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燃輕咳一聲。
“如果你不想收，我幫你還回去。”
江以寧握著禮袋的耳繩，沉默了一下，忽然側頭問道：
“大哥和那位小姐，是什么關系？”
以為是剛才兩個弟弟胡鬧，讓小妹起了奇奇怪怪的八卦心。
江亦燃抬手，有些無奈地揉了揉眉心，耐心地解釋：
“她只是我的下屬，沒有其他關系，寧寧，以后少聽那幾個臭小子的胡言亂語，知道嗎！來，把這個給我，我幫你——”
江以寧卻躲開他的手，將禮袋藏到背后。
他微愣。
“你要收下？”
“不。”江以寧搖頭，“我想自己處理。”
說是自己處理，其實她也只是打算，請大哥的助理代還回去，并不會親自出面。
麻煩是麻煩了些。
那位小姐是大哥的下屬，相處時間，也許比她和大哥相處的時間要多。
到這個份上，大哥依然沒想要改變關系。
她不想成為別人討好大哥的工具，更不想因為自己，讓別人有糾纏大哥的借口。
江亦燃靜靜看了她一會兒，抬手揉了下她的頭發，唇角微勾。
“行。”
隨后，江亦燃去了健身房找兩個弟弟談心。
江以寧對此見怪不怪，準備回房間看看書，做自己的事情。
雪梨卻充滿了好奇，問了健身房的位置，便一個人鬼鬼祟祟地去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以寧把一本書看完，天色微微西沉，她才紅著臉從外面回來。
“發生什么事了嗎？”
頂著江以寧探究的目光，她忙板起臉，嚴肅道：
“小孩子不要問么多！”
江以寧：“……”
下午五點，江家開始熱鬧起來。
大伯伯江正賢交給了幾個小輩一個任務，貼春聯。
在健身房呆了兩三個小時的江亦煌和江亦灼橫躺在沙發上，表示自己動彈不了，無法勝任這個任務。
江亦煊狐疑地看著死狗般的三哥和四哥。
“你們做什么去了？”
兩人異口同聲甩出一句：“小孩子別管。”
“滾！”江亦煊翻了個白眼，沖江以寧和雪梨招手，“我們走，別管這兩個弱雞！”
江以寧朝江亦煊走去，還不忘記招呼自家大哥。
“大哥，走吧？”
端坐在沙發上看文件的江亦燃一頓。
“我還有幾份文件要看完，你們先去。”
江以寧眨了眨眼，目光落在江亦燃手上的文件上。
有那么一瞬間，好像看到大哥的手在微微顫抖，再仔細看，又好像沒有。
像是注意到她的視線，江亦燃將文件往膝蓋上一壓，后背挺得更直。
“你們去。”
低沉的音帶著不容質疑的強勢。
“……好吧。”
江亦燁一手拿對聯福字，一手拿漿糊毛筆，江亦煊搬著個梯椅，江以寧和雪梨兩手空空跟在后面。
女孩兒不用做什么，站得遠遠看著對聯有沒有歪，遠程指揮一下即可。
粗重功夫都由江家兄弟來干。
“寧寧說歪了，要往右一點，你豬腦子，左右不分嗎？你不行讓我來！”
“我行！就是你在瞎嚷嚷，吵得我腦仁疼才分心！你閉嘴就行了！”
“嘖！又過了！你給我下來！”
“你別推我！寧寧救命！快幫我把人拉走！”
兩兄弟騰鬧個不痛，雪梨已經笑到不能自己，正扶著樹干直喘氣。
換了個地方，身邊的親人從未改變。
口袋里的手機，忽然震了一下。
暮沉發來的信息。
一張照片，是暮家貼的對聯，筆鋒蒼勁有力。
【爺爺寫的，說想向寧寧自滿一下。】
換言之，是想要夸獎的話。
江以寧忍不住揚起笑。
桃花眼彎彎，如星河般燦爛。
【暮爺爺的字，很好看。】
變了些。
她喜歡的人，變多了。
那些不喜歡的人和事，也全都遠離了她。
……
江家的除夕夜既溫馨又熱鬧。
一家人照了全家福，這次，誰也沒有缺少，完完滿滿的。
吃過年夜飯，江亦煊不知道從哪里抬出一大箱煙花，一群小輩全跑到庭院外放煙花。
嘭！
夜空被五彩繽紛的火光照亮。
江以寧窩在露臺的吊椅里，一邊看著漂亮的煙火，一邊收發各種新年祝福信息。
璀璨的光芒映在她凈白的小臉上，唇邊笑意燦爛。
第一次四九城過新年，江以寧過得充實且忙碌。
不同于清水村，江家人的朋友知交幾乎都在四九城，從大年初一開始，就忙著各種拜年。
除了自己的朋友，長輩和哥哥們的，她也認識了不少。
年初二雪梨就被經紀人接走，開始跑新一年的通告。
新的通告地點在某國某市，與那張照片上某兩個還活著的科學家正好在同一個城市。
雪梨說會順道調查一遍，讓江以寧乖乖等她的消息。
年初三，剛把大哥送出門，順便把禮袋托交給大哥的助理，人還沒回屋，又迎來兩個意想不到的客人。
暮沉和向以寧拎著一頓禮品來拜年了。
“以寧妹妹！我代我爺爺過來向你拜年啦！天氣太冷，醫生建議他少出門……來來，這是我爺爺讓我給你的！”
一打招面，向以軒就給她塞了一個豐厚的紅包。
三叔叔和四叔叔一早便陪著妻子，各自去探望妻子那邊的親戚，順帶把二哥三哥和四哥也強行帶走了。
家里頓時冷清了不少。
看著兩個青年才俊模樣的年輕人，大伯伯江正賢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在他眼里，這兩人怎么看都像要拱他家好白菜的豬！
與旁人無關，是家里有女初長成的煩惱。
不過，大過年的，江正賢把這些全咽進肚子里，沒有發作。
向以軒嘴巴像抹了蜜，一個勁地說好話，把江家唯二在場的兩位女性長輩，江老太太和池靜哄得樂開花。
才進門不到半小時，池靜已經改口叫他小軒，儼然已經是自家人。
待打成一片后，江以軒才說出這次上門拜年的主要目的。
“如果沒有以寧妹妹的及時救治，我家今年大概過不好這個年了，當然，救命之恩這種大恩情，說什么都虛的，何況江奶奶原本就救過我爺爺一次，這些恩情太大，我爺爺說了，以后只要有向家在的一天，就絕對會保護好以寧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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