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請皇兄赴死周徹皇甫韻 > 第92章 復我家仇!誓斬周角!

張伯玉退下后,周徹便安排人將離開的霍洗憂等人召回。
眾人未至,蓋越聰明的抱劍離開,將空間留給周徹和皇甫韻兩人。
周徹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當然,他的眼睛沒有閑著——盯著皇甫韻的圓臀出神。
許是有些日子未見,皇甫韻沒有直接上鐵鉗,而是直接道:“在出發之后,張伯玉將他沿途所有的儲糧點都告訴了我們。這個人很聰明,決定投靠我們后,沒有三心二意。”
“我想的不是這個。”周徹搖了搖頭。
“那是?”
“塢堡破后,如何處置我那位皇嫂。”
“你打算如何處置呢?”
周徹道:“第一,直接讓她死在亂軍之中,如此不需向任何人交代。”
“第二,她是皇子妃,是正兒八經入了皇家族譜的,真要殺她需先送回朝廷定罪、再由宗正從宗祠中將其除名,最后才能行刑。”
“更重要的,是能在定罪時,拖老五下水。”
“我認為這樣不妥。”皇甫韻搖頭:“回朝之后,她與李氏有沒有罪,便不是我們能說了算的,更不要說拖五皇子下水。”
“嗯?”周徹皺眉:“你是說,他們會翻供?”
皇甫韻點了點頭:“朝堂上黑白顛倒的事何曾少過?更何況,我們在朝堂上力量完全無法與五皇子等人相比。”
“此番你立下如此戰功,其余皇子必然是見不得我們好的。相對于五皇子,蟄伏多年、一鳴驚人的你顯然更難對付。”
“再有,朝堂諸公,有幾個不是大族出身?但凡大族,又有幾個家里沒有腌臜事?那些家在北邊的,一邊喊著對抗胡奴,一邊大肆收取胡奴好處的,豈在少數?”
“更不需說,他們當中,有不少與五皇子、李氏關系非凡。”
“他們或許能容忍李氏衰弱,但絕不會坐視李氏被打上反賊標簽……這要是查下去,他們也會受牽連的!”
“說的極是!”周徹點頭,忽然咧嘴一笑:“還是韻姐想的周到。”
皇甫韻輕哼著白了他一眼,臉上迅速閃過笑意:“也不看你是誰養大的。”
頓了頓,她接著道:“我倒覺得,李翠蘿你一定得留著;不但要留著,還得收服她,讓她徹底向你低頭。”
“當她站到你這邊時,親口道出五皇子所為,那便是如山鐵證了!”
“哎呀!那怎么行!”周徹連連搖頭,面露苦惱:“她畢竟是我正兒八經的嫂嫂,跟甄婉不一樣,父皇是絕不會準我納她的……”
皇甫韻美目一揚:“你還想納嫂嫂進門!?”
“啊……我不是那個意思……不對,不是你提的主意嗎?”
“讓她向你低頭,就一定要納她進門么?”
“哦~我懂了!”周徹恍然,一拍腦袋:“只睡不納!韻姐你對我真好,我一定堅持執行。”
“少得了便宜又賣乖。”皇甫韻瞪了他一眼,忽然將聲音放低了許多:“河東乃是天下數得著的大郡,又毗鄰雒京,如今加上鹽礦之利,將來地位只會愈發重要。”
“明面上的官員,那是天子和朝廷的權力,你難以相爭。”
“但是藏在背面的河東,你又要靠誰去掌控呢?”
周徹忽然笑了:“原先我想,生意上通過甄氏控制沈信;至于武力部曲之事,則依賴于霍氏。”
“沈信只能做生意,注定難以抗衡霍氏。”皇甫韻搖頭。
“是啊!”周徹點頭,笑意愈濃:“所以她會是個極好的幫手,但……她性格頗烈且高傲的很,沒那么容易低頭。”
“你對付女人,不是向來有一手么?”皇甫韻忍不住笑了:“甄婉對你可是一片忠心,為了幫你連親哥都不認了呢。”
“對李翠蘿我沒把握……”周徹臉色凝重的搖頭,手卻忽然探出,一臉色笑:“今晚我先練練!”
那只手,直取豐臀。
皇甫韻不退反進,直接撞入周徹懷中。
周徹心頭一喜,這是獎勵自己?
下一刻,腰部傳來一股熟悉的爽感,讓他原地靈魂升天——
“啊啊嗷嗚!!!”
“咳!”
門外,匆匆趕回的霍洗憂等人愣住了。
誰?好像是老大的聲音???
“進來!”
聽到有人來,里面立即傳出威嚴之聲。
眾人推門而入。
只見皇甫韻安靜的坐在一旁,周徹站在首位,戴著面具,目光威嚴,依舊一副果決、狠辣的話事人派頭。
剛才那鬼哭狼嚎,是誰折騰出來的?
