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傾國之亂 > 十九 、殘春一夜狂風雨 冷月千年照流水
    <!--章節內容開始-->    屈巫走后,姬心瑤立刻吩咐石榴和紫姜收拾東西,待鄭國一報喪,立刻動身回家。

    果然,傍晚時分,姬子夷派的信使到了。不過,那信函居然是給夏御叔的。這時,姬心瑤才明白,出嫁與未出嫁的區別,原來,自己已不是自由之身,再想抬腿走人是不可能的了。

    夏御叔自那晚被紫姜打跑以后,再也沒露過面。株林一切都由夏管事做主。姬心瑤無奈,只得讓房莊主找夏管事,讓他立刻去稟報夏御叔。

    夏管事滿口答應,可直到第二天晚上也沒有夏御叔的任何消息。姬心瑤急了,再這樣拖下去,自己就趕不上父王母后的國喪大葬了。

    姬心瑤把心一橫,對房莊主說:“我們走。”

    房莊主心里明白,株林到宛丘不過半日腳力,怎么說,夏御叔也應該知道了,也應該與小公主一同回去奔喪。早就知道這個夏御叔不是善茬,但沒想到如此不地道,陳王后還是他的姑母呢!

    但房莊主不能支持姬心瑤這樣不管不顧地走,畢竟已嫁給夏御叔,雖然還未成為真正的夫妻,但名分是早已定了。

    因此,房莊主說:“小公主,還是再等等吧!”

    姬心瑤突然發起了公主脾氣,她怒氣沖天地說:“我誰也不等,大不了回去不再回來,我還巴不得呢!”

    “是的,你是巴不得。”門外居然傳來了夏御叔陰惻惻的聲音。

    姬心瑤一聽那陰陽怪氣地腔調,不由得打了個冷顫。房莊主連忙迎出門去,極力用平和的語氣說:“夏公子,小公主心下著急,您看何時動身為好?”

    “即刻。”夏御叔重重地吐了兩個字,竟然揚長而去,徑自上了自己的馬車。

    房莊主輕嘆一聲,只得通知一眾人等即刻啟程。姬心瑤的馬車等等都是鄭國陪嫁的,早已是整裝待發。

    很快,官道上出現了一隊車馬,在月色下凄惶地向鄭國奔去。

    馬不停蹄地奔波了整整一天一夜,終于在第二天晚上二更時分到了新鄭。

    王宮里外全都掛上了白幡,所有宮女和閹人都身著重孝。慘淡的月光下,寂靜的王宮里到處可見白幡飄飄,白影晃動。顯得有些恐怖。

    偶爾,不知從哪躥出一只貓,沖著高掛在夜空的月亮詭異地叫一聲,將沉寂的王宮打破,喚醒睡夢中傷痛的人兒。

    姬子夷聞報姬心瑤歸來,三步并作兩步迎到了王宮大門前。

    姬心瑤一見到姬子夷,就再也克制不住自己,投到他的懷里放聲大哭,直哭得氣都喘不過來。那哭聲里既有對父王母后離去的哀傷,也有對姬子夷遭受磨難的擔心,而更多的則是自己離開家鄉一個多月的委屈和思念。

    姬子夷見一旁的夏御叔臉上表情很不自然,便輕輕地推開姬心瑤,看著夏御叔說:“御叔表兄,一路辛苦。你且先送心瑤回漱玉齋,我在內殿等你。”

    夏御叔點點頭并不說話,跟在姬心瑤的后面到了漱玉齋。漱玉齋前的自然泉水,在冷冷的月色下,點點細浪泛著銀色的光芒,飛流依然如同擊玉一樣清脆。

    雖然他之前在株林見過姬心瑤的房間,知道陳設完全按漱玉齋照搬過來,自己不過提供了一個空房間而已。但真見到漱玉齋,還是感覺到了這位小公主在鄭國的分量非同一般。這更增加了他的懷疑,一個庶出的公主,憑什么?

    姬心瑤眼淚汪汪地回到了漱玉齋,見夏御叔默默地跟進來又默默地走出去,心中說不出來的別扭。就這么個人,自己將要和他過一輩子?話都懶得和他說,如何在一起生活?她終于在傷心疲憊中睡了過去。

    夏御叔去內殿見姬子夷,兩人也并無多話可說。不過,夏御叔帶來了陳靈公的唁禮,算是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半公半私。

    姬子夷忍住了自己的憤怒。他沒想到陳靈公如此薄情,當初他登上王位,他的姑母自己的母后功不可沒。現在母后逝去,他竟然就讓夏御叔帶上一個薄薄的唁禮。可嘆母后在世還心心念念娘家子侄們,到頭來,不過如此。

    姬子夷努力平復自己心中的不快,終于問道:“心瑤在株林生活的可好?”

