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樂的眼里滿是震驚。
“但……但……朱老師拼了命想勸葉同學留下來的……”
葉清愛人是混蛋，但那成績卻無可挑剔，絕對是金牌選手之一，朱宏興從頭到尾都表現出想要留住這顆好苗子的模樣。
陳海然嗤了一聲。
“做給別人看的而已，難不成，他還能直接說‘你還是給我滾吧’這種話嗎？”
作為一個老師，不管對象是什么人，他敢這么說，下場絕對只有被biss的份。
于樂一臉糾結，心里期盼陳海然說的都是事實，但又總覺得不太可能。
陳海然聳了聳肩。
“反正信不信隨你，我當時聽到的就是這些，朱宏興被指責的時候，也沒有否認，哦對了，如果我沒有看錯，江以寧的哥哥，是一中的杰出校友，我在操場的公告欄上看到過照片，朱宏興不就是一中的老師么？有這層關系在，這一切都挺順理成章的。”
說完，他拿起筆繼續訂正試卷的錯題，沒有繼續聊下去的意思。
于樂呆呆地坐在原地。
朱宏興沒有否認……
江以寧的哥哥是一中杰出校友……
原來，江以寧不是真的那么神，只是被老師人造神化了。
會不會到了決賽的時候，江以寧就從前三十五名里面掉出去？
那她，就有機會拿到獎牌了？
如果真的是這樣……
跟陳海然聊了幾句，于樂覺得，心里憋著那口氣，似乎真的消散了不少。
人也變得舒服了。
陳海然把錯題訂正完，一抬頭，看到于樂坐在他前面傻樂，就無語了。
“你這人怎么怪怪的？聽到有人作弊，你還能笑得出來？”
于樂笑了笑。
“普通考試作弊，又有什么關系？決賽是沒有辦法作弊的。”
這種大型的競賽和高考的模式相似，從監考到改卷都十分嚴謹，杜絕一切作弊手段。
想在決賽走到最后，必須靠自身的實力。
陳海然依然是那副嘲笑的神情。
“我都不知道說你天真，還是說你傻比較好，偽造冬令營表現就已經足夠了，好嗎！我們第一天來的時候，朱宏興就說了，冬令營表現好，也可以拿到保送的資格！”
于樂臉上的笑僵了僵。
她也想起來了。
冬令營有評優系統，給決賽同學發揮失常一個補救的機會。
就目前江以寧的表現，妥妥一個大寫的優。
剛好起來的心情，再一次布上烏云。
“你這兩次考試……好像都是與銅牌尾巴擦肩而過吧？”陳海然瞇了瞇眼睛，“我聽說，保送名額是固定的，決賽拿到銅牌，也未能拿到保送，至少要前三十才有保障。”
心事被戳中，于樂捉住書包帶的手緊了緊，臉色微微有些發白。
她卻不想在這種地方認輸。
“離決賽還有兩個月時間，名次這種東西，誰又說得準？”
“呵，樂觀也是件好事。”陳海然一臉無所謂，一邊低頭收拾東西，一邊狀似無意地說道，“如果我是你，肯定會想辦法讓江以寧出局的。”
說完，他背起書包，站起身，徑直離開了教室。
如果我是你……是什么意思？
是指她這個名次嗎？陳海然兩次測試，都排在八十左右，幾乎已經被判了出局。
還是指，她……剛好和江以寧一個宿舍？
于樂咬了咬牙。
不管他的意思是什么，目標始終指向江以寧……
“讓江以寧出局”幾個字，在那一瞬間，忽然在她心里萌出一枝小芽。
……
時間匆匆而過，眨眼間就到了冬令營的尾聲。
明天周五，最后一場測試結束后，周六會再上一天課。
然后，周日賽方安排了一次全體總結會，做冬令營總結，根據大家在這半個月的學習表現，給出評定。
這場總結會，帶隊老師也會參加。
之后，就由各校的帶隊老師將學生們安全送回家。
晚自修結束，江以寧剛走出教學樓，就接到了葉棠的電話。
“以寧，你冬令營那邊，是到這周末就結束了，對嗎？”
她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十疲憊，不過，江以寧并不關心。
“嗯，不過，新年前，我都會待在四九城這邊。”
calm的走秀后沒多久，四哥江亦灼就刻意提醒過她，要陪他逛賭石市的事。
因為他一直沒提，江以寧本來還想，他也許早就忘記她答應過的事了。
誰知道，江亦灼是怕“打草驚蛇”，被其他幾個混帳聽到消息，才一直藏著掖著。
經過calm那么張揚的走秀，“兄妹互相帶壞”的話題在網絡熱了好幾天。
江亦煌那狗東西還時不時截一些高點贊的評論給他們看。
話里話外總在暗示自己才是，和江以寧最親密無間的兄妹。
最后，大哥江亦燃一聲不吭地出了手。
將網絡上，所有跟calm兄妹相關的話題全部撤下，這才讓江亦煌收斂了些。
但江亦灼也忍不住，把自己的底牌給甩了出來。
再次將江家的塑料兄弟情搞得雞飛狗跳。
江以寧早就對這幾個哥哥幼稚行為見慣不怪，索性裝作冬令營很忙，看不見他們的吵架。
等她再關注他們，她新年前的時間，全都被預訂完畢。
葉棠聞言，聲音頓時拔高兩階，隱隱透著不高興。
“你留在四九城做什么！？”
江以寧簡單地回了一句：
“有事。”
手機那邊，葉棠沉默了幾秒。
“以寧，你是不是還在為謝家的事，跟我鬧脾氣？”
江以寧輕笑了聲，笑意卻沒有到達眼底。
“每次跟你們說話，總有一種在挑戰耐性極限的感覺，所以，你們瞞著我做那種事，還挺理直氣壯的？那我可以把你賣了嗎？”
葉棠震驚。
“我是你媽！你怎么可以這樣說話！”
讓江以寧和謝家傻子訂婚，她一直持反對的態度，這事她也跟江以寧強調過很多遍！
為什么這孩子就不能記點好的，非常把那些不愉快的掛在嘴邊。
這樣做，除了會破壞母女間的感情，還有什么意義！
江以寧語氣淡淡。
“如果你們不做那種事情，我自然也不會說那種話。”
言下之意便是，做了就別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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