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張秋萍的擔心的話語，簡如雪的語氣也軟化了些。
“堂嫂跟我們家時有來往，也該知道，我們家沒有限制孩子愛好和學習自由的做法，每個孩子想學什么就學什么，寧寧也是一樣的。”
張秋萍撇嘴，心里極其不以為然。
其他孩子當然要寵著，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畢竟都是親生的。
可這女孩不就是個養女么？
還給那么多自由干什么？
江家收養了她，她就該拼命回報這份恩情，為江家做牛做馬！
不過，這話不能當著江家人的面說。
“話不能這么說！如雪啊！孩子小，什么都不懂，我們這些做長輩的，本來就有指引他們前進的責任！放任太多，她玩散了心，以后還有什么前途，你說對吧？”
“你說得對。”簡如雪笑著點頭，側頭看向江以寧，眼底滿是溺愛，“不過，寧寧自幼聰慧，學什么都快，也有自己的主意，我們都很放心她，何況，比起前途，我更希望她能健康快樂。”
張秋萍差點沒吐出一口血。
知道江家這些人說不通，便把矛頭轉到江以寧身上。
“以寧啊，你的叔伯嬸嬸都好，可你不能放任自己啊！你奶奶既然選了你當繼承人，把積累了一輩子的醫術交給你，聽伯母一句勸，千萬別任性，辜負了她老人家的期望！”
說著，她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也還好，你才大一，還有后悔的機會，這樣吧！你堂叔認識幾個京大醫學院的教授，讓他幫忙聯系說說話，你肯定能調到醫學院專業，就這么說定吧，等過完年，就趕緊把學校的事辦好。”
江以寧正想開口拒絕。
“張伯母，奶奶都沒管著寧寧學什么，你是不是操太多的心了？”
一道熟悉又冷淡的聲音從客廳門口傳來。
聽到這聲音，江以寧轉頭。
就見江亦燁正站在那邊，手臂上還搭著剛脫下來的外套，一副匆匆忙忙的樣子，也不知道他聽了多少。
沒人理會張秋萍的難看臉色，簡如雪和江以寧起身朝他走過去。
“怎么這個時候回來？”
臨近新年，醫院比平時還要忙些，江亦燁白天幾乎都是泡在醫院里。
簡如雪伸手去接他手上的東西。
江亦燁躲開，擺了下手。
“要臨時出差幾天，回來收拾行李和證件，一會兒就走。”
簡如雪輕嘆。
“都快過年了……這是要去多少天啊？”
“過年前會回來。”江亦燁淡淡掃了兩人身后的張秋萍一眼，“媽，你要是不忙就多幫著奶奶準備過年的東西，不要浪費時間在無謂人身上。”
本就略帶不悅，在聽到江亦燁不加掩飾的話后，張秋萍的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她尖聲質問：“亦燁這是在說我無謂嗎？！”
江亦燁嗤笑了聲。
“我一個晚輩怎么敢說長輩的不是？不過，伯母要是有自知之明就更好。”
嘴上說不敢，但他的話已是直白得不能再直白。
被一個年輕小子直指沒有自知之明，張秋萍氣得咬牙切齒。
“你——”
江亦燁懶得跟她掰扯，沖江以寧招了招手。
“寧寧過來，幫我收拾一下。”
江以寧順從地走到他身邊。
“哦。”
江亦燁空著手搭在自家小妹的肩膀上，帶她帶出了客廳。
“下次不要跟無謂人什么都說，有人問你事兒，你要是推脫不開就隨便敷衍幾句，這不算說謊，是在保護自己的個人信息，知道嗎？”
“知道了。”
“對了，這幾天我不在醫院，有什么緊急事情，你直接決定就行，我已經跟兩個副院交待好，他們聽你的。”
“哦好。”
兩兄妹一邊說著，一邊往樓上走，眨眼間就沒了人影。
張秋萍憋了一肚子的氣無處發泄，目光落到簡如雪身上。
“如雪啊……”
簡如雪收回目光，柔柔地笑了笑。
“堂嫂，我們家的孩子都不用擔心，也沒必要轉專業，寧寧下學期就可以申請本科畢業了，她年紀小，家里也還不用她操心，大概還有時間再多修幾個學位吧？”
張秋萍愕然。
“本科畢、畢業？”
她沒記錯的話，那養女是今年夏天才入學吧？
這就畢業了？
簡如雪像談論天氣一樣，云淡風輕地說著：
“是啊！家里孩子跳脫，也沒誰按部就班念書的，管太多反而影響不好，讓他們自己發展就好。”
江家人基因好，幾個孩子都是跳著級畢業的，除了老五江亦煊外。
當然不是江亦煊不聰明，而是他把時間都用在玩物喪志上，每每到了考試，才臨急抱佛腳去翻書。
饒是這樣，依然把她的子謙給壓了一頭。
張秋萍咬了咬牙，僵笑著擠出一句：“這樣啊……”
……
等江以寧幫著二哥收拾了行李，再下樓時，張秋萍已經離開。
江亦燁趕時間，不過，出門前還是多說了幾句。
“媽，你不要跟那些人來往過密，不然，被人賣了都不知道。”
簡如雪嗔了他一眼。
“什么那些人，都是親戚！他們不知道實情，才多說了幾句，倒是你！作為小輩，收斂著些，別落人話柄。”
江亦燁翻了個白眼。
“落就落了，我在乎？”
那些人要是敢當面給話他聽，他反而會看高他們幾眼。
可惜，都是些膽心又謹慎的人，難以捉住尾巴。
知道家里幾個孩子都是有主見的，不是幾句話能說得通，簡如雪嘆了口氣。
“好了，我知道了，你趕緊時間就出門吧，讓助理開車別太快。”
江亦燁知道勸不進，轉頭看向江以寧，大手揉亂小姑娘的頭發。
“你四嬸嬸的話，不用太認真聽，防人之心不可無，別管什么屁親戚，該警惕的就警惕，那些人不是沒有壞心思，只是暫時不敢把壞心思用在我們身上而已，知道嗎？”
他不像老一輩那么重視親戚關系，更何況，他也沒瞎。
最近老是巴巴往家里湊，說他們沒心思，誰信？
簡如雪怒道：
“江亦燁，有你這樣教妹妹的？”
江亦燁毫不在乎，拎起行李包，揮手。
“外面冷，不用送了，我走了。”
江以寧也沖他揮手。
“二哥慢走。”
簡如雪無奈地“哎”了一聲。
“你們幾兄妹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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