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休息時間就少，跑來跑去折騰什么？以寧和別人不同，不僅要高考，還要準備競賽的決賽！”
“這……”
葉棠心里有些上火，不等江以寧回答，徑直拍了板。
“就這么定吧，我一會兒就打電話過去拒絕。”
決定之后，她也不想把家里的氣氛弄得太僵，緩了緩又道：
“等高考結束，時間多了，想怎么還不行？何必急著把事情全擠到一塊？”
明承康被說服了，臉上表情松了幾分。
“說的也是，也不過是半年時間，到時候以寧也成年了，做什么都方便了。”
餐桌上的氣氛恢復過來，兩人又聊了些家常。
江以寧有一口沒一口地吃著甜品，期間她能清晰感覺到明傾城數次投過來欲言又止的視線。
不過，她沒有理會。
直到吃完碗里最后一口甜膩的湯，她放下勺子，正準備起身離開。
“啊，爸，媽。”明傾城突然喊了出聲。
兩人停下話題，朝她看過去。
“怎么？”
“今天我去醫院看望奶奶，她說……”
明傾城說到一半，停了下來，眼神有些閃躲地朝江以寧的方向掃了眼。
“說什么了？怎么吞吞吐吐的？”
明傾城又看了江以寧一眼，鼓足勇氣地開口：
“奶奶說，，她住院這么久，妹妹……也沒有去瞧過她，很不……孝，她好像有些生氣……”
江以寧想笑。
有些生氣？
只怕不是有些，而是非常吧。
不過，那位老太太不太像會將她放在心里，大概是有人在她面前提起，她才會想起明家還有一個地位低賤的養女沒有去看望過她。
先是把她的消息賣給鳳素依，又在老太太面前上眼藥。
似乎，這位明家大小姐吃的教訓，還不足夠的樣子。
葉棠忍住撇嘴翻白眼的沖動，不以為然地說道：
“你奶奶性子風風火火，脾氣來得快，也去得快，你說點別的，轉移她的視線就行，下回也不要在她面前主動提起以寧，讓她安心在醫院養病。”
明傾城乖巧地點頭。
“我知道，不過，奶奶說也了，她想要出院，她說醫院的條件太差，她住著渾身不舒服，仁和離家也不遠，她說回家住也方便，讓爸媽你們過兩天抽時間過去給她辦出院。”
葉棠聽完直皺眉。
讓明老太太回家住，她心里有十二萬個不愿意。
家里好不容易才有了些安寧，老太太一回來絕無寧日。
想想就覺得頭痛。
“我明天過去和你奶奶的主治醫生談一談，再做決定。”
這樣也是最妥當的做法，明承康自然是點頭的。
明傾城也沒再說什么，低下頭繼續吃飯。
“我吃飽，先回房了。”
明承康點頭，“去吧，在外面轉了一天，也累了吧。”
江以寧不置可否，起身離開。
剛上了二樓，身后就傳來匆忙的腳步聲。
她沒有停頓，繼續往前走。
手碰上門把手，走廊那頭就沖上來一個人影。
“妹妹！”
江以寧推開房門，沒有進去，“有什么事？”
明傾城快步走過來，氣息紊亂，聲調有些急促。
“你……你今天……”
吞吐了半天，她也沒有把話說出來。
“沒事的話我就先休息了。”
說著，江以寧朝房間里邁了一步。
明傾城下意識伸手一抓，急道：“你跟鳳素依說了什么？”
“鳳素依？”江以寧思索了兩秒，才一臉恍然，之后又擺出疑惑的樣子，“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見過鳳素依？”
只差著一層快要捅穿的窗紙，非要逼著她攤牌。
鳳素依的突然主動聯系讓她燃起了希望，本以為可以順利拿到江家的資料。
之前她不是沒有找過鳳素依。
可是，自從四九城回來，鳳素依便將她拉黑，她還擔驚受怕了好一陣子，生怕鳳素依會將拜師宴透給羅歆婷。
本來指望不上的人主動找上她，她便趁機提了要求。
結果，才幾個小時，鳳素依像瘋了似的，打電話過來說了一大堆尖酸刻薄的話。
當然，她想要的資料也沒有了。
好事再一次被破壞，明傾城沒有直接沖上去撕了她，已經算是涵養超高！
明傾城氣得不輕，臉色一片鐵青。
腦子里最后一根理智斷裂，讓她變得口不擇言。
“你為什么會這么不要臉！明明不是你的東西，不是你的親人，你有什么資格據為己有！那都是我的！你這個賤人！賤人！把我的哥哥還給我！”
江以寧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撕心裂肺的樣子，絲毫不把她的謾罵放在心里，心情頗好。
今天之前的明傾城，一直給自己留著后路，害怕失去明家，又想找到有權勢的江家，迂回地避讓，從不跟她直接撕破臉。
終于走到這一步，也挺不容易。
“還給你？不是你不要的嗎？我記得當初，應該是我回到明家，而你要留在村子里，是我逼你拒絕留下的？你應該知道，奶奶提出想要跟你見一面的事吧？明夫人幫你拒絕了，她說得很婉轉，但我奶奶聽明白了，是你不想留在窮鄉僻壤。
我沒有逼你拒絕留下，幫你拒絕見面的也不是我，怎么？你察覺到自己錯過大獎，要討要回去，就罵我不要臉？誰更不要臉？”
明傾城臉色慘白，神情更是狼狽。
江以寧的話，如同一個接著一個的大巴掌，毫不留情地往她的臉上扇。
她僵硬地站在原地，前所未有的羞恥朝她涌過來，幾乎要將她淹沒。
“我沒有幫你‘認親’義務。”江以寧笑了笑，“話雖如此，我依然給了你，你的親生父母和哥哥的資料，可惜明大小姐覺得他們跟你的‘大獎’相差甚遠，不愿意承認，我又有什么辦法？”
說完，她也懶得再糾纏，進了房間，準備關上門。
明傾城猛地伸手一撐。
“我拒絕貧困有什么錯！我不想當鄉下人有什么錯！我知道江家比明家好，我要選擇江家又有什么錯！誰換都會像我這么選擇！
你說那么多，都是借口！你跟我也是同樣的人！如果江家沒有權勢，你會視明家如無物？江以寧，你也是一樣的！別在我面前假清高！你就是害怕我找回親人，失去江家一切！江以寧，你不要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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