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啊,萬一這事查到你頭上,把你抓起來怎么辦?我可不想讓你跟書里一樣被抓起來槍斃!”
“放心吧,無憑無據,他又沒看到咱,查不到咱頭上。”
俞小野長嘆一聲:
“但愿如此,不然我會做噩夢的。”
“瞧你這點膽子,就這么點事兒,值當你做噩夢的?”
俞小野聽到爸爸這輕飄飄的語氣,狐疑地看了看爸爸,她嚴重懷疑爸爸全程吹牛。
她懷疑昨晚爸爸回去后,也是半夜沒睡著——只是爸爸嘴硬不肯承認而已。
父女倆一路嘀嘀咕咕說著話,俞小野把俞家輝送到了修配廠門口。
本來俞小野想去修配廠參觀參觀的,順便告訴爸爸關于修配廠火災的事。
但是時間有點不夠用,再加上俞小野現在沒那心思,就沒有說,自己先回去了。
現在暫時解決了張廣田這個禍患,俞家輝也沒什么好擔心的,就讓閨女一個人離開了。
俞小野大膽地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覺得沒有張廣田在,天空都變得更晴朗了,以后也不怕一個人出門了。
要說有些事情,還是得用男人的方式解決才行。
不一定合理合法,但絕對管用。
俞小野回到宿舍后,跟邵霞也沒提起張廣田挨打的事。
邵霞知道人是俞家輝父女倆打的,俞小野也清楚邵霞知道這一切,但兩人嘴上什么都沒說,就這么心照不宣、你知我知,共同保守著這個秘密。
現在,終于算是暫時解決了張廣田這個定時炸-彈,接下來,俞小野終于能全身心地投入到節目的排練中去了。
現在排練的重頭戲,就是她負責編導的這個芭蕾舞劇。
她不僅是編導,還是戲份最重的舞蹈演員,一人身兼數職。
如果這年代有總制片人這個概念的話,那她還是這部芭蕾舞劇的總制片人。
說真的,俞小野自己也是頭一回擔當這么重要的任務,她自己也有點沒底。
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只能盡自己最大的能力,把事情做好。
未來一段時間,俞小野幾乎是全心全意撲在了芭蕾舞劇的排練上,她比從前更積極了,幾乎是起早貪黑,一心一意為了這事忙活。
每天躺在炕上,腦子里還在琢磨舞蹈動作和音樂的配合銜接。
她們宿舍里,也經常會傳出咿咿呀呀的音樂聲,二胡,笛子,手風琴,甚至大晚上突然傳出凄厲的嗩吶聲。
在俞小野的帶動下,整個宣傳隊都積極起來。
每天在宿舍和會堂,討論的都是排練的事。
崔欣榮看見大家熱火朝天的狀態,表示非常滿意。
真的,從來沒見過哪一年的宣傳隊能像現在這么認真熱烈。
他知道,其中雖然有一部分是梁芹的功勞,但最主要的,也是俞小野這個隊長起了很好的帶頭作用,所以大家才那么積極。
宣傳隊在俞小野的帶領下,排節目排的熱火朝天。
梁芹見俞小野做起編導來有模有樣,非常認真、非常專業,就放心地把隊伍交給俞小野,自己抽空回了趟師部。
蜜山農場屬于北大荒生產建設兵團第二師,師部設在寶泉城,離蜜山農場總部有一百八十多公里,離蜜山農場五分場的場部有兩百公里。
梁芹這回受周自衡托付,從寶泉城師部來到五分場領導五分場的節目排練,已經有段日子沒回過家了。
前些天拿到那兩百塊錢經費后,就打電話給她在師部工作的丈夫陳樹魁,托陳樹魁幫忙買舞蹈鞋。
陳樹魁按照鞋碼,買到了鞋。
梁芹準備回去拿鞋,順便回家看看。
從五分場場部出發,途徑蜜山縣城時,梁芹猶豫著,要不要去見周自衡一面?
要不要把賈頌的事情告訴周自衡?
如果不說的話,讓周自衡一直蒙在鼓里,看他付出那么多努力卻徒勞無功,梁芹真的有些于心不忍。
還不如讓他及早知道真相,長痛不如短痛。
所以梁芹還是決定,去機關大院見周自衡一面。
到了他辦公室,推開門,看見辦公室里煙霧繚繞,一幫干部坐在里面似乎在開會。
看來來的不是時候。
梁芹打算退出去,等明天回來的時候再過來找他。
但是周自衡已經抬頭看見梁芹的身影。
周自衡一見梁芹來找自己,就猜到跟俞小野有關。
任何跟俞小野有關的事,都是周自衡最在乎的,所以周自衡想也不想地起身,對幾個人交代了句“我馬上回來”,然后在一幫人的注視下離開辦公室。
來到走廊上,梁芹快要走到樓梯口。
周自衡快步追上去:
“嫂子你找我?”
梁芹回頭,看見周自衡追了出來,就停下步子:
“也沒什么要緊的事,你先忙吧。”
周自衡一看就知道梁芹有事,說道:
“要不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就完。”
“不了,我得趕車,沒時間等,我明天就回來,到時候再來找你。”
周自衡聽說梁芹是在趕車的中途來找自己,就更按捺不住了。
如果不是重要的事,不可能特地耽誤時間往這跑,周自衡一下開會的心思都沒有了。
算了,還是俞小野的事情重要。
“到這邊說吧——”周自衡朝一間小會議室走去。
梁芹見周自衡如此迫切的樣子,心里忍不住嘆了口氣,跟著周自衡朝小會議室里去了。
兩人進了屋,周自衡站到后窗邊,語氣有些急切的問:
“說吧,什么事?”
梁芹本來打算兩人能靜下心來慢慢談,此時知道周自衡趕時間,一下有些不知怎么說。
周自衡見梁芹欲言又止的樣子,知道事情不太好,胸口像壓著塊石頭似的,悶悶地問:
“有什么就直說吧,是不是她讓你給我帶話了?”
周自衡上次在電話里聽說,俞小野把那兩百塊錢以經費的名義捐給宣傳隊,當時周自衡知道這事,又傷心,又氣憤。
可是后來仔細琢磨了一陣,就琢磨出了俞小野的心意。
也許這丫頭并不是那種笨到什么都猜不出的人。
畢竟一個男人給女人那么一大筆錢,換誰都會多想。
也許俞小野看出了自己的心意,又不想當面拒絕自己,所以以那種方式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想讓自己趕緊死了這條心。
今天看見梁芹臉色不太好,又懷疑是俞小野讓梁芹帶話,正式拒絕自己。
周自衡像等待審判似的,目光灼灼的盯著梁芹,心都提到嗓子眼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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