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新春還在和賈頌抱在一起,聽到喊聲時,李新春才猛然想起場長在這,也登時住了手。
賈頌沒料到李新春防御松懈,一個抱摔,將李新春摔倒在地。
李新春后背著地之后,沒再跳起來反撲,只能暗暗吃了這個啞巴虧,兩人這才逐漸松開。
而一身大糞的蔡紅花也被這個喊聲嚇的身上一個激靈,站在原地不動了。
那個如同熊二的安子還在人群中奔突,打紅了眼似的見一個打一個,沒人打了就追著人打。
男職工排的排長連忙指著安子大喊:
“摁住他,快摁住他!”
于是七八個人又一起擁上去,經過一番圍堵,合伙將發了狂的安子摁倒在地。
場上就只剩俞家輝和李大松還沒松手。
洪誠已經退出了戰斗,剩那兩人一對一pk。
俞家輝一手勒住李大松的腰,一手掐住李大松的脖子,齜牙咧嘴地叫罵:
“老子捏死你!”
“哦啊——”李大松滿臉青紫地掙扎,暗暗使勁。
“你還讓不讓我閨女嫁你兒子了,讓不讓,快說,讓不讓!!”
“呃啊——”
“不說,老子今天弄死你!”
“嗯啊——”
李新春眼看著親爹馬上被掐斷氣,又要沖上來,結果又被賈頌和洪誠一道攔住了。
賈頌大喊:
“老俞你松手,別鬧出人命!”
俞家輝:“踏馬的,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以為老子吃素的!”
楊隊長從地上爬起來,抹了把溫熱的鼻血,跳著腳喊:
“俞家輝,你給老子松手,你敢鬧出人命,老子一槍崩了你!”
俞家輝咬著牙:
“你,崩了我之前,我先,弄死他!”
說著,咬住牙,越發用力掐住李大松的脖子,整張臉因為用力過度而扭曲著。
俞家輝的兇猛強悍,著實讓人驚了一把,沒想到這個平時看起來挺和氣的人,居然有這樣暴戾的一面。
周自衡在旁邊,見到這個老糙漢維護自己閨女時那副強悍兇狠的樣子,不知怎的,心底莫名升起了一縷淡淡的、淡淡的憂愁。
周自衡上前一步,沖俞家輝還算客氣地喊:
“老俞,你住手!”
還是周場長的話起了作用,俞家輝最后給了周場長面子,終于松了手。
松手時,順手把李大松用力一推。
毫無反擊之力的李大松直接被推出四五米遠,噗通一聲摔倒在地。
李大松倒地后,手捂脖子在那干嘔,瘋狂地吸氣呼氣,身體蜷縮如同一只大蝦。
李新春撲過去大喊:
“爸,爸你怎么樣?”
李新春眼見自己一家被人欺負成這樣,他又痛又恨,但是無奈,有場長在場,他不敢怎樣,只能強忍著心頭的火氣。
至此,現場的混亂總算被控制住了。
地面一片凌亂,散落著被打掉的鞋,和被扯壞的衣服。徐英手里的糞瓢混亂中不知怎么弄掉了,手里只剩一根木桿子。
楊隊長重重地嘆了一聲,兩腿一軟,差點癱倒,媽了個巴子的,從來沒遇過這回事,偏不巧場長第一次到八連隊就發生了,誠心給老子臉上抹黑!
周自衡抬起目光,語氣森冷的命令道:
“其他人都去辦公室領工資——你們幾個,跟我過來!”
他用眼神點了幾個人的名,被點到的那幾個人也都心中有數。
人群終于松動了,開始朝辦公室挪。
有人想起自己似乎剛領過工資,剛剛還拿在手里,這時再往手上看,哪里還有什么工資,手心空空如也,于是哎呀一聲大喊:
“哎呀,我工資呢——我剛領的工資怎么沒了——誰看我錢了?!”
于是又有一窩人幫忙低頭找錢。
賈頌也發現自己手里的信件在打斗中弄沒了,低頭尋找,已經被眾人的鞋底踩碎,他撿起信件,使勁拍拍上面的塵土,臉色極其難看。
撿起信件,沖俞家輝和李大松道:
“你們過來把話說清楚!”
賈頌打開了另一間辦公室的門,周自衡進了辦公室坐下,后面俞家輝也進來了,李新春扶著差點斷氣的李大松也進來,還有連隊的楊隊長。
到底還是場長的威嚴起到了震懾作用,幾個人進來后,沒人再吵鬧。
因為有周自衡在場,楊隊長的嗓門兒沒有拔的太高,他沒好氣地問:
“老俞,老李,你倆現在當著場長的面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怎么一回事?”
賈頌一手揉著被打疼的胸口,一手舉著信件,緊接著道:
“這信,到底是誰寫的?”
俞家輝一臉淡定,仿佛這事跟自己沒有一毛錢關系:
“不知道,反正不是我——”
賈頌追問:“是不是你請別人寫的?”
“沒有,反正我不記得這封信,我敢對天發誓,我真的不記得,我要撒謊我不得好死!”
李大松靠墻站著,喘著粗氣指向俞家輝:
“就是他找別人寫的,你們好好調查就知道了。”
周自衡忽然發話:
“我不想再聽你們吵架,賈頌,信給我。”
賈頌把又臟又破的信件拿給周自衡,周自衡勉強把被踩碎的信紙拼在一起看了起來。
他看的很認真,眉頭微皺。
越看下去,眉頭皺的越厲害,眼里隱隱涌動著一股怒意。
看完一封,又快速瀏覽另外兩封。
看完,臉上的表情已經十分的陰沉,卻遲遲不語。
屋子里一片靜默,沒人敢吱聲,但是看見場長臉上罩著一層寒霜,顯然場長已經動了怒,只是都猜不透場長內心在想什么。
良久,場長抬起目光看向俞家輝,目光帶著打量的意味,幾個人都以為周場長要從俞家輝開始審問,但是出乎意料,場長忽然又看向靠墻站著的李大松,開口道:
“你就憑著這幾封信,就敢上門來要人,如果沒人攔著,你是不是要把他家閨女強行捆回去?”
李大松一下子愣住了,完全沒料到場長會這么問。
別人都在討論信的真假問題,場長卻劍走偏鋒,問了一個讓他不好回答的問題,他十分冤屈地替自己申辯:
“場長——明明是俞家輝撒謊不認賬——”
“你兒子要娶的人是誰?”周自衡根本不理會李大松的申辯。
“——是俞家輝他閨女。”
“你問過俞家輝他閨女了嗎,他閨女同意嗎?”
“——”李大松一下不知該怎么回答,呆了半天才艱難開口,“當爹的同意了。”
周自衡仿佛已經按捺不住胸口的火氣,聲音極其嚴厲:
“已經二十世紀七十年代了,早就婚姻自由,你們卻還在搞包辦婚姻那一套,問也不問這個要娶的姑娘同不同意,如果她不同意嫁給你兒子,你是不是要強行捆回去?”
“——”
“回答我!”周場長的怒火還是忍無可忍地發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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