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衡不敢確定賈贊到底是對什么死心,但至少在尤文月蹲勞改的這十年里,大家伙都能清靜清靜。
至于十年以后怎樣,誰知道呢?
也說不準在這十年內,賈贊能遇見一個真正懂體貼他的女人,過上正常的生活。
周自衡鼓勵道:
“世上還是有值得相信的婚姻、值得相信的愛情,有值得你為她付出的女人,別太悲觀。”
賈贊終于收回視線,轉頭滿臉羨慕地說:
“總算你找到了你的幸福——等你媳婦兒來了,帶你媳婦兒到我們家吃頓飯,上次你們來去匆匆,咱們沒機會好好聚聚,這次一定要補上,正好賈頌跟你媳婦兒關系也不錯,大家都不是外人,別見外了。”
“好,等她來了,咱們一起吃頓飯熱鬧熱鬧。”
兩人相視一笑,恍惚又回到那段無憂無慮的年少時光。
周自衡陪著賈贊在滑冰場待了一會兒,等孩子玩累了,他們就帶著雪橇回去。
接下來幾天,周自衡沒那么閑了。
忙著應酬拜訪親朋好友,偶爾到亭子里跟人下棋,他還特意去軍工學院轉了一圈,先了解那里的情況。
一邊忙著,一邊焦急地等俞小野過來。
這天他在家樓下客廳,準備到廚房倒點熱水。
剛放下水壺,察覺身后有鬼鬼祟祟的動靜,不像是張姨。
張姨不會這么鬼祟。
他立馬意識到了什么,忽然心跳加速,但他故意假裝沒有察覺,沒有任何反應。
而后,一雙冰涼的小手忽然在后面蒙住了他的雙眼。
周自衡按捺住心底的興奮,大聲問道:
“是誰?!不說話我要動手了!”
“別動手別動手!”俞小野輕松歡快的聲音簡直如同天籟!
周自衡再也按捺不住,立馬轉身,果然看見一張凍的發紅的臉蛋笑的眉眼彎彎:
“我的小姑奶奶,你終于來了!”
周自衡張開手臂,重重地把人摁進懷里。
俞小野緊貼在周自衡懷里軟乎乎地說:
“人家好想你啊。”
一句話,差點讓周自衡灰飛煙滅。
同樣的情話,即使說一千遍、一萬遍,每次聽到,其中的感動和甜蜜仍然分毫不減,仍然具有極強大的殺傷力。
“我也是,我也好想你!”
周自衡沒有顧忌地捧著這張冰涼的小臉蛋吻了又吻。
吻到后面傳來賈頌的干嘔聲也沒有停止。
賈頌送俞小野進了家門,原本想來領個功的,結果被這一場面震驚的胃內翻涌,忙不迭轉身溜了。
簡直辣眼!
俞小野被親的快喘不過氣,用力推開周自衡,一雙亮晶晶的眸子盯著周自衡問:
“叫你回來到底什么事?”
“什么事都沒有——是關于我的事。”
“關于你的什么事?”
周自衡笑笑,牽著俞小野的手上樓道:
“來,到樓上慢慢跟你說。”
俞小野害羞笑笑,聽話的跟周自衡上樓了。
樓上,小別勝新婚,周自衡免不了一番糾纏。
急切的纏綿結束后,俞小野冷冰冰的身體完全暖和起來,躺在熟悉的懷抱里問:
“快跟我說說到底什么事兒。”
“兵團要撤銷了——”
周自衡沒有賣關子,把北大荒生產建設兵團馬上撤銷、還有之前農墾部的趙部長被調到國-防、現在也想把他調過去的事全都如實告訴俞小野,也說了軍工學院的事。
面對如此重大的變故,俞小野震驚的支起了半邊身子。
她不驚訝兵團被撤銷,也不驚訝農墾部的趙部長被調走,她驚訝的是周自衡居然要去當什么學院的院長:
“讓你去當院長?!”
周自衡見她裸露在外的上半身,忙又把她揣進被窩里:
“是啊。”
“你答應了?”
“還沒,這不現在跟你商量嗎,你覺得怎么樣?”
俞小野仰起臉看著周自衡:
“你自己呢,怎么想的?”
周自衡很認真地把他這幾天考慮的結果告訴俞小野:
“我看過學院的資料,也到學院實地查看過了,問題很多,很嚴重,是塊難啃的骨頭。”
“你偏喜歡啃難啃的骨頭,是不是?”
周自衡一笑:
“知我者,還是我老婆。”
“可是,當院長的人,不都是那些上了年紀的學者、那些白發蒼蒼的老人嗎,你也太年輕了點吧?人家能信服你嗎?”
“現在學院缺的不是上了年紀的學者,也不缺白發蒼蒼的老人,缺的是能整頓學院,讓學院走上復興的人。
學院里現在勢力盤根錯節,形勢復雜,許多上了年紀的專家都被打壓了,一些沒能力的人把持學院,整個學院沒有認真研究武器科技的人,全在投機倒把,長此以往,我們的國-防科技水平會大大落后,所以,趙部長的意思是先從學院抓起。
按照他的意思,我應該不會在學院干太久,只要學院走上正軌,我可能還會被調到別的地方,他可能想讓我跟著他干國-防。”
“——”俞小野嘴巴張成了一個大大的o。
我的天,她老公這是受到領導重用、要飛黃騰達了!
她老公是個什么神仙潛力股?
“你說我要不要去?”周自衡一臉認真地問。
“要!為什么不要?!送到家門口的前程,不要是傻子!”
周自衡再次把老婆摟進懷里緊緊抱著:
“我就知道你會同意。”
周自衡又翻了個身,把俞小野壓了下去。
這時候,外面忽然響起上樓梯的聲音。
莊懷簡回到家,看到一樓的行李包,知道俞小野回來了,她高興的上了樓上,見二樓沒人,小兩口的臥室緊閉,自然知道里面發生了什么,她很自覺地沒有過去推門,站到樓梯口喊話:
“小野,小野回來了嗎?”
臥室里,俞小野用力推開周自衡的肩膀,沖外面說道:
“媽,我回來啦!”
莊懷簡聽見兒媳婦歡快的聲音,臉上笑意更深:
“好,回來就好,想吃點什么,我去給你做。”
“什么都行。”
“好,那你們繼續休息吧,我下去了。”
莊懷簡轉身,扶著樓梯笑瞇瞇下了樓。
臥室里,俞小野再次用力去推周自衡肩膀,羞澀道:
“快起床!”
周自衡仍然壓著俞小野,突然想到什么,提醒道:
“對了,我媽說不準會跟你提起生孩子的事,你最好有點心理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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