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聲名狼藉程新月 > 第096章 狼煙乍起!彭脫、波才齊中計,大決戰終至!
  程銀本以為自己可以在接下來的戰術推演中,發揮自己有豐富戰斗經驗的優勢,好好教訓一下狂妄自大的王昊。

  但不曾想......

  在整個戰術推演的議政過程中,他愣是半句話都沒能插上,從頭到尾,皆在不停地點頭,表示贊同,甚至在某些細節上,還會流露出詫異至極的表情。

  沒辦法!

  王昊的應對策略著實精妙,令人拍案稱奇,即便有著豐富戰斗經驗的自己,都難以挑出丁點瑕疵,就更別提教訓那狂妄自大的王昊了。

  啊不!

  王昊絕非狂妄自大之徒。

  這小子的確有些本事,至少在戰略戰術上,程銀自愧不如。

  雖然,目前王昊僅僅只是個縣尉,但瞅這架勢,皇甫嵩、朱儁、王允爭相喂飯,將來前途必定不可限量。

  自己雖然在三河精銳中,勉強混了個校尉,但在皇甫嵩、朱儁的聯軍中,一棍子掄下去,至少可以砸死七、八個校尉。

  程銀心里非常清楚,他這個校尉的含金量,比其北軍五營的校尉,簡直天差地別,即便是朱儁、皇甫嵩各自的親衛司馬,那也是差之甚遠。

  從某種意義上說,自己目前在皇甫嵩、朱儁的眼里,甚至還不如長社縣尉王昊,就更別提跟傅燮、閻忠、孫堅等人相提并論了,完全不是個兒。

  特么!

  有什么可豪橫的?

  此刻,程銀的心態已然發生轉變,從最開始的瞧不起王昊,變得略顯敬佩,甚至在敬佩中又藏著些許的嫉妒。

  瞧瞧人家,初出茅廬便有三個大佬爭相喂飯,自己若是能有一人扶持,都不至于落到這般慘淡的田地,這可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仍吶。

  “程校尉?”

  “嗯?”

  程銀猛然一怔,扭頭望向上首的王昊。

  王昊禮貌性地頷首微笑:“程校尉,整個戰術推演,你都沒有發表過高論,不知是沒有機會,還是不屑與我等分享?”

  頭腦風暴在王昊的戰術推演中,已相對成熟,會議氣氛激烈,大家各抒己見,程銀初來乍到,不習慣這種方式,沒能參與進來,倒也正常。

  作為三軍統帥的王昊,必須要照顧到每一個人,因此在戰術推演結束時,他理應詢問一下程銀的意見。

  “豈敢。”

  程銀忙不迭搖頭擺手,態度恭敬地道:“王縣尉的戰術已經非常成熟,甚至還考慮到了各種突發狀況,程某沒什么要補充的,愿遵王縣尉號令。”

  這家伙......

  明明之前還是一副極其欠揍的模樣,怎么現在居然把姿態放得如此低?

  這句“愿遵王縣尉號令”,的確有些出人意料。

  不過正好,大戰在即,王昊可不愿團隊里出現不和諧的因素:“既如此,那諸位將軍便各自回營準備吧,再過兩天,便是約定的舉事之日,波才一旦中計,便是我等立功之時。”

  滿帳文武齊齊拱手:“我軍必勝,此戰必勝!”

  旋即。

  躬身離開了軍帳,各自回營準備。

  正當程銀準備離開時,王昊把手一招:“程校尉暫且留一下。”

  待眾文武離開后,程銀拱手抱拳:“不知王縣尉留某在此,可有何事?”

  王昊擺手示意其一旁落座:“程校尉既然聽完了戰術推演全過程,想來應該明白,你部作為迎戰波才的主力,承受的壓力是極大的。”

  “根據情報,波才在西華收集了自潁川潰敗的數萬兵馬,他若出城決戰,保守估計,兵力會在兩萬以上。”

  “可是......”

  言至于此,王昊長出口氣,神色憂憂:“我軍主力要集中搶占西華縣,根本抽不出兵馬,助你一臂之力。”

  程銀摸著唇髭,唇角浮起一派狂傲的笑容,他沒有正面回答王昊的問題,而是反問:“莫非王縣尉以為我程銀,不是波才對手?”

