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自衡被這大嗓門兒震的身子往后一仰,忙附和:
“對對對,俞叔說的太對了,我們家也這樣,都是女人當家,這是我們家家風!”
俞家輝嚎完這一嗓子,心里舒服了,收起了高嗓門,又道:
“還有,我丑話說在前頭,小野她媽要是不同意我當這個民兵股股長,我是不會去的。”
“那我要不要再拜訪拜訪我嬸子?”
“別,你別拜訪她,回頭她一著急上火,可不拿你當場長對待!”
周自衡回想一下之前在八連隊見識過的場面,小野她媽那飛揚跋扈的彪悍勁兒,著實有點打怵。
要說老丈人不好搞,丈母娘可能更不好搞。
這回終于交代完了,不等俞家輝趕人,周自衡識趣地起身:
“俞叔,那我先走了,什么時候決定好了,什么時候給我回話,反正,你不來,這股長的位子就一直空著。不過你放心,在徹底解決這個案子之前,我不會離開五分場,直到什么時候完全擺平了這邊的事,我再走。”
俞家輝沒說什么,指著兩瓶酒:
“酒你拿走!”
“先放俞叔這,下回我再找你喝。”
說完,生怕俞家輝再跟他嚎起來,穿了鞋就跑。
來到外面,長長地松了口氣:
九死一生啊!
最難的一關,總算過了!
雖然兩件事情都沒有得到俞家輝的具體表態,但是,能把這兩件事說出來,已經是種成功了。
說實話,今天晚上俞家輝對他的態度,真的已經算是很客氣的。
現在主動把他和俞小野的關系說破了,以后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的藏著掖著了。
別的不敢說,至少可以放心大膽的當著老丈人的面多看兩眼了。
這也算是娶媳婦兒的長征路上又前進了一大步!
周自衡走后,俞家輝一個人望著那堆酒菜,郁悶的不行。
雖說周自衡各方面條件不錯,目前看著為人也還行,可是,一想到這癟犢子整天在旁邊惦記他家的小白菜,他就難受。
尤其一想到小白菜跟人跑了以后,可能很快把他這個親爹給忘了,俞家輝心塞的不行。
辛辛苦苦養個孩子,好容易長大,跟人跑了,圖個啥呀?
啥也不是!
俞家輝睡不下了,又拎著酒菜去找老鐵匠喝酒。
就老鐵匠那個悶葫蘆,喝醉了都不帶往外崩一個屁的那種,最適合當酒后吐槽的垃圾桶了。
俞家輝在隋場長家找到老鐵匠,跟老鐵匠喝的酩酊大醉,隋場長親自把人扶了回了修配廠,到第二天醒來時,郁悶的心情似乎稍稍有所緩解了。
他因為腿上的傷,暫時不能打鐵,早上起來在鐵匠鋪轉了一圈后,又去了會堂,跟宣傳隊的人會和,商量著下連隊的演出。
下連隊演出的時間也定下來了,五分場一共有九個連隊,按照順序,隔天去一家,九個連隊,差不多二十天就能全部演完。
隋場長因為這次宣傳隊的成功演出給他掙足了面子,一高興,給宣傳隊的姑娘們每人發了一塊肥皂和一條毛巾,還承諾,等全部演完以后,再一人獎勵一個搪瓷洗臉盆。
這么大的獎勵,算是破天荒了。
擱以前,這都是被評上勞模才能有的待遇,所以一個個都格外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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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任務不那么緊張的時候,俞家輝父女倆抽空回了趟家。
俞家輝回家,一個是為了看看老婆,還有一個主要原因,就是跟老婆商量商量要不要當這個民兵股長的事。
對這事,他自己糾結了很長時間。
說心里話,俞家輝并不想蹚這個渾水,現在的民兵股確實是個爛攤子,現在有周自衡在坐鎮,還是每天麻煩不斷,好些個被抓的民兵的家屬,天天過來哭鬧。
包括李新春的父母李大松、蔡紅花那老兩口,也是見天的跑場部來理論,說自己兒子被抓的冤枉,要求放人。
這得虧周自衡在這,那兩公婆不敢公然作妖。
要是周自衡不在,只剩俞家輝自己,怕是又得跟他們家干一仗。
一想這就頭禿。
不過再想想,現在他跟李大松的遭遇完全調換了過來,原書里,是俞家輝的兒子被抓,俞家輝去找李大松理論。
現在呢,完全反過來,換成李大松的兒子被抓,李大松到場部來理論。
想到這,俞家輝又一陣暗爽,風水輪流轉啊,炮灰也有揚眉吐氣的時候!
這么一想,似乎覺得當這個民兵股股長也不錯,至少以后李大松不敢在自己面前作妖了。
就像周自衡說的,民兵股手里的權力很大,萬一被心術不正的人利用了,到時候貪贓枉法,只怕又要生亂子。
俞家輝不敢說自己多么公正不阿,至少,他不會被錢財蒙蔽雙眼,跟人勾結,更不可能包庇像張廣田那樣的惡霸存在。
如果他成了民兵股股長,一定盡可能維持五分場的公正與穩定,讓大家安心過日子、安心生產,不用老是提心吊膽,擔心自己被民兵欺壓。
想到這些,他就有一種光榮的責任感,覺得自己應該接受這個擔子。
這也算是幫周自衡排憂解難了。
——呸,便宜那小子了!
那么坑我,我還想著幫他?!
哪輩子積的德?
不管怎樣,還是得回家跟老婆商量一下,老婆同意了才能去。
俞家輝估摸著,想說服老婆同意,大概費點口舌,老婆現在無比鐘愛她那座小院和小院里的生活,已經產生了一種故土難離的情結。
果不其然,到了家,把這事跟老婆一說,老婆放話了:
“你要去你自己去,我哪也不去。”
俞家輝縮在一旁道:
“瞧你這話說的,你在哪,我在哪,你要不跟我去,那我指定也不去。”
徐英開始發泄她的不滿:
“你可拉倒吧,我瞧你這段時間在場部待的挺歡實的,都樂不思蜀了,十天半個月不回來一趟,你眼里早就沒這個家了,早就沒我了!”
俞家輝知道這段時間自己老是在外不回家,老婆心里有氣,于是小心哄道:
“可別這么說,我那不沒辦法,權宜之計嗎。現在要做長久打算,當然你在哪,我在哪,咱倆到哪都不能分開,你要是不跟我去,我哪也不去,我就回來修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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