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小野見老公莫名挨批,趕忙幫著解釋:
“媽,這不怪他,衡哥要帶他們回來,是我爸媽他們自己要回他們的住處,真的不怪衡哥。”
莊懷簡批評的語氣稍微溫和了一些:
“初來乍到,要什么沒什么,吃喝都不方便,天氣又冷,好歹帶到家里住兩天,等那邊收拾好了再過去,你們兩個直接把人送走了,實在不應該。”
莊懷簡說這些全是真心的,沒有半點虛情假意。
親家千里迢迢跟著來到京城,就是投奔女兒女婿的,現在人到了,卻不帶到家里,怎么都說不過去。
周敬儒坐在沙發里,指著兒子說:
“你啊,做人還是差了點意思,不怪你媽說你!”
周自衡:“——”
俞小野:“——”
兩人沒想到,剛到家就因為這事挨了訓。
莊懷簡見兩個年輕人都不說話,也不為難他們:
“好了,快過來吃飯,吃完飯先去休息,明天早上,我跟你們一起去拜訪你爸媽。”
俞小野:啊?
周自衡接話:
“行,正好明天我要過去,家里不是還有用不著的床和桌椅嗎,我明天借輛卡車,給他們送過去。”
莊懷簡一聽說,他們連床都沒有,又開始責怪:
“家里連床都沒有,你都沒把人帶回來?衡子,你太不懂事了!”
“媽媽媽!”俞小野趕緊勸撫,“有床,有床!擠一擠,能睡的下。”
“哎!”
當著兒媳婦的面,莊懷簡沒有再說什么,只輕輕嘆了口氣。
等吃完飯,悄悄把兒子叫到書房里,老兩口又把兒子訓了一頓,責怪他沒把丈人一家帶回來招待,說他不懂禮數、不知道孝敬老人——
周自衡被訓的懷疑人生。
挨完訓,回到樓上,俞小野看著周自衡受了老大委屈的樣子,上來安慰他:
“衡哥,你別往心里去,他們說什么你聽著就行。”
周自衡彎腰把臉埋在俞小野胸前,一臉脆弱:
“我內心受到嚴重創傷,今晚要好好安慰安慰我,懂嗎?”
“——懂,我懂。”
第二天一大早,吃過早飯,周自衡到運輸部門去借卡車,準備往老丈人的新家拉幾件家具。
開著卡車回來的路上,遇見賈頌騎著自行車正往外趕。
周自衡忽然打了方向盤,直接沖向賈頌。
賈頌冷不丁看見大清早一輛卡車橫沖直闖地要來撞自己,以為司機喝酒了,嚇的自行車直接闖進旁邊的小花園里、躲在幾棵高大的冬青樹后面。
周自衡踩了剎車停下來,探出頭。
賈頌這才發現開車的居然是周自衡,惱火道:
“大清早的,你喝假酒了?!”
周自衡胳膊搭在車窗上:
“過來幫我干活。”
“我憑什么幫你干活?”有病!
“我今天給我老丈人抬床、抬桌子,正好缺個人手,你過來幫我搭把手?”
賈頌原本打算不理周自衡,抬著自行車離開,一聽周自衡說他老丈人,立馬回過頭問:
“你老丈人?你真把老俞一家給帶來了?!”
周自衡得意:
“對,昨天剛來,走,幫忙干活。”
“喲,那我可得去見見老俞!”
賈頌二話不說,推著自行車就朝周家的方向奔。
在周家幫忙抬了一張八仙桌,四把小椅子,兩條長凳,又拉了一張鐵床、幾塊木板。
莊懷簡又給收拾出一個五斗柜。
另外,莊懷簡特意交代張姨一大早去服務部買了豬肉和兩條大鯉魚,還準備了家里珍藏的兩瓶好酒、包了一個紅包,說要去給親家溫鍋去。
把東西搬上車,莊懷簡也穿戴整齊地準備上車。
后面,周敬儒拄著拐杖也跟著出來了,什么話沒說,默默跟著上了車。
周自衡一臉疑惑地問坐在旁邊的老爺子:
“爸,您上哪去?”
“什么意思?”周敬儒反問。
“您要是搭便車,我半路給您放下來。”
周敬儒拉長了臉道:
“廢話,當然是你去哪我去哪!”
“——”
莊懷簡默默戳了兒子一下,讓兒子別再氣老頭了,周自衡終于閉嘴了。
等人都上來了后,周自衡開著卡車出了大院,朝老丈人的新家出發。
拉風的軍用大卡一駛進胡同,立馬有一幫孩子圍了上來,跟著跑到了院門口停下。
卡車的動靜也吸引了別家院子的人出來看熱鬧。
這年頭能有一輛卡車出入,尤其是這種軍用卡車,比后世的千萬豪車上街還要吸人眼球。
所以都在猜測卡車到這是干嘛的。
難不成是來抓人的?
這條胡同里誰又犯罪了?
卡車停下,只見車門打開,車上陸續下來幾個威風八面的人物,其中一個老頭穿著舊軍裝,看那氣勢,絕不是普通人。
那個老太太看起來也是很體面的知識分子,眉眼和藹,白白凈凈。
另外三個年輕人更不用說了,男的精神,女的漂亮,個頂個都是一等一的人才,都穿的干凈整潔,氣質不俗。
嘖嘖嘖——
這幫人什么來頭?
怎么以前沒聽說過誰家有這么來頭的親戚?
然后就有人小聲嘀咕說,12號院聽說要搬進來一家人,應該就是他們了。
不然,可從來沒聽說過別人家有這么威風的親戚。
嗯,估計是的,估計是新搬來的。
這幫人下了車以后,兩個年輕人打開后車廂,從里面抬下來一個柜子。
那老太太拎著魚肉和酒,那年輕姑娘摻著穿軍裝的老頭,一起進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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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面,一家人早就起床開始忙活了。
昨天晚上倒是睡的挺踏實,雖然人生地不熟,但連續坐了兩三天火車,都累了,加上胖丫夜里不鬧人,一家人一覺睡到天亮。
只有俞家輝,躺在外間地鋪上,激動到半夜沒睡著,想著以后的事。
從前在北大荒,唯一的目的就是生存,好好茍著,別出任何意外。
現在終于茍出頭了,到了京城,應該好好計劃計劃,按照自己的意愿去做一些事,順便規劃一下未來。
想著想著,一直到深夜才睡著。
睡的也是格外香甜。
第二天早上睜開眼,看見完全陌生的環境,好久沒回過神,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已經到了新家了。
想到家里還沒收拾妥當,又起來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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