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霞細想一下,覺得這話很有道理。
跟一個有底線的人交往,時間久了,摸透了那條底線在哪,以后只要不突破那條底線,怎么著都行。
反過來,一個人要是沒有底線,那才真的可怕。
沒有底線的人,什么事都做的出來。
兩人回到宿舍,宿舍里只有她們兩人。
有了飯,但沒有熱水。
平時宿舍里用熱水,都是自己在宿舍里燒。
每人輪流值日,到了值日那天,值日生負責挑水、燒水、打掃衛生。
她們剛來,還沒安排好值日順序,爐子也沒收拾好,連柴禾都沒有,所以邵霞拎了自己的暖水瓶,到其他宿舍借了半壺熱水回來喝。
俞小野拿出了鎖在箱子里的油炸花生米和肉醬,給每人飯盒里挑了一筷子肉醬,倒了七八粒花生米,又一人拿了一個咸雞蛋。
邵霞看著飯盒里豐富的美味佳肴,十分坦白地說:
“先說好了,我一窮二白,沒有什么好東西給你吃!”
“沒事,你白吃就行了。”
邵霞拿了筷子準備去夾花生米,隱隱覺得這話有點硌耳朵,她突然反應過來了:
“好啊,你說我白癡!”
“哈哈哈哈哈——”
吃過飯,兩人到旁邊的水井邊把飯盒刷了,俞小野還在惦記口袋里的信,總覺得裝在身上不安全,得找個地方偷偷的把信銷毀了。
她借口要去上廁所,讓邵霞把她的飯盒帶回去。
邵霞猜出她這是去干嘛,什么都沒問,把她的飯盒帶回去了。
俞小野揣著信,朝場部外圍走,一直走的很遠,確定周圍完全沒人了,她才躲在一堆玉米秸稈堆成的草垛前,悄悄地、悄悄地把那封信拿出來。
信封上什么也沒寫。
信封口用漿糊糊死了,沒有被人打開過,俞小野放心了一些。
她撕開口,心臟忽然跳到嗓子眼里似的,就含在喉嚨處跳動著。
mmp,怎么感覺在看高考成績一樣!
當年全家人查看高考成績時,也就這個心情吧?
拿出里面的信紙,俞小野的手甚至有點哆嗦,這要是滿篇騷話怎么辦,看還是不看?
別回頭惡心的中午飯再給吐出來。
可是信紙上好像沒那么多字。
好吧,看在信不長的份上,她還是看一眼吧,她相信自己的承受能力,不至于被幾個字惡心了。
打開信紙,上面只有短短幾句話:
那天不是有意冒犯你,是情難自禁,抱歉!但是請不要不告而別。
俞小野呼吸一窒。
過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呼吸。
她又看了一遍,覺得好像不太認識這幾個字似的,覺得這些字怎么那么陌生?
她牢牢盯著短短的幾句話看,越看越不理解,簡直比數學課上復雜的函數公式看起來還難懂!
場長為什么要說這樣一段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話?
到底幾個意思?
但是,至少不是滿篇騷話!
可是,又好像,還不如滿篇騷話!
這要是滿篇騷話的話,她可以一氣之下撕了信,直接丟進茅坑里,然后痛快地罵他一頓,他或許能舒服一點。
可是這么一封信,卻讓她的心上不來、下不去,懸在半空中,沒有著落。
這樣的信是絕對不能留的,還是撕了吧。
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把信撕的粉碎,撕碎了,還不敢就在這里揚,生怕被別人撿到拼湊起來,場長的字跡瀟灑霸悍,還是很好辨認的。
干脆,趁著周圍沒人,回到了游艇空間上,把一把碎紙屑直接扔進了大海。
連同信封也撕碎,一起扔了。
來了個徹底“毀尸滅跡”。
信是撕了,可是那幾句話,清晰地印在她的腦海里。
而且變成了周自衡那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就好像在她耳邊說:
那天不是有意冒犯你,是情難自禁,抱歉,但是請不要不告而別——
不告而別,不告而別——
——呸,跟你告個毛線別!
去你的情難自禁!
我還情難自禁地想罵人呢。
俞小野做了個深呼吸,晃了晃腦袋,把腦海里周自衡的聲音驅趕掉,然后出了空間游艇。
回到現實中時,又想到了那個梁姐。
她現在可以確定了,梁姐就是周自衡送過來的,完犢子了,這下好玩兒了。
本來就復雜的局面,又被周自衡橫插了一腳。
嘖嘖——
俞小野整頓了心情,很快恢復原樣,她快步朝宿舍走,打算跟邵霞一道去宣傳股辦公室。
到了宿舍一看,崔股長居然在她們宿舍。
在北大荒兵團農場,男女知青是不互相串門的,怕被人看到了說閑話。
不過崔股長不是知青,而且她比宣傳隊的姑娘們大十歲十幾歲,自覺得年齡大了一些,把她們都當小孩子看,也就沒那么多計較。
俞小野進宿舍的時候,崔股長正坐在外間的長桌子旁,其他姑娘或坐或站,圍在旁邊。
看見俞小野進來,崔股長問:
“去哪兒了,就缺你一個。”
“我在外面轉了一圈。”
“過來,我們先私下里開個小會。”
俞小野走過去,隨便找了個空位坐下,就坐在崔股長斜對面。
崔股長望著姑娘們,心情似乎很好,意氣風發的:
“我先跟你們說好,現在農場那邊特意派了文工團的人來支援我們,我們一定不要懈怠,這是我們的機會,拿出你們的看家本事,誰也別想給我偷懶,別給我掉鏈子!”
“知道了。”
“咱們一定要配合好那位梁姐,人家是專業的,咱們要把握機會,把節目排的漂漂亮亮的,爭取今年走出去,至少要到總場那邊亮個相,不能讓人家覺得我們五分場宣傳隊爛泥扶不上墻,我有信心,你們有沒有?”
“有!”
崔股長滿意地點頭:
“嗯,不錯。”
邵霞看著崔股長滿面紅光的樣子,打趣道:
“大家伙今年一定要努力,咱們崔股長可是從來沒這么信心百倍過,咱們不能給崔股長丟臉,一定要給崔股長爭口氣!”
夏檸拍著桌子說:
“股長你放心,往年那是沒遇上我,今年我在隊里,絕對給你爭氣!”
“好,那就看你們的表現了。”
崔股長又掃了姑娘們一眼:
“那現在,咱們就選一下宿舍長和隊長。”
說是選,但其實就是指派,股長指派誰就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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