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江以寧躺到床上，望著淺橘色的天花板，心里有些好笑。
想來，自己應該還是非常不喜歡明傾城的。
如果真的不在意，她就會把整個件交給老師的團隊去處理，而不是拖著。
拖得越久，越會給明傾城錯覺，覺得她拿她沒有辦法。
到最后，明傾城會知道這是她給的“機會”嗎？
第二天早上。
明承康難得出現在餐桌邊。
昨晚跟羅家聊了一晚，顯然收獲頗豐，他的心情看上去十分不錯。
吃著早餐，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
“哦，對了，你們上周不是考了一個試嗎？出成績了吧？考得怎么樣？”
作為父親，他也該關心一下孩子的學習。
這兩天事情太多，忘記關心，今天補上也一樣。
明傾城拿勺子的手緊了緊，抬頭淺淺一笑。
“我和妹妹都通過了，媽媽已經給我們買了禮物！”
明承康愣了一下，詫異地看了眼江以寧。
前幾天，他也關心地問過兩人考完的感覺，他記得當時女孩是說……“還行”來著？
他以為那是考得不好的應付句式，畢竟，他也沒指望江以寧能拿到好成績。
想來，應該不是有難度的考試。
“以寧也通過了啊？那考試應該是不難吧？你們都考了多少分？”
明傾城咬住下唇，有些答不出這個問題。
一個初賽罷了，通過就行，為什么要問成績……
盛梅林和沈從音給她的殊榮，明明已經把這些小瑕疵帶了過去！
葉棠笑著，“傾城成績很不錯，滿分150的卷子，拿了117！我問過別人，沒有經過長期訓練，奧賽考試拿到這個成績，已經是非常厲害！”
出成績后，明傾城就給她打電話說了成績。
跟她平時的成績相比，是低了些，葉棠就特意咨詢了一下懂的人。
沒有意外，她當場就被人羨慕了一番。
“那很不錯嘛！”明承康笑著點頭，“以寧呢？你考了多少分？”
江以寧咽下嘴里的粥，抬起頭。
“滿分。”
話音一落，餐桌上的氣氛凝固了一瞬，各人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
葉棠皺起眉，“我知道你通過競賽很高興，但也要適可而止！這種話在家里說說就好，也不怕別人嘲笑的！”
江以寧神色淡淡。
“滿分為什么要怕別人嘲笑？”
“你——”
葉棠正想說什么，衣角卻被人輕輕扯了扯。
明傾城低聲說了一句：“媽，妹妹……的確是滿分。”
“什么？”
葉棠滿是驚愕地看向江以寧。
明傾城的聲音壓得很低，不知道是說給葉棠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妹妹和孟景澄都是以滿分通過初賽的。”
葉棠看著江以寧，唇瓣動了動。
“我、我就是有些驚訝……”
江以寧側著頭，與她對視。
“有什么好驚訝的，我小考能拿全級第一，競賽自然也有可能拿第一啊。”
這下，連明承康都驚訝了。
他不太清楚兩個女兒參加的競賽是什么樣的考試，但他卻是知道嘉德有一個學生十分厲害，每次考試都是拿第一的。
明傾城在嘉德第六年，大大小小考試近百次，一直是那個學生拿第一名。
他幾乎理所當然地認為，第一名應該是別人的。
而今，江以寧卻說，她小考全級第一。
“你小考第一？”明承康回過神，責難地看了葉棠一眼，“你怎么不跟我說？”
葉棠臉色有些發青。
江以寧最近鬧出那么多事情來，她都恨不得假裝看不見這個女兒了，怎么可能還主動提起來？
“不過是一次小考，又不是正式考試，有什么好提的？等月考期中考之后，看到真正的成績再說也不晚，省得你失望！”
江以寧掃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明承康哈哈地笑起來，“怎么會？拿到一次第一，我也很高興的！真不愧是我的女兒，聰明！”
葉棠和明傾城的臉微微一變。
兩人已經明顯感覺到明承康對江以寧的態度變化。
這也是必然的。
在昨天，黎北庭給他電話，又親自去學校接走江以寧的時候，這個變化就已經注定。
江以寧已經開始成為他眼中有價值的女兒。
本以為這個女兒學術藝術低一些沒關系，反正已經入了黎家的眼。
如果再被暮沉要了去，那她的價值就超出他預期的數百倍了！
沒想到她不僅長得漂亮，成績還不錯。
漂亮的花瓶容易讓人膩味，而有內涵的漂亮花瓶，能讓人愛不釋手！
“看看缺了什么，就叫你媽給你買！你值得的！”
葉棠有些沒好氣，卻也不敢真的反對，低聲嘟囔了句。
“上次不是才買了一大堆衣服么？她能缺什么？”
明承康也想起來。
“成績好，該獎勵的就獎勵！這是她該得的嘛！”
“那也要適可而止！”
江以寧安靜地吃著早餐，對這餐桌上的風起云涌沒什么興趣。
吃完早餐，放下勺子。
“我吃完了。”
正準備起身，回房間拿書包上學，明承康突然喊住她。
“以寧。”
江以寧停下腳步，側頭看向他。
明承康若無其事地放下勺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才緩緩開口：
“嗯……這樣，最近，如果黎家二少或者黎老爺子再讓你去探病，你，嗯，來跟我說一聲，我陪你過去。”
江以寧神色淡淡地看著他，沒有立即接話。
明承康被她眼神看得有些不舒服，輕咳一聲，聽似解釋地叮囑道：。
“你受了黎家的照顧，我作為你的父親，按理來說，是應該親自過去跟人家道個謝的，這事你記住了啊！”
江以寧忽然笑了一下。
“即使對方沒有邀請你？”
明承康臉色一變，“你怎么說話的！我這是禮節！而且，你還沒成年，身邊跟著監護人又怎么了！”
江以寧看著他，“哦”了一聲。
“我知道了。”
說著，轉身走出餐廳。
聽到她答應了，明承康神色才緩和了一些。
“這孩子聰明是聰明，就是不會說話，在咱們這些豪門圈里說話這么直，以后肯定要吃虧，你有空教教她，別以后把人都得罪光了！”
葉棠險些氣笑。
哪里是江以寧不會說話，她就是想把人得罪光！
“我盡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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