一下，自家孫子的懷疑到底是不是對的！
掛了電話，暮老爺子踩著夜色走出暮家院子，朝嚴家方向走去。
“暮老哥？你走這么急，是要去哪兒？”
正埋頭快步走，忽然聽到旁邊傳來一道聲音，暮老爺子猛地停下腳步，就見遠處路燈下，祁老爺子拎著塑料袋，悠哉游哉地跟他揮手打招呼。
暮老爺子瞅了他手上的袋子一眼，樂了。
“老祁，你又偷偷給小孫女買糖？”
祁老爺子神色不自然地僵了下，嘴上駁道：
“胡說什么？我是順手給老二買了幾瓶戒煙的薄荷糖！”
他口中的老二，便是祁情。
暮老爺子嗤笑，明顯不相信。
祁老爺子秉著多說多錯，不說就不錯的心思，轉移話題：
“你還沒說要去哪呢！這大半夜的！”
“什么大半夜，還不到十點！”暮老爺子輕哼，“去找老嚴，那家伙最近不是老哭著說舊患痛得不得了么？我家寧寧說可以幫他瞧瞧！”
祁老爺子神色猛地一變。
“老嚴要找那小姑姑看舊傷？！”
暮老爺子微微瞇眼，將老友的臉色收入眼底，不動聲色地點了下頭。
“是啊。”
祁老爺子呼吸都重了些。
“我跟你一起去！”
暮老爺子看了他一眼，沒有拒絕。
“你不是要拿糖回去哄你家小姑娘么？”
祁老爺子晃了下袋子。
“不急，這些也不是現在就給小乖吃的，這會兒她都睡了，我打算明天給她——”
剩下的話，被暮老爺子那“還不被我套出話來”的表情給噎住了。
“還不走！”
暮老爺子樂得哈哈大笑。
“讓我看看你買了什么，等以后我家有小姑娘了，我也給她買！”
祁老爺子再次噎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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