    夏御叔暗想,一個庶出的公主,萬千寵愛加身,明擺著就是不正常。坊間傳聞看來就是真的,剛才姬心瑤撲到他懷里那樣子,是吊喪嗎?簡直就是在撒嬌。

    夏御叔微微一笑,說:“據株林管事說,小公主很自在,每日里不僅讀書,還在習武。”

    姬子夷見夏御叔如此表述,一時也不好說什么,只得寒暄幾句便讓人送他去臨時住處休息。

    夏御叔心中氣悶, 中氣悶,自己這算什么?說是娶了個公主,可到現在連個毛都沒碰到,還拿什么廟見禮來搪塞。禮制?哼!在我夏御叔眼里,從來就沒有禮制。何況你們早就不講禮制了。

    月兒高高地在夜空中俯視著人間,洞察著一切。清輝下,世間的真善美與假惡丑都展露無余。

    夏御叔在臨時住處越想越憤怒,猛地站起來徑自往漱玉齋走去。此時的漱玉齋已沒有往日那么多的宮女,姬心瑤出嫁時帶走了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已經充到了各個嬪妃處。

    夏御叔走進了漱玉齋。跟隨姬心瑤奔波了一天一夜的宮女們都辛苦地進入了夢想,畢竟回到了王宮,她們都不用再提心吊膽了。

    昏暗的燈火下,姬心瑤側臥在香氣微醺的煙霞帳中,粉色的絲被裹著下半身,酥胸和胳膊都袒露在外,儼然一副美人睡夢圖。夏御叔嘿嘿冷笑了兩聲。

    石榴在踏板上酣睡著。夏御叔用腳踢踢石榴,石榴猛地驚醒坐了起來,見是夏御叔,連忙要行禮,卻被夏御叔不耐煩地說了聲:“滾!”

    石榴識趣地走了出去,居然還不忘記從外面關上門。夏御叔微微冷笑著,慢悠悠地脫了自己的衣服,慢悠悠地上了床。

    睡夢中的姬心瑤不時地抽泣著,嘟嘟囔囔地說著什么。夏御叔仔細聽去,竟然是子夷大哥幾個字。夏御叔一下熱血上了頭,猛地扒開姬心瑤的衣服,冷冷地說:“大哥?道貌岸然的偽君子罷了!”

    姬心瑤在疼痛中醒了過來,朦朧中一個男人正在自己身上狂亂地發泄著。姬心瑤一下蒙住了,什么鬼?她嚇得大喊大叫起來。

    夏御叔惡狠狠地甩了幾個巴掌,又惡狠狠地說:“金枝玉葉的公主?不過一賤人而已。叫喊什么?姬子夷來了又能奈我何?”

    姬心瑤昏了過去。夏御叔冷笑著,肆意地發泄著自己的欲望與憤恨。娶了貌若天仙的鄭國小公主,羨煞了多少人,卻也得到了多少人的嘲笑!自己忍下這口氣也就罷了,這個賤人卻還他媽不識抬舉,對自己正眼都不看一下。今天就讓你見見本公子的威風。

    正當夏御叔暗自發狠,猛然間,他感覺到了不對頭的地方。多年來,無數個女人在他身下承歡,女人的正常與否根本逃脫不了他的感覺。

    夏御叔猛地停止了自己的狂亂,將依然昏過去的姬心瑤往床里面推了推。朦朧的光影里,赫然幾點斑斑血跡,猶如盛開的花兒,無情地嘲笑著他。

    夏御叔呆住了。坊間的傳聞竟然是假的。一直以為姬心瑤的下嫁是有著難以啟齒的原因,卻原來一切都是猜測。她是干凈的。她是真正的金枝玉葉。

    內殿里死一般的沉寂,隱隱約約傳來殿前的飛流之聲,卻像萬千重錘敲在了夏御叔的心間。

    怎么辦?姬心瑤醒來,一定不會放過自己。原以為她是有污點的,被自己欺負了也只能忍氣吞聲算了。可現在的情況卻并非自己臆想的那樣,自己怎么辦?

    夏御叔一面心中忐忑,一面心中大喜。輕輕地將姬心瑤抱在懷里,心中暗說道,哎呀,自己真的撞了大運拾到寶了。居然這樣對她,真該死,該死。

    姬心瑤醒了過來。睜眼看到自己被夏御叔抱在懷里,明白了一切。她狠狠地推著他,哭喊著說:“滾開,我不要再見到你!”

    夏御叔嬉皮笑臉地說:“那可不行,我要天天見到你。”

    姬心瑤見夏御叔像條狗一樣纏著自己,簡直沒氣瘋了。這就是自己要共度一生的男人?簡直豬狗不如!她狂亂地推著他,踹著他,手腳不夠用又加上嘴巴去咬。

    夏御叔緊緊地抱著她,任由姬心瑤打他,罵他,咬他,他就是不松手。游歷了無數女人的夏御叔知道,沒有女人能逃得男人死皮賴臉地歪纏。只要自己不松手,她打累了,罵累了,就會在自己懷里乖乖地睡去。等到第二天醒來,她就會認命,就會徹底地被自己征服。

    夏御叔知道姬心瑤是看不上自己的,但來日方長,自己的方法多的是。當然,不會像對待那些女人一樣對待她。那些女人不過是自己養的母狗,叫她們往東絕不敢往西。可對這位千嬌百媚的公主,還得另想高招才行。

    然而,夏御叔想錯了。他的那一套對付別的女人綽綽有余,對付姬心瑤卻一點作用都不起。姬心瑤哭累了罵,罵累了哭,對抱著自己不松手的夏御叔不是咬就是打。從小養在深宮,萬千寵愛加身,幾時受過這樣的委屈?

    姬心瑤廝鬧了一整夜也沒消停。夏御叔還真被她鬧累了,卻越發不敢松手。他沒想到姬心瑤竟是如此烈性,怕自己一但松了手,被她弄個什么東西將自己砸死,自己可就太不劃算了。

    夏御叔怕什么還真就來什么。天已經大亮,他不得不松開手穿衣下床。說時遲那時快,姬心瑤跳下床來,跑到梳妝臺前拿起那個有柄的大銅鏡,沖著夏御叔就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