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不多久,賈贊、賈頌的父母來了。
老兩口聽說兒子被尤文月刺傷,馬不停蹄地朝醫院趕。
來了之后,意外地看見小兒子也在,頓時悲喜交加、哭成了一團。
俞小野沒有打擾一家人團聚,悄悄退出了病房。
來到病房外面,又看見樓梯口一個五十歲上下、衣著講究、保養精致的女人扶著樓梯塌了天似的哭,一邊哭一邊說:
“可怎么辦吶,叫我怎么辦,老尤,文月,你們都怎么了,把我一個人丟在這,我該怎么辦?”
聽到這話,俞小野才知道,原來這女人是尤文月的母親。
老頭子躺在醫院生死未卜,女兒被抓,女婿也躺在病床上,突然間家里的三個人全不在了,真就跟塌了天一樣。
俞小野懶得管那么多,冤有頭債有主,尤文月母親有今天的遭遇,怪不到她頭上,她也幫不上什么忙,沒必要假惺惺的湊上去。
于是直接繞過尤文月的母親,一個人下了樓梯。
剛出醫院,迎面碰上莊懷簡、周自衡母女倆來找她,就跟著母女倆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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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周自衡身在會堂,雖然也在惦記家里,惦記俞小野,但是因為工作在身,而且今天是比較重要的小組會議,農墾部的趙部長要單獨會見他們北大荒兵團工作組,聽他們具體回報兵團那邊的情況,而后做出新的指示。
這個會議比較重要,周自衡脫不開身,只好暫時把其他事放到腦后。
小組會議上,周自衡一如既往的嚴謹認真,對北大荒兵團的每一項數據了如指掌,根本不用看筆記本就能流利地匯報兵團的各項情況。
對趙部長的提問回答的流利肯定,毫不含糊。
趙寬民頻頻點頭,當著所有人的面夸獎周自衡工作負責、細致認真。
而后,趙寬民對兵團做出了新的部署。
開完小組會議,趙寬民單獨把周自衡留下,兩人終于能有時間說點私密話。
趙寬民還是不停地夸周自衡,顯然很滿意這個得力干將。
而后趙寬民問周自衡:
“你父母能理解你轉業到北大荒嗎?”
“他們會理解的。”
“這么說,他們現在還不理解你?”
周自衡沒有否認。
大院的子弟多數在正經部隊,沒有愿意到兵團去的。
去北大荒,相當于被下放。
尤其周自衡這種能力出眾、多次立功的優秀軍-人,在部隊里前途無量,突然間轉業到兵團去,一般人很難理解。
當父母的就更不能接受了。
趙寬民能理解周自衡的處境,他其實也有點好奇:
“當初為什么轉業到北大荒兵團?”
“我當然有我自己的原因,不過您放心,我沒有后悔我的決定,從前不后悔,現在不后悔,以后也不會后悔。”
“好!聽你這么說,我就放心了,衡子,你是個干實事的人,如果——我是說如果,以后要是需要你的話,能不能到我身邊來?”
周自衡不解:
“趙部長,我沒聽懂您的意思。”
趙寬民自覺說的有點多,訕笑一下,改口道:
“我是覺得把你放到北大荒當一個農場場長,確實有點屈才了,如果以后有更需要你的崗位,我希望你能服從大局。”
“當然,任何時候,如果國-家需要,我隨時待命!”
“好,很好,有你這句話,我放心了。”
周自衡見趙部長話說的差不多了,便起身告辭:
“趙部長,我不打攪您了,連續開會很累,您多休息。”
“好。”趙寬民起身送周自衡。
周自衡忽然停了下來,猶豫了一下,換了副比較輕松的語氣說道:
“趙部長,等開完會,能不能請您賞臉到家里喝杯酒水?”
趙寬民笑問:
“什么酒水?”
周自衡臉上居然浮現了一絲靦腆:
“開完會,我要結婚,到時候在家擺幾桌酒席,想請您過去喝杯喜酒。”
“是嗎,你要結婚了?這酒我一定要喝!”趙寬民很興奮,“正好,我好多年沒回大院去了,正好趁這機會,去見見我那幫老伙計,對了,新娘子什么來頭,居然把你給收服了。”
周自衡謙虛道:
“沒什么特別來頭,就是一善解人意的普通姑娘,您見過的。”
“啊,我見過?”
趙寬民開始想自己什么見過這個姑娘。
不等他想起來,周自衡道:
“就是俞小野。”
“哦?!原來是她,開荒小姐妹,那天我在后臺見過的!”
“是。”
“哈哈哈哈哈——”趙寬民大笑起來,笑完了夸獎道,“那姑娘不錯,長的漂亮,人又聰明,配得上你。”
“是我高攀了。”
趙寬民見周自衡言談之中全是對那姑娘的喜愛,看來真是恩愛般配的一對,趙寬民很樂意沾沾年輕人的喜氣:
“好,到時候我一定過去,我還得給你準備一份大禮。”
周自衡結束了跟趙寬民的見面后,又到農墾部招待所。
梁芹帶領的二師文工團演出隊伍要離開京城回北大荒去,周自衡過去看看,順便收拾俞小野的行李。
之前兩人只以為在周家待一天就回來,沒想到去了就沒能回來,俞小野很多行李還留在招待所房間。
梁芹把俞小野的行李收拾出來,遞給周自衡,用質問的語氣說道:
“小野呢?”
“幫她請幾天假,等我這邊忙完,會帶她回去的。”
“要不是知道你在乎她,我真要擔心你是不是對她干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了。”
周自衡笑笑,突然說道:
“可惜,可惜你要帶隊回去,不然,無論如何請你喝杯喜酒。”
梁芹瞪大了眼:
“喜酒?!”
“對,喜酒,我跟小野決定先在京城擺酒席,所以,這幾天算是給她請婚假了。”
“!!!”
周自衡主動把他和俞小野在京城擺喜酒的事告訴梁芹,是怕梁芹以后知道了會秋后算賬。
所謂坦白從寬,今天主動交代,也能稍微減輕一點罪責。
梁芹卻不淡定了:
“周自衡,你夠了,你三番五次、想方設法算計小野就罷了,我可以理解你是太喜歡她了,現在你突然要結婚,你經過她同意、經過她父母同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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