“諸位,破李氏之策已有了,但明日需要你們佯敗一陣……”周徹將計劃娓娓道出。
半夜。
一頭鷹盤旋于李氏塢堡上方。
銳利的雙眼向下,鎖定方向后,如利箭一般急速撲下。
“叔公回信!”
很快,有人將信遞到李望松手中:“張伯玉已至,明日將擇精銳出擊;宗主宜于東門露出破綻,誘周角主力進攻,張將趁周不備,突襲其本部,宗主再從內發兵策應。”
最后,李辰還特別標注:張伯玉知兵善戰,且善謀略,實有鬼神之機,其能力絕對值得信任。
“太好了,援軍終于到了!”李望松見信大喜,又將此信轉交李翠蘿。
李翠蘿也是松了一口氣,但隨即囑咐道:“告訴宗主,做事穩妥一些,除非有必勝之把握,否則不要擅動。”
“是!”
次日,周徹依舊進攻塢堡。
塢堡共有六門,所以周徹分攤在每一門的進攻人數也就兩萬左右。
直到過了午時,東門守軍箭矢忽然供應不上了。
李氏只能派出珍貴的武士,持叉桿、長槍、勾刀近戰防守。
周徹聽到消息,即刻下令,抽調善戰人馬向前,意圖從此突破。
并且,他親自帶人督戰于東門之下!
“宗主,那是周角大旗!”
塢堡上,有人指給李望松看。
“太好了!”李望松大喜:“這狗賊中計了!”
東門的進攻一直持續到傍晚,負責進攻的力士都已陷入了饑餓與疲憊。
周徹軍中傳來鳴金聲:這是要先干飯了。
部隊拖著疲憊回軍,頗見松散之相。
沒辦法,一幫泥腿子,短時間能做到‘聞鼓聲而進、聞金聲而退’已經很了不起了。
指望他們步伐鏗鏘,隊形嚴整?
不如做夢來的直接。
就在這時,傍晚的天空中,一波軍隊突兀殺出,直搗東門外的鹽幫大營。
正打算干飯的疲憊之軍被打了個措手不及,哄然大亂。
“嗎的,來的這么快!?”
營盤內,趙闖正端著個大碗,吭哧吭哧的咬著一塊蹄髈。
為了激勵將士作戰,周幫主在伙食上可謂是下了血本。
“別吃了,趕緊行動。”
“你領軍走北,我走南。”
一身披掛的霍洗憂走了進來,一伸手抓走了他碗里的蹄髈:“張伯玉履行約定,你我便一同沖進李氏塢堡。”
“要是此人有異心,你直接向他部發起進攻,我會找機會宰了他!”
說完,轉身便走。
“好……”趙闖愣了一會兒,才吼道:“先把蹄髈還給我!”
出帳的霍洗憂已翻身上馬。
趙闖罵咧咧地撇了碗,打馬往北狂奔而去。
逃竄途中,他命部下搖動旗幟,收攏受驚而躥的敗軍。
突襲成功的張伯玉沒有去追這兩撥人,而是繼續向前推進——
如此,還在東門沒有撤下的攻城部隊,以及壓在城下的周徹本人帶領的督戰部隊,便成了他的目標。
一切,都只發生在一瞬之間。
在張伯玉沖向周徹的軍陣時,塢堡上的人都看傻眼了。
緩了好一會兒——
“好!”
李望松振臂大吼,哈哈大笑:“張伯玉果然了得!周角啊周角,今天你死期到了!”
周徹軍陣中鳴金聲響起。
傳令兵疾馳而出,瘋狂揮舞手中旗幟。
他們召回了攻擊塢堡的十個曲,讓他們回頭保衛主帥。
攻城部隊倉促回頭。
而周徹以及親衛團已面臨著被包圍的危險。
張伯玉身邊,牛穆被放了回來——因為張伯玉給出了更重要的‘人質’:糧儲。
見中央立起的那根大纛,牛穆不禁咧嘴笑道:“統領,這個六皇子還真夠傻的。”
“傻?”張伯玉笑了:“何從說起?”
“您擺出一個計劃,他便全信了。若是現在您不打算與他合作,他這顆腦袋不就是咱們的囊中之物了么?”牛穆道。
張伯玉笑意頓時收起:“這種事,你最好只是想想。”
牛穆歪過頭來:“怎么說?”
“因為你要是實踐的話,一定會死的很慘。”張伯玉搖了搖頭,道:“莫說我做不到,我便是做得到、我便是依舊為郭公效力,也絕不會親手去觸碰皇子的性命……”
他猛地止住了言語。
亂軍中,李辰竟然帶著幾個護衛拍馬過來,他滿臉興奮:“張統領,周角是被您截住了嗎?”
“是!”張伯玉點頭,道:“包圍即將完成,不過他的人在趕來。”
牛穆大聲道:“周角的親兵戰斗能力很強,憑我們這些先頭部隊未必能困死他,快讓李宗主帶人來支援!”
