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傾國之亂 > 十四 一架秋千蕩魂魄 三杯情酒壯肝膽
    <!--章節內容開始-->    孔寧還真是挺有本事,隔天就弄來了幾十個歌童舞妓,呼啦啦全部送到株林莊園,著實讓姬心瑤對他高看了兩眼。

    朗朗晴空,綠茵草地。屋外正是排練的好場所。孔寧指揮著班頭,讓歌童舞妓在草地上加緊排練。

    “辛苦了,孔大夫。”姬心瑤走過去淡淡地說。

    孔寧看著姬心瑤笑笑,點了點頭。仿佛訓教歌童舞妓本就是他的事一般,更加賣力起來。

    事實上,這個差事是羋王后吩咐的,讓他借口督導歌童舞妓,實為查看姬心瑤的動靜。免得姬心瑤節外生枝壞了她的大計。

    姬心瑤站在一旁看了一會兒,漫步到西北角,原先被她稱之為鬼屋的地方。那里的房子她已經重新裝修的煥然一新,門前栽了修竹,轉角處弄了一架秋千。

    姬心瑤回頭看了眼孔寧,便款款地坐到了秋千上。

    這坐秋千架原是夏御叔特地為她造的,既牢固而又美觀。整個形狀呈圓拱型,上端用紅綠綢緞扎出花樣,踏板是整塊紫檀木的,兩旁懸掛的繩索上絞了金銀絲,左右兩邊都綴上紅絲飄帶。

    坐上去悠悠地蕩起,黃白相間紅綠相襯,飄帶隨風起舞,人兒仿佛也飛舞一般,格外靈動,炫彩奪目。

    夏御叔死后,姬心瑤就讓人收了起來。現在,她又讓下人拿了出來,特地安裝在離草地不遠的地方,孔寧能看得見的地方。

    果然,孔寧身子轉了過來。

    陽光下,一身粉色衣裙的姬心瑤坐在秋千上,忽上忽下,忽疾忽徐,裙裾飄飄,猶如夢幻。在背后幾竿修竹的映襯下,宛若下凡的仙子,飄蕩在白云之下。

    孔寧看得呆了,不自覺地移步過來,口中竟是連連贊嘆。女人蕩秋千,再平凡不過,卻被姬心瑤蕩出了千般旖旎,萬種風情。

    看著孔寧漸漸走近,姬心瑤的心“砰砰”亂跳起來,這么高,這么遠,萬一他接不住,自己可就慘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姬心瑤,你一定能行。必須盡快地拿下他。她暗暗給自己鼓勁。

    姬心瑤目測著距離,待孔寧笑吟吟地站下來,姬心瑤心一橫,眼一閉,雙手一松,“哎呦”一聲,從秋千上跌了下來。

    孔寧一見,大驚失色,連忙搶步上前,雙手朝上一抱,將姬心瑤抱在了懷里。卻因姬心瑤跌下來的沖力,他根本站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孔寧顧不上自己屁股痛,連忙向懷里的姬心瑤看去,見她嚇得臉色煞白,雙眼緊閉,任由自己抱著一動也不動。孔寧輕輕地晃了晃她,低聲呼喚起來。

    半響,姬心瑤幽幽地醒了過來,見自己在孔寧懷里,便做出嬌羞狀,意欲推開他。孔寧本想繼續抱著她站起來,無奈自己氣力不夠,只得松開,任她起身。自己一 骨碌爬起,訕笑著說:“救了你也不說聲謝謝?”

    姬心瑤佯嗔薄怒地說:“你、你……”沒了下文,卻將身上的衣裙這里拽拽哪里扯扯,那意思似是孔寧輕薄了自己。

    草地上的歌童舞妓,個個都在專心地排練,無人注視這個轉角。孔寧向草地看了一眼,眉頭一揚,抬手拂去姬心瑤臉上的一絲亂發,輕聲說:“唉,頭發都亂了。”

    姬心瑤白他一眼,抬手理云鬢。寬大的衣袖滑溜溜地垂下,露出了兩條雪白粉嫩的胳膊。孔寧癡癡地看著發起了呆。姬心瑤又白他一眼,順手將頭上的碧玉金絲攢鳳釵拔下,看似無意卻是有意般塞到孔寧手里。

    孔寧稍稍一愣,隨即心領神會地走到她背后,將那鳳釵替她插上。左看右看四下無人,他的心里涌動著恨不能將姬心瑤再次抱在懷里的沖動,卻是終不敢跨出那一步。

    孔寧的心里是矛盾的。費盡心機來到株林,卻根本不敢往下走。他知道自己只能看著她一顰一笑,卻不能一親芳澤。誰都知道她是大王的女人,自己若是過了界,那就猶如飛蛾撲火,找死。

    姬心瑤輕輕地“哼” 地“哼”了一聲,頭也不回地走了。孔寧佇在那里,看著她的后背陷入了沉思。說她有意吧,自始至終沒見她笑過;說她無意吧,卻又讓自己替她戴鳳釵。自己怎么辦才好?

