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衡道歉:
“是我不對呀,以后我一定經常給您包餃子。”
“拉倒吧,等你經常給我包餃子,我得熬到你退休。”
周自衡笑:
“那我就退休了給您包,不用等太長時間,估摸著三十年我就能退休了,您再等個三十年。”
俞小野進屋:
“三十年?以你們周家的家風,恐怕四十年也未必能退的下來,我公公是直到征征出生才真正退休在家,在征征出生以前,哪天不是一早起來就到辦公室里待著?”
徐英:“說到這個退休,再過幾年,估計你爸也能退了,前兩年你爸一心想辭職,廠里死活不讓辭,辭了好幾次沒辭掉,沒想到,居然真讓他熬了個退休工人的資歷,光榮啊!”
一家人絮絮叨叨地說著閑話,外面,沈鴻才、俞正賢、沈瓷三人來了。
三人熱熱鬧鬧地擠進屋里,沈鴻才一進來就說:
“這院子現在變的真敞亮啊,想想以前住了十幾戶人家,擠了四五十口子人,真是連走路的地方都沒有,現在該拆的拆了,多敞亮!”
“那可不,老沈,要不過了年,你也帶著沈瓷跟我們家老大一塊搬過來得了?咱住一起,省的他們天天來回跑。”
“那倒不必了,那房子還能住,我們要是把房子騰出來了,說不定房子就被收走了,以后想再住回去可就難了,所以先占著。”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說話的聲音就沒停過。
大人在里面包餃子、看電視、打牌,七個小孩子就在外面撒野,由胖丫領著,也完全不用大人去管,讓他們盡情的瘋玩去。
天快黑時,四合院的門又被推開了,拄著拐杖的周敬儒、莊懷簡老兩口也來了,一進來聽到屋里屋外的吵鬧說笑聲,忍不住感慨:
“還是這里熱鬧啊。”
征征在院里玩騎大馬,看見爺爺奶奶來了,立馬從馬上下來:
“爺爺,奶奶!”
莊懷簡和顏悅色道:
“哎,征征,姥姥家好玩嗎?”
“好玩,比我們家好玩多了!”
莊懷簡往孫子后背摸了一把:
“你看你玩的都出汗了,來,快到屋里去。”
其他孩子一起圍過來,爺爺奶奶聲響成一片。
莊懷簡笑呵呵地都應了。
俞小野帶著其他人從堂屋趕出來迎接老兩口:
“爸,媽,您二老怎么來了?”
周家老兩口當然是追隨著孫子的腳步來的,孫子不在家,他們這年過的還有什么意思,所以孫子在哪,他們也必須在哪。
但他們是不會這么承認的。
周敬儒道:
“這不聽說你做了個帶字的煙花,特意過來看看,開開眼界,我這馬上八十歲的人了,從來沒見過煙花上帶字兒的,今天一定要讓我開開眼界。”
“行,那您先進來等著,等天黑一點就開始放。”
莊懷簡領著孫子的手,在人群簇擁下進了堂屋。
堂屋里一派溫暖熱鬧,好幾家人湊在一塊,周敬儒、莊懷簡也入鄉隨俗地脫鞋上了炕。
一坐到熱乎乎的炕上,周敬儒感慨:
“要說冬天還是得燒炕,那暖氣根本不頂用,還是燒炕好。”
徐英招呼:
“要不,您也搬過來一塊住?讓小野他爸給你們二老盤個大火炕?”
周敬儒想說那敢情好,可是想想孫子又不在這邊住,他們還是得跟著兒子孫子住國防家屬院。
火炕再暖和,也不如孫子暖和!
幾家人在屋里各自忙活著,隨意又自在。
天一擦黑,外面響起了鞭炮聲,此起彼伏,連成一片。
幾個孩子等不及的進來圍在俞小野面前:
“姑姑姑姑,快放煙花嘛!”
征征也叫:
“媽媽,媽媽放煙花!”
俞小野在兒子臉上捏了捏:
“這么等不及啦?”
“是噠,等不及啦媽媽!”
俞小野還沒說什么,周敬儒催道:
“小野,你看把孩子急的,趕快放吧。”
周自衡冷漠地看著寵孫子寵到沒邊的周老頭:“……”不敢說什么。
周自衡只能去勸自己兒子:
“征征,晚一點再放,我們不著急,好吧?”
“可是爸爸我著急呀。”
“對啊,姑父,我們都著急呢!”
“姑姑,姑父,求求了,好吧?”
“姑姑你真好!”
“姑父你真好!”
“媽媽,媽媽你真好哦,爸爸你也真好!”
周敬儒見這兩人仍然無動于衷,自己下了炕:
“走走走,爺爺給你們放!”
一群孩子齊聲歡呼:
“哇,爺爺真好!”
七個孩子像七個小兵似的圍在一個拄拐杖的老頭中間。
就老爺子這腿腳,回頭點了煙花跑都跑不迭,俞小野只能快快下了炕:
“爸,您等著,我來放!”
俞小野一發話,其他大人也都跟著要去看煙花。
小孩子們更是一片歡呼:
“哇,要放帶字的煙花咯!”
所有人,包括徐英、俞家輝都跑到了門口等著看煙花。
俞小野點了根蠟燭提醒大家:
“這個煙花會非常響,像炮一樣,我點了以后,你們要捂住耳朵!”
俞家輝忽然擔憂道:
“小野,你可別把我這剛剛修復好的院子給震塌咯,還有左右鄰居的房子都不咋結實,回頭你一個炮一條胡同全轟平了!大年三十,咱別玩兒那么刺激!”
周自衡解釋:
“爸,您放心吧,我們做過試驗,安全的很,不至于把房子震塌。”
俞小野舉著蠟燭走到院子中央的煙花旁:
“爸,我保證,不會有問題,不過你們都盡量離遠點——”
說完,俞小野開始尋找信子。
徐英站在廊下,看了看圍住院子的這一群人,忽然笑著問一旁的俞家輝:
“喂,老俞,你以前有沒有想過我們會有這么一大家子人,上一輩子?”
俞家輝掃視了一圈,看了看自己三個子女,三個女婿兒媳婦,還有七個孫輩,還有兩邊的親家,加上他們老兩口,總共十八口人。
真不少啊!
“沒想過,真沒想過這輩子居然能混出這么一大家子人。”
徐英露出一臉幸福的笑:
“有這么多孩子陪著咱們,咱們這輩子知足了。”
“我也是,我也知足了,只要他們健健康康、平平安安就行。”
院子里,俞小野提醒:
“注意,我要點火了——”
“捂住耳朵!”
大家一起抬起手捂住耳朵,小一點的孩子,由大人負責。
俞小野用蠟燭點燃了導火索,然后快速跑到兒子身邊,雙手捂住兒子的耳朵,周自衡則彎腰捂住她的耳朵。
“轟隆!”
一聲驚人的巨響,一道銀白的火光直沖天際,沖了足足五秒鐘,而后又是“轟”一聲在夜空炸開,炸出了一個“新年快樂”。
萬道焰火閃耀夜空。
照亮半邊天空。
驚動了半個京城的人。
第二個煙花也很快沖了出來,在高空炸開,炸出了一個:
合家團圓——
【全文完,感謝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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