“這……”李辰遲疑了一會兒,道:“開門會不會有風險?”
“哪來的風險?”張伯玉笑了,指了指南北兩面:“周角的大部隊已經逃散,停留在此的無非十曲加上一支親兵部隊,便是敞開了門,他們進去也是送死。”
“有道理!”李辰恍然點頭,道:“勞煩統領多差些人相護,我這便去喊開城門。”
“好。”
張伯玉安排一曲人手,將李辰送往塢堡門下。
此刻,周徹的人已與張伯玉的部眾殺到了一塊。Om
計劃只有高層知曉,底層軍士一概不知,所以“演”得格外真實。
亂軍之中,蓋越警惕性相當高,已將天章劍拔出:“為免對方假戲真做,我們還是先突圍出去?”
周徹笑了:“他要是假戲真做,我們就直突他本人。最多兩刻鐘,霍洗憂便會殺回來要了他的命!”
張伯玉這支突襲部隊,也不過三千多人而已。
這時候,一名隊率跑來:“敵軍分出一曲兵力,護送一名老者往塢堡下。”
“看來是要叫開塢堡大門了。”周徹用馬槊沖旁邊一指:“配合他,突圍!”
“是!”
甲士們改防守為沖鋒,端起弩便朝著北邊一輪齊射。
一個照面,便射翻二三十人。
尚未完全成型的包圍圈,便被霸道往后推去。
牛穆看得眼皮直跳:“好生猛的扈從軍!”
“沒有這點本錢,他敢孤軍深入河東?”張伯玉手里拋著一根短而細的鐵矢,嘖嘖兩聲后拋給了對方:“你看看。”
牛穆接了過去,翻來覆去看了一遍:“鐵矢?有什么說法?”
“精鐵打制,體小且輕,又鋒利無比,造價十分高昂,幾乎等同于用錢砸人了。甄武的扈從中,攜帶了少數這種鐵矢。”張伯玉瞇起了眼睛:“甄楚河何等精明的人物?待他卻比自己兒子還親,我們還有什么好猶豫得呢?”
“傳令,所有曲侯立即來見我!”
牛輔神情一肅:“是!”
“快點!快點啊!堵上去,別讓他走了!”
塢堡上,觀戰的李望松盯著周徹突圍方向,急地滿面通紅。
他身邊的李氏武人也都全神貫注,連氣都不敢喘。
這兩天雖說守住了,但他們忘不了周徹給他們帶來的絕望!
此賊已得河東大勢,每日手下人馬都是以萬計數的添加。
在許以活路、鹽礦、李氏之財后,趕來的人為他赴死作戰。
不能上前線的,則肩挑背負,亦或幫忙搭建攻城器具……
傻子都能看出來,這樣下去,李氏被破只是時間問題。
而如今,勝利的機會出現了!
“好像圍不住。”
“是!此賊的扈從戰斗力太強了,郭二公子便是讓他們沖敗的。”
“那十個曲退了回去,拖住了張伯玉的人手……張伯玉兵力有限,這也是重要原因。”
“如果放走他,雖然得了這一場勝,但對大局而言,作用有限啊……”
武人們紛紛發表看法。
啪!
李望松一巴掌拍在墻垛上:“依諸位看,我們若是出城相助,能否截住周徹?”
“沒有問題!”一名他族叔輩的武人點頭,道:“我們在東門有兩千預備騎,可以攔斷他的去路,隨后大軍一擁而上,周角必亡!”
李望松胸膛起伏,顯然心動了:“開門的話,風險如何?”
“風險?”另一名武人搖頭,道:“宗主您看,周角的大軍早已退往南北兩面,他們來不及趕回的。只要張伯玉靠譜,沒有任何風險可言。”
“宗主!”
“宗主!!!”
塢堡下,李辰扯起嗓子大喊起來:“請宗主速遣軍相助,否則讓周角走了,那便前功盡棄了!”
李望松先看即將突圍而走的周徹,又看指揮部隊的張伯玉,最后目光落到李辰身上。
難以決斷。
欲言又止。
李辰到底人老成精,看出了李望松的顧慮,再次喊道:“宗主且寬心,老朽以命擔保:天底下沒有比張統領更可靠的人了!”
這一句話,終于使李望松下定決心。
一咬牙,一揮手:“開門,出擊,斬周角!”
“是!”
武人們轟然答應,殺氣與戰意騰起。
被人殺少主、殺宗主、侮辱族內地位最高的女人、欺門踏戶、舉族倒懸……他們等這一刻,等的太久了!
——轟——
一聲巨響,塢堡大門終于放下。
李氏騎兵沖了出來,發出咆哮:
“復我家仇!誓斬周角!”
有的人死了,但沒有完全死……
無盡的昏迷過后,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