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完了魚竿,一家四口磨刀霍霍,開始準備去切割那頭超大的藍鰭金槍魚。
俞家輝多次切割大魚,已經切出經驗來了。
用一把自己親手鍛打的長刀,將魚切割好。
因為家里魚多吃的不完,所以邊角料也不怎么珍惜,只留下最精華的魚肉,其他魚頭、魚尾、魚骨、魚皮全扔回海里了。
魚肉又被分成兩部分,比較肥厚的留著榨油,瘦一點留著吃刺身和做餡兒。
最后切出整整兩盆魚肉。
一人一盆端到底下艙房的廚房里。
俞小野看著滿滿兩大盆魚肉,拿著菜刀說:
“衡哥,我給你切碗金槍魚面條。”
“什么叫金槍魚面條?”
“我做完你就知道了。”
周自衡以為俞小野要用金槍魚給他下面條,結果,俞小野居然把魚肉切成面條的形狀,整齊地擺到盤子里,然后倒上一些醬油,直接端到他面前:
“好啦,你嘗嘗。”
周自衡看著一盤生魚條,提醒道:
“這不還沒下鍋嗎?”
“嘻嘻,就是這么生吃的。”
周自衡:“?!”這確定不是給他投毒?
吃了那么多年魚,第一次知道魚還能生吃!
“大膽嘗試一下吧,說不定會打開新世界大門呢?”
“------”
周自衡渾身都在抗拒這盤生魚,可是,媳婦兒一雙大眼睛眼巴巴地望著他,他實在不忍心拒絕媳婦兒的盛情。
吃生魚事小,回頭把媳婦兒惹生氣了可不得了,為了讓媳婦兒高興,讓他吃什么都不能拒絕!
最后拿了筷子,硬著頭皮挑了一根“面條”。
挑了一根送到嘴邊,強迫自己禿嚕下去,那滋味,腥中帶咸、難以形容,不知道在吃個啥。
咬一口,又像咬了一口生的肥肉。
忽然胃內抽筋。
周自衡繃不住了,一聲干嘔,放下筷子。
“沒事吧,不能接受就吐出來,別勉強!”
周自衡捂著嘴,已經囫圇個咽了。
“哎!”
俞小野沒料到堂堂周自衡、什么問題都難不倒他,居然會對魚生反應那么大。
深感遺憾!
她端著那盤“面條”來到餐桌邊,坐下來,自己把那一盤面條禿嚕了,吃完抹抹嘴:
“美味!”
周自衡都看呆了。
俞小野自己吃完,又給爸媽一人切了一盤,說他們也愛吃這個。
周自衡:我的天,五十年后的人這么生猛?
果然,老兩口在上面釣完魚,來到艙房,一人干了一盤“面條”,吃完還咂咂嘴,說新鮮的就是好吃!
周自衡:“-------”
這天晚上,兩人第一次留在游艇艙房里睡覺,為的是不用再費勁巴拉的燒火炕,又麻煩,又浪費柴禾。
自從周自衡知道空間秘密后,生活上真的少了好多麻煩。
第二天早上,兩人沒有在家吃早飯,特意去了以前去過的那家早餐店。
早餐店跟原來一模一樣,連豆漿油條的味道都沒變。
只不過,過來吃飯的兩個人已經變了,從陌生的男女變成至親至愛的夫妻。
吃完飯,離開早餐店,周自衡不住地回頭看這家店,俞小野沖周自衡笑了笑:
“你要是想念這個地方,改天我把宣傳科的相機借過來,給這拍張照片吧?”
“好啊,最主要的,把你也拍上去,我想念的,不是這個地方,而是這個地方曾經有你。”
俞小野笑的心思甜絲絲的。
兩人吃完這頓飯,回到農場機關大院繼續處理工作上的事。
原本有些紛亂的局面,被周自衡一通整理,很快恢復的井井有條。
機關工作處理的差不多了,隔了幾天,周自衡帶上俞小野,還有江秘書和小谷-----現在應該叫江場長和谷秘書,帶他們去了趟林場,讓江場長準備接手林場的工作,順便自己最后再看一眼林場的建設。
林場這邊因為消息閉塞,另外周自衡特意囑咐過,不要特意散布兵團撤銷的消息,所以林場暫時還不知道這件事。
周自衡到了那之后,把各工隊的隊長叫過去,還有食堂司務長俞正賢也被喊了過去,集齊了八九位干部,在林場辦公室開了個小會,讓江場長和谷秘書正式亮相。
江秘書自從升任林場場長以后,氣勢一下子上來了。
原本三十歲的江秘書,一副秘書的氣質。
這當了場長,居然一下成熟了,看起來穩重了不少,一舉一動頗有場長的派頭。
主要是跟在周自衡身邊那么些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就算東施效顰,次數多了,也能學個七七八八。
江場長跟周自衡學,谷秘書自然就學著之前江秘書的樣子給江秘書當秘書,兩人搭檔起來,居然有模有樣。
會議上,周自衡沒說自己即將卸任的消息,只特意囑咐:
“以后,請大家務必配合江場長,做好林場的建設工作。”
為了防止胡隊長他們這些本地干部對這個空降過來的場長心存不滿,周自衡又鄭重囑咐:
“江場長之前是我的秘書,是從農業學校畢業的學生,專業過硬,工作經驗豐富,而且對外界的關系比較熟悉,能夠更好的領導林場工作,當然,初來乍到,還有很多地方不熟悉,江場長要多多虛心向林場的各位師傅請教。”
江場長一板一眼道:
“以后我有不懂的地方,請各位多多指點。”
胡隊長的臉色這才稍微好看了一點。
不過,林場這幫硬茬子,夠江場長適應一段時間的。
周自衡還在和江場長、胡隊長討論工作上的事,俞正賢不耐煩了,反正也沒他什么事,他直接起身悄悄溜了。
溜出辦公室,俞小野從后面追上來:
“大哥!”
俞正賢停下,冷眼望著這個小妹。
“大哥,”俞小野跑到俞正賢面前停下,“你知道我們要去京城了吧?”
“唔。”俞正賢懶懶的應了一聲。
“大哥,你別灰心,你在這里一定要好好干,說不定過不了幾年,你也能去京城,千萬不要灰心!”
“我去京城?我去京城干什么?”
俞小野看著大哥冷冰冰的眼睛,眼里毫無生氣,發覺眼前的大哥完全變了,不是她記憶里、也不是書上那個唯利是圖的大反派了,她一方面心疼大哥的變化,一方面又高興這種變化。
成長或許都要經歷疼痛吧?
熬過蛻變的過程,就能得到一個全新的自己。
俞小野希望大哥能逃脫原本的命運,真正活出屬于自己的人生。
俞小野從口袋里掏出早就準備好的信封,從幾面拿出一張照片:
“給你的。”
俞正賢好奇地接過來一看,是兒子的照片!
照片上,小長寧躺在柳條筐窩籃里,睜著一雙懵懂明亮的眼睛好奇地張望,那目光好像能穿過相片,看到人心里去似的。
俞正賢心弦一動,鼻子酸了。
這是他兒子,他親兒子!
他會一輩子牽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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