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姐妹打鬧間，韓霜降就拎著一個袋子過來了。
“我說你是不是越來越過分了？”他把袋子拍進暮沉的懷里，“被人碰一下，衣服就要扔，簡直有——”
暮沉接住袋子，冷淡地掃了他一眼。
韓霜降識趣地閉上了嘴，后退半步。
狗脾氣，惹不起！
暮沉這才轉向江以寧，說道：“外套來了，我們走吧。”
韓霜降：“……”
合著他就是個送外套的工具人！？
而且，連句謝謝都沒有，用完就扔！
江以寧同情地看了韓霜降一眼，點了點頭。
“……好。”
太欺負人了！
韓霜降咬牙切齒。
“太過潔癖也是病，江同學，你趕緊找時間給他看看，不然以后他連你也嫌——”
“啪”的一聲，空袋子拍回到韓霜降的胸膛上。
那雙狹長的鳳眸，帶著警告地瞇了瞇。
“謝謝。”
遲來的感謝，他不需要！
韓霜降哼了聲，把袋子從胸口上捋下來，隨手向餐桌上一放，扭頭就走。
江以寧看著韓霜降離開的方向。
那是二樓的包廂區，剛才……他也是從那邊過來。
她很快收回視線，轉向賀蘭澤。
“表姐，我們走吧？”
卻見賀蘭澤望著那只裝外套的袋子，不知在想什么，有些出神的模樣。
聽到江以寧這一聲，才抬頭看了過來。
“啊，我想起還有點事情，今晚不能和你回去了。”
說完，她伸手拉住身邊的賀蘭哲，大咧咧地沖他笑了下。
“哥，你送我回去！”
賀蘭哲：“……”算了，早就習慣了。
江以寧眨了眨眼睛，遲疑地開口：
“……姐，你今天找我……”
賀蘭澤“啊”了一聲，目光朝旁邊的男人身上一掃而過。
“如果你明天還不知道，我再來告訴你。”
江以寧：“？”
不給她發問的機會，賀蘭澤挽住自家哥哥，一邊揮手，一邊朝餐廳外走。
“明天聯系啊！”
一下子，就剩下江以寧和暮沉兩人。
已經套上嶄新外套的男人朝他的小姑娘伸出手。
“我們也走吧。”
兩人出了餐廳，直接上了暮沉的車。
車子緩緩駛入主道。
一陣沉默之后，江以寧主動開口：
“今晚我姐找我出來……是和你有關？”
其實前后串聯起來，她已經大概猜出具體輪廓——
表姐在餐廳里無意中看見暮沉，并且他當時還做了什么，觸及了表姐的底線，所以才風風火火地把她喊出來，準備來個“人贓并獲”。
暮沉屈指，指尖在方向盤上輕輕敲了敲。
“我想應該是。”
江以寧看了他一眼，似是隨意地問道：
“暮哥哥是不是也‘看見’什么，才突然過來找我？”
話音落下，車廂里頃刻一片死寂。
空氣凝固了一般。
片刻，暮沉薄唇挑起，拖著意味深長的腔調“嗯”了一聲，慢條斯理地開口：
“以前競賽團隊的成員組的局，包括我在內，十男三女，一共十三個人。”
“來時被一個女性成員不小心拌到，我在旁邊，便扶了一下。”
“表姐應該是那時正好看見了。”
“聽說你在交流會獲得很高的評價，很高興。”
“有人看見你和男性一起吃飯，他給你拆蟹，誤認為你們是男女朋友，我嫉妒了。”
一樁一件，如列清單般，說得清清楚楚。
前面的還好，聽到最后一句，江以寧的耳尖瞬間變得通紅。
暮沉忽然挑眉一笑。
“所以，我就不請自來了，寧寧不生氣吧？”
大方而直白的坦言，讓江以寧瞬間挺直了脊背。
“那是表姐的堂哥給表姐拆的蟹，我沒有吃！而且這、這又沒什么，怎么會生氣……”
暮沉點頭，忽然手臂一伸，右手握住了小姑娘的右手。
“我知道，可我很高興，因為……寧寧只吃我給的蟹。”
江以寧猛地轉頭，難以相信地看過去。
這人特意多點的那一道蒸蟹，竟然就是為了這莫名的勝負欲。
——只吃我給的……
直白的表達，讓他話里的每個字，仿佛都帶了滾燙的溫度似的。
她微微低下頭，好一會兒，才小聲地開口問道：
“你是因為攙扶別人的時候，被碰了衣服，才扔掉的？”
既然已經說了開頭，后面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暮沉承認。
“嗯，對方身上的香水味太重。”
只是，有一點他沒有說。
江以寧對味道很敏感，太過濃郁的味道，會讓她一直打噴嚏。
即便不會見面，他也早已養成習慣，不讓自己沾上多余的香味。
“……哦。”
暮沉手收緊了些力道，側頭看了她一眼，聲音里含著笑意。
“我喜歡寧寧的味道。”
江以寧呼吸一滯，險些被空氣嗆著。
“我又沒有問你這個！而且，我身上也沒有味道！”
她轉頭兇巴巴地瞪他，手指動了動，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
暮沉唇邊帶笑，側頭低聲叮囑道：
“不要亂動，我在開車呢。”
江以寧：“……”
你還知道自己在開車！
那放手啊！
心里腹誹著，她卻還是乖乖停下了動作，任由他抓著自己的手。
暮沉斜瞥了小姑娘一眼。
“嗅覺會適應，寧寧聞不到自己的味道很正常，是淡淡的香味，很好聞。”
知道這男人面皮厚，卻萬萬想不到，他連這種話也能直白地說出口。
以至于她一時間竟然想不出應對的辦法。
好半晌，她才擠出一句：“……你不準再亂說話了！”
暮沉善從如流地點頭。
“嗯，我不亂說。”只說事實。
許是知道她的接受程度，逗過之后，剩下的路程，他沒有再說出什么猛浪的話來。
車子停在江宅大門前，她那顆不停亂跳的心，也得以緩過來。
下車前，暮沉忽然說道：
“替我給表姐帶一聲謝謝。”
江以寧不解地看向他。
“謝什么？”
暮沉笑了笑：
“謝謝她愿意給我解釋的機會，也謝謝她……推著寧寧走出第一步，不過，正式的道謝，要等到寧寧愿意給我名份之后。”
名份……
這種說話……雖然也沒有錯，但……
江以寧一窘，扔下一聲“哦”，隨即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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