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完,眼神又不自覺地通過車內后視鏡向后瞥去。
這次吳瑾秋終于抬起眼,但依然沒看他,只是將自己身旁的毛毯展開,把白思禾裹得嚴嚴實實,同時簡單自我介紹:
“吳瑾秋,一個……演員。”
在提到自己的時候,他猶豫了幾秒,最終還是選擇了演員這個身份。
總覺得這么說,好像離她又近了一些,雖然他和白思禾沒有過一段時間的朝夕相處,但起碼聽起來好像也很親近。
這個身份更適合講給這個男人聽。
蘇澤淡淡地“哦”了一聲,沒再繼續說什么,把注意力放回開車上。
原來是個演員,看來和白思禾是同事關系。
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自己為什么會在看到他的時候有種莫名的危機感?
他看白思禾的眼神不算清白,希望只是單相思吧。
蘇澤在心中自我寬慰。
所有人都沒說話,氣氛一時有些尷尬,白思禾的目光在兩人身上逡巡著,在看到吳瑾秋的時候,有幾分懵逼。
他頭頂的愛慕值怎么又漲了?
明明剛才還是九十點,現在已經變成了九十二。
她趕忙向旁邊挪了挪,和他拉開了一點距離,狀似不經意地掏出手機翻看起來。
又在路上行駛了二十分鐘,他們才回到白思禾的住處,吳太太早就帶著小梅在門口等了。
看到車門打開,吳太太直接奪過小梅手中的雨傘,小跑著迎了上來。
蘇澤轉過身問白思禾:
“你到了,他住哪?”
既然人都已經接了,總不能讓他住在白思禾這里,自己干脆送佛送到西,把他也送回去吧。
他都覺得自己大度。
白思禾干咳一聲,含糊回答:
“……也住這。”
蘇澤:???
這時的雨已經小了很多,天色也變亮了不少,他透過車窗,能清晰地看到吳瑾秋雙手舉著背包擋雨,跑進別墅的動作。
他抿著唇,用疑惑的目光注視著白思禾,等待她的解釋。
白思禾說話的同時,剛好看到了車外的吳太太,她撐著傘,正站在車門旁等自己下車。
就連剛剛吳瑾秋下車的時候,她都沒說幫他撐傘,而是任由他頂著包跑開。
有人在外面專門等著自己,而且還是長輩,白思禾當然不好意思讓她繼續等下去,只好用最簡潔的語言解釋:
“他是我新片中女一號的兒子,來探班的,之前我們也是認識的,就暫時住在這了,等到電影拍攝結束就會離開。”
“今天的事麻煩你了,要不留下吃個飯?”
蘇澤這下才明白,為什么他們兩人會被一起困在那里,原來他們要去的目的地是一樣的。
雖說是不想干涉白思禾的選擇,但他此時還是覺得有幾分失落。
“今天就不了,下次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
好不容易恢復了視力,他也想多見見心愛的人,不過他也清楚白思禾只是出于禮貌才會邀請他。
畢竟她淋了大雨,身上都濕透了,又要洗澡又要休息的,肯定很疲憊,自己還是別在今天打擾了。
“那好,你回去好好休息,改天再見。”
白思禾答應一聲,下了車。
等在車門邊的吳太太立馬將傘舉了過來,遮在她的頭頂,關切地拉著她的手噓寒問暖:
“思禾你冷不冷?有沒有什么不舒服?”
白思禾轉身關上車門,對她搖搖頭:
“謝謝阿姨,我沒事,咱們快進去吧。”
等她們都進了別墅,車里的蘇澤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目光,一腳油門離開了。
剛進門,一碗熱騰騰的姜茶就出現在眼前,吳瑾秋一手端著小碗正在喝,另一只手里端的是給她的。
“謝謝。”
白思禾接過,用最快的速度把姜茶喝了,身體在這一刻終于徹底暖了起來。
她舒適地嘆了口氣,這才把碗放在一旁,上樓去洗澡換衣服。
就在她躺在浴缸里回血的時候,另一個房間里,剛洗過澡的吳瑾秋正在被自己老媽盤問。
“你們都聊什么了?怎么是另一個小伙子把你們送回來的?他是誰啊?”
“你不是說你和思禾丫頭關系還不錯嗎,怎么我看她不太想理你的樣子?是不是你惹她生氣了?”
面對她像連珠炮一樣的提問,吳瑾秋連連擺手:
“媽,您一下子問這么多,我該從哪個開始答?”
吳太太抱著胳膊往床上一坐:
“一個一個答,今天這事必須給我說清楚了!”
吳瑾秋倒是想告訴她,但又不想說出白思禾只是因為和別人打賭才刻意接近他,只得一句話帶過:
“這件事說起來很復雜,總的來說就是我們今天聊得還算是可以,以后應該不會再發生今天這樣的情況了。”
“沒了?”吳太太身子前傾,不滿地盯著他:
“我可告訴你,我可是真的喜歡這個丫頭,你得把握好機會,聽到沒有?”
吳瑾秋聞言苦笑一聲。
這哪里是他能決定的?
如果他不是真心喜歡,又怎么會在面對白思禾說出的“打賭”言論時選擇原諒呢。
從他記事起,就知道他爸就把他媽保護得很好,但對他卻不是如此。
可以說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清楚人心險惡,也很少會輕易相信別人,甚至和他爸一樣,將身邊所有的人都分為兩類看待。
一類是對自己有利的,可以繼續相處。
另一類則是其他人,不需要走心,只要表面上過得去就好。
他學著他爸的樣子,把笑容像面具一樣焊在臉上,從不交付真正的感情。
可自己卻在見到白思禾的時候,忘記了所有的原則。
他曾經不止一次在心中暗想,當初他爸遇上他媽的時候,是不是也是這樣,只一瞬間就繳械投降。
如果說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只是因為白思禾被人詆毀而忍不住替她出頭,又在看到她毫不客氣回懟的時候有了一丁點好感的話——
那么那一點好感,在她主動接近的時候,就像藤蔓一樣,以極快的速度爬遍了全身。
他不是沒見過主動的女人,以他的身份,帶著各種目的接近的女人從來就沒斷過,他能輕松地看透她們的目的,也對她們的行為嗤之以鼻。
可當白思禾主動接近的時候,他既看不清她的目的,又帶了幾分竊喜。
還以為她和其他女人不同,不是為了貪圖那些身外之物,而是和自己相同,也對自己有幾分好感才會說出那些交心的話。
卻沒想到,她確實沒圖錢財,而是拿自己作為打賭的工具。
在得知真相的時候,他覺得整顆心都是冷的,但看到她糾結不安的神情,又實在狠不下心說一句重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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