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
江以寧剛把第一道題的最后兩步寫完，手機就響了起來。
她看了眼手機，是黎老爺子的電話。
“黎爺爺。”
黎老爺子渾厚有力的聲音從手機里傳出來。
“孩子，爺爺我對不起你，又讓那混帳給你添麻煩了！你放心，爺爺會處理他，這種事情絕對不會再出現第三次！”
江以寧笑了笑。
“黎爺爺，您不用道歉，這不是您的錯，他那么大的人想做什么，旁人哪能管得著？只是，希望您不要生氣，我打了你的孫子。”
黎老爺子那邊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
“打！你狠狠地打！那混帳就是欠缺教訓，斷幾根骨頭才會安分下來，要是不行，那就斷他幾十根！別怕，爺爺給你兜底！”
“好的。”
話雖如此，黎振宇這是又踩到道德底線去，黎老爺子不可能打著哈哈就讓事情過去。
他那混帳孫子是個什么德性，他很清楚。
仗著自己是黎家的大少爺，吃的教訓再大，也不會丟了性命，這就是他糾纏不休，屢屢再犯的原因。
江以寧還是個孩子，怎么能讓她每天活在威脅當中？
就算她有自保的能力，他也沒有臉面這樣放任黎振宇。
玩笑過后，黎老爺子又跟江以寧說了他的決定。
將黎振宇送到某個海島小國，讓自己的一個老戰友盯著他改過自新，把人掰正過來之前，絕對不會讓讓他踏足華國半步。
江以寧對此并沒有任何意見。
“黎爺爺，之前給你做的藥吃完了嗎？要是吃完，我再給你做一些。”
“還有還有！還有一半呢！”
隨后，她又問診了幾個問題。
這個月以來，江以寧都會定時給他打電話做問診，整個流程他都熟悉了，回答得很流暢。
“嗯，黎爺爺您的身體恢復得很不錯，下個月初再給您復診一遍，就算是痊愈了。”
黎老爺子爽朗地應下，“好好！”
其實，他早就覺得自己痊愈了，而且身體也還比以前好多了。
走路不喘，吃嘛嘛香，自我感覺年輕了十歲！
“哎，最近仁和的小陳托人來向我打探了好幾次，等我把那混帳送走，孩子你就可以繼續治病救人了。”
江以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黎老爺子口中的“小陳”，是仁和醫院的陳副院長。
自從黎振宇在仁和掘地三尺一般地找她，她就沒有再去過院醫。
陳副院長這段時間沒有找過她，她還以為他一點都不急，哪里想到他竟然打探到黎老爺子那邊去了。
她不由地失笑。
原本她也沒有多擔心被黎振宇翻出來，但陳副院長擔心她被牽扯進黎家的家族糾紛里，受到無辜的波及。
既然是別人的好心，她自然接受，況且，她也不想要麻煩。
“嗯，我下周過去瞧瞧。”
又跟黎老爺子聊了一會兒，聽出他聲音的倦意，她便不再多說，掛了電話。
這時，手機里多了一條未讀信息。
陸老師：【咦，這題出得好，看得出功底扎實，還有點小聰明！誰出的題？】
江以寧順手回復：【是我學校的物理老師出的。】
陸老師：【高中老師？有機會必須見一見！】
這個機會還是有的。
【寒假他會帶學生過去四九城參加冬令營。】
陸老師：【好好，我記下了。】
除了明承康肉眼可見的煩躁外，黎振宇仿佛從沒拜訪過一般，周末眨眼間就過去了。
周一晚上。
江以寧剛從數學提高班的階梯室走出來，教室外面比往常熱鬧得多，參加其他科目提高班的同學，幾乎都往物理班那邊走去。
數學班離得最遠，但隱隱還能聽到那邊的騷動。
和江以寧一起走出教室的石思遠，伸著脖子朝那邊望去，一臉八卦。
“寧姐，澄哥，好像有大事兒，我們過去瞧瞧啊？”
石思遠一手勾住孟景澄的手臂，往物理班的方向走了兩步，然后又回頭，可憐兮兮地望著江以寧。
江以寧：“……”看個八卦還要人陪著的嗎？
最后，三人還是去了看熱鬧。
物理班外的走廊擠滿了人，大家從門口窗戶往里看，下課鈴響了里面的人也沒有出來，所有人一致地望向講臺方向。
那里三個人，江以寧倒是熟。
除了韓霜降外，還有明傾城和葉棠。
階梯室里面十分安靜，沒有人說，只有明傾城垂著腦袋低泣。
韓霜降一臉頭痛地坐在講臺旁的椅子上，也沒有說話。
相比里的安靜，外面就熱鬧了。
不少人對著里面指指點點，更多是最先看熱鬧的人給后來的人科譜發生了什么事。
江以寧等三個后來的人正好聽了一耳朵。
“其實也不算啥大事吧！就是明校花的媽媽突然過來，要帶明校花離開，不讓她參加五科競賽，但明校花不愿意，兩人吵了幾句，之后明校花就在那里哭個不停。”
“為啥不讓她參加？我記得她初賽成績非常好，排名很靠前啊？”
“你沒發現，月考成績降得厲害的人都被勸退了嘛！想想明校花的月考成績！”
“你還叫她明校花，咱嘉德的校花早就換成江學神啦！初賽兩科第一，月考也第一！”
“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月考考成那樣子，還不趕緊退賽，硬耗對她一點好處也沒有吧？較勁個啥呢？以前還覺得她挺好一個人，現在老覺得怪怪的！”
“噗……這還用問嘛？她一個明家大小姐處處不如一個養女，丟臉死——”
“噓！”
“咳！”
眾人說得起勁，突然發現他們口中的“養女”就站在后面，幾個交頭接耳八卦的人險些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石思遠瞧了眼階梯室里的情景，有些后悔過看熱鬧了。
這特么無聊又尷尬，有啥好看的？
“寧姐，澄哥，咱走吧？都很晚了，趕緊回家睡覺去！”
江以寧也覺得。
不過，她沒能立即回家。
在明家接送車里等了將近半小時，才等到葉棠和明傾城一前一后上了車。
上了車之后，葉棠沒了顧忌，在后座指著明傾城罵了一路。
江以寧坐在副駕座，手肘撐下巴，看著窗外。
耳邊不停地飄來“丟人現眼”“看清點狀況”重復率極高的詞。
真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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