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野對這個不是親爹的親爹有種發自內心的懼怕。
說實話,父子倆要是真干起來,不一定誰輸誰贏。
但俞大野就是畏懼老頭子的威嚴。
一想到回家面對老頭子的場景,身上不寒而栗,他彎著腰抬起頭央求坐在前面副駕駛上的俞小野:
“老妹,親妹妹,你好歹看在我是你親哥的份上饒我一次,放我走行不行,我保證以后不在這混了,我回東陽省老家去,成不成,放了我吧?”
俞小野扭頭道:
“大哥你閉嘴吧,回家再說!”
“我不能回家,”俞大野開始賣慘,“回家我可就沒命了,爸會打死我的,你不能眼看你親哥被打死吧?”
“哦,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你明知故犯,更可惡,你等爸修理你吧!”
俞大野嚇的發抖:
“不能讓爸修理我呀,還是直接送我蹲笆籬子吧。”
“蹲笆籬子之前,你必須先回去,當面給沈瓷道歉——”
“讓我道歉可以,能不能別讓爸在場?”
兩兄妹在車上吵嘴。
周自衡忽然鐵青著臉喝了句:
“別吵!”
兩人立即都住嘴了。
周自衡又很溫柔地對俞小野說:
“小野,你先休息,睡一覺,到了我叫你。”
俞小野哪里能睡的著?
氣也氣醒了。
她沒有心思睡覺,也沒有再跟俞大野吵下去,安靜的靠著靠背算作休息。
俞大野眼看著不論自己如何賣慘、如何央求,前面兩人無動于衷,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
老天爺,這可怎么是好?
回家見了老頭子,還有活路嗎?
俞大野感覺,古代的死刑犯被押去午門斬首也不過如此了吧?
這比午門斬首還嚇人。
午門斬首好歹就那么一下子,咔嚓一下就完了,這回家見了老頭子,還不知老頭子怎么折磨自己!
吉普車在俞大野心驚膽戰中進了五分場場部。
一進場部,各家的狗開始叫了起來。
那一聲聲狗叫,在萬籟寂靜的夜里聽起來有些瘆人。
周自衡把車開到俞家院門前停下,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已經凌晨十二點了。
回家肯定要鬧個大動靜。
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周自衡下了汽車,將俞大野手腳上的繩索解開,只留下手銬。
俞小野下了車,打開手電筒,朝堂屋的窗玻璃上晃了晃。
睡在堂屋的俞家輝、徐英老兩口本來就睡的不沉,聽到外面狗叫成一片,人有些半醒不醒的。
俞家輝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窗玻璃上的亮光,心里一驚,忙爬起來,拉開窗簾往外看,確實有道亮光一直照他們家窗戶。
俞家輝現在就如同驚弓之鳥,因為那反派兒子,心里始終有根弦緊繃著,總覺得隨時要出事。
此時看見亮光,腦子里第一個念頭就是:
是不是抓著那狗東西了?!
又或者,比這件事還要可怕的事!
俞家輝趕忙拉亮電燈作為回應。
徐英被亮眼的燈光刺的睜不開眼,但是也咕嚕一下從炕上爬起來:
“出什么事了?”
俞家輝慌忙穿衣服,怕徐英也跟著擔驚受怕,故意用一種平和的聲音說:
“沒什么,外邊好像有人。”
徐英聽說外面有人,哪里還能淡定,立馬慌了。
能不慌嗎?
本來就有些心驚膽戰的,突然聽到大半夜外面有人,換誰誰不害怕。
見俞家輝穿上衣服要出去,徐英連忙提醒:
“門后有斧頭,你提上斧頭!”
這個時候,睡在里間俞小野房間的沈瓷突然問道:
“叔,嬸,怎么了?”
因為決定好第二天要帶沈瓷去農場醫院做流產,所以他們今晚就把沈瓷叫到家里來住著,好明天一大早帶她過去。
沈瓷睡在俞小野的房間里心緒難平難以入睡,一直到過了十二點才迷迷糊糊睡下,但睡的一點也不安穩,聽到外面老兩口的動靜,立馬清醒了。
聽到沈瓷醒了,俞家輝安慰道:
“沒什么事,我出去看看,你們在屋里睡。”
兩個女人哪里能睡得下,都跟著穿衣起床。
俞家輝下了炕,來到外間,先拿了大門鑰匙,又看了眼放在門后的斧頭,猶豫了一下,還是悄悄拿起來,別在后腰上。
出了堂屋門,昏暗的星光里,隱約看見柵欄門外面站著幾個人影。
俞家輝不敢驚動左右鄰居,一直等快走到門口時才小聲又警惕地問:
“誰?”
“爸——”
一聲“爸”,俞家輝心臟更是瘋狂跳起來:
“小野,小野你咋來了,發生啥事了?”
半夜三更突然聽到遠在外地的閨女回家,換成誰都以為發生了什么不測。
這時候,周自衡開口了:
“俞叔,沒事。”
俞家輝聽到周自衡也在,瞬間長松了一口氣,他知道,有周自衡在,小野不會發生任何意外。
俞家輝狂跳的心終于落回肚子里。
等走到門口時,俞家輝掏出鑰匙房門,一眼看見了第三個人。
看見那一米八幾的大個頭,那虎背熊腰的身材,俞家輝瞬間血壓飆升,后腰別著的斧頭像長了手腳似的開始蹦跶。
俞家輝往后摸了下斧頭,示意斧頭先別蹦,然后故作淡定地打開門鎖。
門一開,周自衡拽著俞大野的胳膊往里甩:
“進去!”
俞大野踉蹌著被推進院子,瑟瑟發抖道:
“爸——”
俞家輝心里咆哮:
我不是你爸!
我沒你這個兒子!
要不是怕大半夜的驚動別人,俞家輝早罵開了。
還好,盛怒之下,俞家輝總算勉強保持住了理智。
等人都進來后,俞家輝又哆嗦著手把院門鎖上。
俞家輝手哆嗦,不是害怕,更不是緊張,是在努力克制,克制自己先別動手。
此時此刻,他也不管小野到底是從哪個灰堆里把這狗崽子扒拉出來的,他只恨現在是大晚上,不方便動手,怕吵著鄰居。
這要是白天,俞家輝絕對先把人送民兵股小屋,先來一套“農場十大酷刑”熱熱身,然后再仔細審問。
好死不死的,怎么大半夜回來,動手都不方便!
俞家輝鎖上院門,轉身朝堂屋走。
前面俞小野已經先推門進屋。
堂屋門打開,徐英躲在里間門旁朝外張望,想看看來人是誰,沒料到,最先進來的,居然是小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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