    姬心瑤回到屋里,這才發現自己后背已經沁出了汗。剛才自己那一招太險了,還好,一切如自己所愿。

    不過,孔寧的色心很大,色膽卻很小,應該是忌憚陳靈公吧。是啊,他多少要掂量掂量,一個臣子敢跟君王爭女人,那是拿自己的性命在爭,他必得橫下一條心來。

    紫姜走了過來,她一邊替姬心瑤更衣,一邊說:“曼陀羅泡的酒已經有段時間了,百花宴能用上嗎?”

    姬心瑤一喜,怎把它給忘了。既然孔寧沒膽,就借他一副膽子。必得讓他們君臣反目,自己才心甘。

    姬心瑤說:“百花宴,我們什么手腳都不要做,但要防著羋王后做手腳,你給我盯緊了。今晚,留孔寧吃飯,把那酒拿來。”

    夜色漸沉,屋內燃起了數盞鎏金宮燈,這是陳靈公特賜的。鎏金宮燈下,主屋這個院落金碧輝煌,香風迷漫。不是王宮勝似王宮。

    姬心瑤和孔寧對坐著,桌上擺著幾樣精致的小菜,一個白玉酒壺,兩個白玉酒杯。

    姬心瑤左手攏袖,右手拿壺,將兩個酒杯都斟上了酒。微笑著端起,輕聲說:“謝你。”

    孔寧笑瞇瞇地端起了杯,說:“謝我什么?救了你還是幫了你?”

    姬心瑤將酒一飲而盡,才說:“就算都謝吧。”

    孔寧直勾勾地看著她,越發覺得她嬌媚可愛。他雖然心癢難耐,依然還是能克制自己。拿自己的性命賭,那要看值不值得。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拉著話,孔寧自始至終眼光熾熱,語氣曖昧,身子卻似老僧入定一般。語言的巨人,行動的矮子。他似乎只想限于眼下這種氛圍。

    三杯酒下肚,姬心瑤突然感覺情況不妙,她明顯地感覺到自己身子的興奮。不對啊,自己事先服了解藥的,這是怎么了?難道這酒誘發了情蠱?姬心瑤打了寒顫。

    曼陀羅酒很快在孔寧體內起了作用。他的臉上一會兒紅,一會兒白,渾身燥熱起來。曼陀羅號稱情花,自是有它一定的道理。果然,孔寧再也克制不住自己,他站了起來。

    姬心瑤感覺到一直蟄伏在體內的那股力量象巖漿一樣噴射出來,她的意識漸漸地模糊起來。

    見孔寧站起來,她也站了起來,她臉上淡淡的笑容里浮出了一種邪氣,眼風脧著孔寧,身子象風擺柳一樣走了幾步,舉手投足都含著挑逗之意。

    孔寧見姬心瑤嬌笑著站在自己的面前,再也沒有了定力,他瞇著眼伸出雙手,死命地一摟,便將姬心瑤整個人都摟到了懷里,一股熱氣噴遍了姬心瑤滿身滿臉。

    姬心瑤感覺到欲望在得意地流淌,蠱蟲在陰騭地冷笑著。她的靈魂在拼命地掙扎。突然,她殘存的意識里閃過了復仇。這不正是自己所要的嗎?讓孔寧死心塌地地為自己所用。

    姬心瑤的靈魂不再掙扎,而是迎合著孔寧的瘋狂,癱軟在他的懷抱里。

    歡娛嫌夜短,寂寞恨夜長。不知不覺,已見晨曦。

    姬心瑤已經完全清醒過來。酒勁下去,蠱毒又繼續被壓住了。見自己和孔寧雙雙在煙紗帳中,竟然記不起自己昨晚的所作所為。

    姬心瑤側身看去,孔寧正癡癡地看著自己。她假裝不甚羞愧,低聲飲泣起來。

    孔寧慌忙要抱她,卻被她輕輕地推開。她含淚說道:“我本守身如玉,無奈先被大王用強,心中自是苦不堪言。如今誠心愛慕才蒙恥相就,若以路墻花柳相待,倒不如就此別過,以后只當路人,也免得始亂終棄。”

    孔寧一夜瘋狂,心中還在回味著姬心瑤妙不可言的好處,現在聽她如此一說,不免著慌,連聲安慰,就差沒賭咒發誓。見姬心瑤對陳靈公心有不滿,自己則更是恨了個咬牙,而將原先的忌憚拋到了九霄云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