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太惡劣了。
江正賢的目光從呆滯石化的鄭導身上移開，遙望遠方，假裝看風景。
池靜低嘆一聲。
“哎，鄭導不知道也不奇怪，我家阿寧畢竟是第一次登臺。”
“孩子的老師希望孩子能多歷練，說不定以后會多些在圈子里走動，如果鄭導碰到了，麻煩多關照一下啊！”
鄭導一個激靈，艱難地回過神來。
聽到池靜這滿帶憂愁的話，沒忍住，嘴角狠抽了一下，也不知道該如何吐槽才好。
不過，吐不吐槽的，都不是重點！
重點是，池靜家的小輩，竟然是阿寧！
剛才池靜說小姑娘，他才下意識先想到新人那邊去而已！
他不想關照阿寧，他更想阿寧關照一下他！
來音樂展的人里面，根本就不存在沒聽過阿寧名字的人！
他今天過來的其中一個重要目的，就是想一睹阿寧的真容，能找到合作機會就更好！
從阿寧竟然是池靜家的小輩中回過味兒后，又覺得意外又合理。
鄭導越想越激動：
“池老師別開玩笑！我怎么可能沒聽過阿寧的名字！”
“單方面關照，真的擔當不起，池老師您應該說，和阿寧可以互相關照，正好我手上有部電影，想請阿寧老師幫幫忙，如果池老師愿意牽個線，那就……”
最完美不過。
池靜的目的就是純純的曬娃，聞言，笑著答道：
“希望孩子歷練是孩子老師的希望，其實孩子怎么想，我還不清楚呢！畢竟小姑娘年紀還小，有學業要忙，家里也都不想逼著她太早做決定。”
聽到這樣，鄭導以為是要拒絕了，不由得有些失落，卻又聽得池靜繼續說道：
“不過，我可以問問她的意思，就是不能現在就給鄭導您什么保證。”
鄭導立即笑逐顏開。
“這個是自然的！是要問問阿寧自己的意思！”
接下來的寒暄，鄭導句句不離贊稱阿寧，又著重表達了池靜多帶阿寧出來走動的希望。
池靜滿口答應。
反正場面話，說說不要錢。
雙方又聊了一會兒，終于心滿意足，繼續往自己的位置走去。
“好了，你別磨蹭，快走！”
池靜挽緊自家丈夫的手臂，帶著他加快腳步。
江正賢望向前方，從周圍注視過來的線視里，盤算了下大概還有多少步，就會再次有人過來打招呼。
一路走走停停，五分鐘的路，硬生生走出十多分鐘。
“咦？”
池靜眼尖發現在觀眾臺下最不起來的角落，有幾個穿著制服的警察低調走了過去，身影很快消失，沒有引起任何觀眾的注意。
看方向，分明是去了后臺。
“怎么會有警察過來？”
江正賢也看見了。
“大概是在巡視吧？”
音樂展規模很大，能容納五萬人的場館，此時坐無虛席，為了防止意外事故，公安機關也很緊張和重視這次活動。
安排人進來巡視很正常。
池靜點頭。
“我們的位置是幾號？”
寧寧給的內部票也算是vip票的一種，位置就混在vip區域里。
vip的待遇顯然比普通席好出不是一點點，位置更寬敞，座椅是舒服的真皮軟包沙發式的，位置和位置之間還有擺放東西的小桌子和可伸縮的小型屏風，在有限的環境里，給足vip保護隱私的空間。
江正賢報號：“12和13。”
“那邊。”池靜張望了眼，“其他人還沒到，老大那小子應該趕不過來了吧？”
江正賢壓根不關心。
“愛來不來，寧寧有我們就夠了。”
池靜十分贊同。
“也對。”
“走吧。”
兩人朝自己的位置走過去。
就在這時候，旁邊傳來一道帶著笑意的聲音。
“江先生，江夫人，真巧啊。”
夫妻兩個同時轉頭看過去，只見鳳立章扶著鳳老爺子朝他們這邊走來。
開口打招呼的是鳳立章。
池靜望著對方臉上的笑容，忍不住湊到自家丈夫耳邊吐槽起來：
“家里孩子才走多久，這當爹的，怎么還有心情笑得這么歡。”
江正賢聽出妻子語氣里的不喜，說實在，他也不喜。
不過，那都是別人的家事。
江家沒有這種人，就行。
他安撫地拍了拍掛在他臂彎的手，隨即，揚起一抹禮節性笑容。
“鳳老，鳳先生。”
鳳立章試著以音樂展作為切入點，和江正賢夫妻寒暄攀談。
可惜兩夫妻像根木頭，除了笑就是“嗯”“是啊”，聊了沒幾句，夫妻二人像故意似的，輪著看腕表。
短短一分鐘內，兩人加起來就看了三四次，只差把“我有事你趕緊結束”說出口。
鳳立章臉上的笑險些掛不住，天更是聊不下去。
他只得道：
“開幕差不多要開始了，我們回到座位吧？”
江正賢笑容真誠了幾分。
“是呢！下次有機會再聊，鳳老、鳳先生，慢走。”
也不等對方再回應，他就急著要帶著妻子離開。
然而，才剛邁出一步，鳳立章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忽然開口說了句“對了”。
江正賢和池靜悄然對望一眼。
果然是特意在這里等著他們的，瞧，這不就來了。
鳳立章輕嘆道：
“最近四九城里多了流言蜚語，在中傷令千金，我家侄兒和令千金相熟，多次囑托我，有機會就幫忙轉告，希望作為家人的你們，能多寬慰一下孩子。”
“謠傳總歸是假的，很快就會平息。”
江正賢夫妻一愣。
“流言？傳我們家以寧？”
江家行事低調，但不等于不社交。
相反，江家各房都有自己的人脈，來往交際的都是信得過的人家家庭。
這些人和江家人來往，卻不會隨便把江家的信息透露出去。
反之亦然。
交往雙方都是務實低調的人家，自然不會摻和進這種流言蜚語中去。
所以到了今天，江家人都沒有聽說這些。
鳳立章將二人反應收入眼底，適時做出一個驚訝表情。
“兩位還不知道嗎？外面傳得……有些嚴重。”
江正賢沉下臉色。
“鳳先生若是知情，能和我說說整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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