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寧頓了兩秒，才緩緩抬起頭，看向來人。
“……你跟我說話？”
王春瑩輕嗤。
“你是裝傻還是真蠢？這里除了你，還有別人嗎？”
江以寧沉默了幾秒，心里思考一個問題。
暮沉的秘書助理團隊里，存在傻瓜的可能性，有多大。
也許是私心作祟，她一點也不懷疑暮沉的用人能力。
可是，眼前這個連嫁禍都稱不上的行為，讓她迷惑不已。
江以寧站起來，“我沒有拿你的東西。”
她手上只有一個手機，身上背著一個只能放下手機等小物件的包包。
除此之外，全身上下一目了然。
王春瑩不悅道：“你不是裝傻，你是把別人當傻！有腦子的，都不會藏在身上！”
江以寧坐了回去，一臉淡然地低頭看手機。
“如果你覺得是我藏到別的地方，那你繼續找吧，你工作的地方，應該比我熟，找到再來找我對質。”
王春瑩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你怎么這么不要臉！”
“有這個時間罵街，你還不如處理自己的問題。”
江以寧回了一句，便不再說話，認認真真地看著手機。
王春瑩看著她不慌不忙樣子，心里有些耐奈不住地躁動起來。
按理來說，一個不滿二十的小孩子，遇到這種情況，難道不應該慌慌張張，急急忙忙想要撇清關系才對么？
人越是慌張，就越是容易被人抓住漏洞。
可，這個女孩淡定得讓人無從下手。
王春瑩很快就冷靜下來。
“你把東西還給我，我的問題就解決了！”
說著，她伸出手，要去抓江以寧的手。
江以寧劃動手機的指尖一頓，躲開了她的手。
再開口，聲小姑娘的聲音中帶了抹不耐煩。
“不要碰我。”
江以寧站起身，其他人就注意到這邊，聽到兩人爭執，不顧上找東西，都朝向這邊走來。
“王春瑩，你不要亂來！”
其他人覺得她瘋了。
三爺的女朋友，跟她八竿子打不著，干嘛處處跟人過不去？
第一次見面，就看別人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本來就很奇怪。
就當作是天生氣場不合吧？
那躲遠點，等人離開不就好，三爺的女朋友也不會天天過來。
她卻故意跑出來搞針對，這不是跟自己過不去嗎？
腦子有坑？
王春瑩理直氣壯地指著江以寧，道：
“平時從來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她一過來就發生了，我懷疑一下也很合理吧！不過是問幾個問題，你們看看她那態度！”
問幾個問題？
如果她沒有認知錯誤，剛才那幾句話，這人每句話，都篤定是她拿走文件。
至此，江以寧百分百確定，這個人是故意鬧的。
“江小姐拿你的東西也沒有用處，你不要再鬧了，趕緊找吧！”
“王春瑩，今天還想不想下班啊！”
“大家都在幫你找了，你也好好想想東西放哪，行嗎？”
王春瑩被眾人指責，眼睛一下子就紅了。
“我說了，我沒有把文件帶出去，為什么你們就是不相信我？”
有些人的脾氣已經隱隱上來了，說話的語氣帶著些不耐。
“說講一下理好嗎？有誰說過你把文件帶出去了？”
其他人也是不贊同地看著他。
“就是啊！大家不都在辦公室里給你找么？你再說下去，我們只好當作你是此地無銀了！”
“我知道，江小姐是三爺的女朋友，身份矜貴，不可能做壞事做錯事！我問她問題就是我的錯！夠了！你們不要再指責我了好嗎？都是我的錯！文件丟了，是我沒有遵照辦公室條例做才犯的錯！我承認了！”
眾人被她的無理取鬧弄得無語至極。
一時間沒有人再說話，周圍只有王春瑩的低泣聲。
暮東的聲音從后面傳了過來，“圍在這里做什么？找到了？”
大家紛紛讓開，扭頭看他，就是不知道該怎么回答他的問題。
暮東似是確認般看了眼江以寧，又轉向王春瑩。
“嗯？王春瑩，你說。”
王春瑩輕抽了口氣，啞聲啞氣地開口：“東哥，還沒找到……我繼續找。”
說著，抹了把眼睛，轉向旁邊的桌面，胡亂地翻搞。
明眼人一看，都知道她那根本不是找東西的樣子。
暮東喊住她，“等我說完再找。”
王春瑩停下動作。
其他人也朝他看了過去。
暮東道：“我去看了監控，你的位置靠近出入口，又在通道旁邊，所有人都曾經經過，但沒有人刻意停留，也沒有人從你那里拿走東西，你先確定東西到底有沒有在你的桌面上，其他人不用找了，回去做自己的事情吧。”
他的話像是在回復王春瑩之前說過的話似的。
其他人早就不想摻和進去了，聽到暮東的話，二話不說，紛紛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這邊就空了，只剩下江以寧、暮東和王春瑩三人。
王春瑩像是被壓跨了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崩潰地抽泣一聲。
然后，誰也沒有料到，她沖到江以寧身前，“噗通”地跪了下來。
“江小姐，對不起！我向您道歉了！剛才我不知道您的身份，以為你跟外面那些往三爺身上撲的女人一樣，才會用那種態度對你！我不是故意的！求求你！求求你！不要針對我！把文件還給我！”
江以寧皺起眉頭，往后退了兩步，躲開她的下跪。
只是，她退一步，王春瑩便緊著往前跪行一步。
暮東擰緊眉頭，低斥道：“王春瑩！”
王春瑩豁了出去，哭著說：“我在暮氏十年，除了實習期，從來沒有犯過錯誤，今年年初才升上秘書部，我身上不能沾上丟失文件的污點！江小姐，我為我剛才的行為，向你道歉了好嗎？求求你不要作弄我……”
周圍的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道該做什么反應。
江以寧冷淡地看著她。
“你是想說我故意拿了你的文件，報復你？還是你想表達，我今天過來，是故意要偷暮氏的文件？”
王春瑩捂著臉，不停地搖頭，眼淚不停地從指縫間滲出，一句話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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