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看了眼旁邊的鳳素依。
“你工作結束了？”
暮沉頷首。
“全部結束了。”
確定后，江以寧終于點了頭。
眼看兩人準備往電梯的方向走去，鳳素依沒忍住，出聲喊住暮沉。
“阿沉，關于那塊地，我覺得我們應該再詳細談一談。”
暮沉頓住。
“等鳳氏把合作方案做出來再談，會更有效率，鳳小姐覺得呢？”
其中的諷刺意味，鳳素依怎么可能會聽不出來。
她知道，再糾纏下去，暮沉會毫不猶豫把她“新手做派”當眾揭開。
這話就是警告她。
他明明知道的！
她為了他，用自己的未來跟爺爺作了交易，才換來和暮沉面對面的機會。
如果這次她不能借著合作的機會，和暮沉走近一步，那未來，她就要聽從家里的安排，和家里指定的男人結婚。
她知道，這次的決定，太突然，也太冒進。
可是，她沒有辦法！
江以寧逼得太緊！
在深城，已經踏入了暮沉的私人住處。
到了四九城后，不僅進了暮家大宅，現在直接登堂入室，跑到暮氏來！
這個女人步步逼近，下一次，她又會入侵哪里？
她甚至沒有辦法冷靜地等到巫星洲那個廢物采取行動的時候。
鳳素依想了想，唇角彎起淺淡的弧度，往前邁步，來到暮沉跟前。
無視江以寧，她輕聲說道：
“阿沉，那塊地爺爺已經完全交給我來處置。”
言下之意很直白，不需要任何方案，只要她點頭，那塊地想怎么樣使用就怎么樣使用。
她想說，如果暮沉愿意娶她，那塊便是暮氏的東西。
但她不能這么說。
因為，她很清楚暮沉的性格。
他不屑用人作為交易的籌碼，何況那個人是他自己。
說了就會把他推得更遠。
“既然如此，鳳小姐就更應該用心對待這個項目。”
暮沉那雙深沉的鳳眸里沒有一絲動容，他薄唇微微開合，說出些事不關己的話來。
不給鳳素依回神的時間，他牽起江以寧的手，朝電梯的方向走去。
電梯門開口，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眼前。
“叮”的一聲，電梯數字開始往下，鳳素依雙手倏地握了起來。
他不在意……
她用未來換來的東西，對暮沉來說，只是一個能合作便合作，不能合作便不合作的項目。
這一切，都是江以寧的錯！
周圍的人縮在自己的座位上，看了眼失魂落魄，呆站在那邊一動不動的鳳大小姐，互相對望一眼，不約而同地打開沒有領導的私人小群，聊得熱火朝天。
【看來，我們的老板娘人選已經定了下來！】
【她剛出現的瞬間，我就知道定了，就王春瑩那個蠢貨還拎不清。】
【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三爺這么寵一個人，震驚我媽！】
【定沒定下我暫時不評論，不過，鳳大小姐……去年就出局了吧？怎么還追著咱們三爺不放？】
【畢竟過了大半年，大家都忘記了，三爺曾親手把鳳大小姐搶東西的黑料放到網上……】
【不過，我們老板娘到底是什么來頭，竟然敢跟鳳大小姐正面剛？】
【可不是嘛！怎么說也是鳳家的大小姐，老板娘的氣勢一點也沒輸！】
【簡直颯得沒朋友，本以為是只小貓咪，結果是頭大老虎！】
【想想都知道，我們三爺喜歡的人，怎么可能簡單？】
【而且，比鳳大小姐好相處多了，我喜歡江小姐！】
【我也……話說，鳳大小姐到底要在這里站到什么時候？好尷尬啊！我都不敢說話了。】
【同尷尬+1】
【+身份證號！】
……
鳳素依不知道自己什么時候，怎么樣走出暮氏，
外面的天色，如同她此刻的心情。
陽光燦爛地走暮氏，黑暗陰沉地走出暮氏。
遇到江以寧，就注定她這一天，都是絕望倒霉的一天。
想她鳳素依長這么大，吃過的苦頭、難堪，全是江以寧給的！
憑什么她要一直被那個小賤人壓著！？
……為什么，她費了那么大的力氣，還是沒辦法動那小賤人分毫？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
“大小姐。”
鳳家人見鳳素依走出來，趕忙下車拉開車門。
“嗯。”
鳳素依做著不知道第幾次深呼吸，告訴自己必須保持冷靜。
她沒有退路了。
在她沖動跟爺爺提出交易的那一瞬間，擺在她面前的，只有一條路。
等鳳素依上了車，鳳家司機為她合上車門，然后快步回到駕駛座上。
“大小姐，是要回老宅，還是？”
鳳素依命令，“回老宅。”
“好的。”
司機啟動汽車。
然而，車子剛起步，便突然一個急剎，心不在焉的鳳素依一時不防，腦門朝前一栽，撞到前座的椅背上。
“嘶……”
腦袋傳來一陣劇痛，眼前更是一片金星。
還好車速不快，沒有撞得太狠，卻也夠鳳素依吃一壺。
前面的司機連忙轉身，臉色發白地問：“大小姐，你有沒有事？”
鳳素依罵道：“你怎么開車的！”
“不、不是，大小姐……有人突然沖了出來……她還站在我們車前。”
司機才說著，那個沖出來的人用力捶打車頭蓋。
在隔音良好的車內，隱隱聽到那人的哭喊聲。
鳳素依好不容易緩了過來，一手扶著額頭，抬眸看了過去。
站在車頭前的是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
她認出來，王春瑩。
正哭得滿臉眼淚鼻涕，樣子好不狼狽。
路邊經過的路人見到這情景，忍不住駐足看了過來。
才一會兒的功夫，車旁就聚集了好些人。
這一帶是四九城cbd的核心地帶，是地位的象征，許多大家族都想辦法在這里占了一席位。
要是在這里鬧起來，不用多久就會傳遍全四九城。
她丟不起這個臉。
本想把人趕走，鳳素依想了想，最后還是選擇自己下了車。
司機生怕會發生危險，也連忙跟著下車，擋在鳳素依面前。
王春瑩見人下車，連滾帶爬地撲到鳳素依的腳，緊緊抱住她的腳，生怕她一走了之。
“鳳大小姐！求求你你，救救我！我不想被封殺！我不要被封殺！”
“放開。”
王春瑩不僅不放，還抱得更緊。
“不！不！鳳大小姐，我都是為了你才會變成這樣，你不能拋棄我！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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