  “非也。”

  王昊立刻否定,搖了搖頭:“王某并非質疑程校尉能力,只是想得到一些確切的信息,好打消王某的疑慮。”

  程銀頷首,倒也沒有廢話,直言道:“其實,在駐扎于此期間,程某便與波才發生過正面的沖突,程某不才,誅殺波才兵馬八百有余,若非其逃得快,斬獲必將更盛。”

  誅殺敵軍八百,雖不是什么太大的戰績,但王昊清楚,程銀麾下只有兩千兵馬,而且在實戰過程中,并非全部的士卒可以與賊拼殺。

  以兩千兵馬,誅殺敵軍八百,戰績上還算不錯,但王昊卻可以想象,對方必沒有戀戰,想來是一觸即潰的碾壓局。

  如此戰績,也就程銀會把它拿出來炫耀,若是放在王昊身上,估摸著早將其拋之腦后了,但不管怎樣,至少證明程銀的兵馬,在戰斗力上,還是有些保障的。

  “如此甚好。”

  王昊緩緩點頭,長出口氣:“既然這樣,王某便不給程校尉派兵了,程校尉阻擊波才,乃是校尉全功。”

  對于這種白送上門來的功勞,程銀又豈能拒之門外,他拍著胸脯保證道:“縣尉放心,程某一定給你們爭取足夠的搶攻時間。”

  “嗯。”

  王昊極其肯定地點點頭:“我相信程校尉的能力,既如此,校尉便請返回營寨,早些做準備吧,切不可貽誤了戰事。”

  程銀起身拱手,遂告辭離開。

  至此。

  王昊也算徹底想起了此人。

  出身河東郡,卻是在涼州成名的將領。

  他的騎術必定非常精湛,否則豈能被馬騰瞧得上眼。

  沒曾想,自己居然會在豫州碰到此人,可惜對方乃是校尉軍職,否則自己當真想要招攬此人,將來或可為自己統帥騎兵作戰。

  望著程銀離開的背影,王昊長出口氣,正欲轉身回營時,卻發現徐庶就在身后:“縣尉,您當真不打算派兵支援此人?須知此人若是戰敗,會連累整個作戰計劃。”

  王昊笑得月白風清,語調輕松之極:“若是換個人,我還真不一定相信,但是他,肯定沒有問題,元直放心便是,你還是隨我一起,搶占西華更好。”

  “末將自然聽從安排。”

  “只是他......”

  不等徐庶說完,便被王昊直接打斷:“哎呦行了,我的眼光你還不信嗎?此人有戰敗波才的經歷,肯定沒問題的。”

  “況且,波才一旦意識到中計,定然無心戀戰,程銀若連這種狀態下的波才都無法戰敗,那皇甫嵩的眼光,未免也太差了。”

  “走吧。”

  王昊把手一招,絲毫不給徐庶反駁的機會:“陪我練會劍,最近我對碧落劍法的領悟,更深了一層,你不一定能招架得住。”

  徐庶高挑著眉毛,笑道:“縣尉,我可不會讓著你的。”

  王昊自信滿滿:“求之不得。”

  *****

  召陵。

  硝煙彌漫,戰火紛飛。

  東城門外的義軍營地中,身穿熾焰袍的漢軍正在“強攻”第五營地,震天徹地的喊殺聲不絕于耳,每時每刻都有人倒在戰場的血泊中。

  然而......

  這一幕落在城頭觀戰的彭脫眼中,卻已然是撥開迷霧,窺破真相的釋然,既然漢軍想玩,那么自己便陪他們好生玩玩。

  反正對于彭脫而言,不管是三河、五校的精兵也好,還是豫州其余郡縣的官兵也罷,全都是他的敵人,早晚要與之決戰。

  現在東城門外的漢軍,在彭脫的眼里,與跳梁小丑沒什么兩樣,既然對方主動送上門來,那么自己又豈能拒之門外。

  日晚。

  暮云四合,余輝已盡。

  管鵬抬眸望向西移的金烏,眉心不自禁擰成一團:“奇怪,平日漢軍在此時應該要鳴金收兵了,怎么今日卻沒有絲毫要停止的跡象?”

  “渠帥。”

  言至于此,管鵬扭頭瞥向彭脫,試探性地問道:“漢軍此舉,到底意欲何為?”

  彭脫目光微動,浮出一抹窺破一切的笑容:“皇甫嵩是個聰明人,故意選在午后強攻,他是料定我義軍將士,不善在夜間行軍。”

  嘶—!

  管鵬驚詫,眉棱一跳,倒抽一口涼氣:“渠帥,您的意思,莫非漢軍準備對西華動手了?”

  彭脫捏著頜下一縷短髯,極其肯定地點點頭:“必然如此!他們以為堵住了東門,就能阻止咱們支援西華了嗎?”

  “哼!”

  彭脫怒哼一聲,垂在身旁的手已不自禁緊握成拳,昂首傲然道:“這一次,我要讓朱儁、皇甫嵩,死無葬身之地!”

  “傳令!”

  彭脫眸光一凜,鏗鏘下令:“命張振率領精兵,趕往南門等候,一旦西華方向烽火狼煙,務必在第一時間殺出,直奔西華救援。”

  管鵬欠身拱手:“諾!”

  下一秒。

  門樓之上,紅綠旌旗迎風招展。

  激揚豪邁的擂鼓聲,同樣愈捶愈烈,一聲聲直入云霄。

  城中早已奉命恭候的張振,聽到鼓聲震響,立刻招呼營中士卒,趕往召陵南門方向列陣,隨時準備出發,馳援西華。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失。

  似乎過了很長時間,又似乎僅僅過了一瞬。

  彭脫的目光掠過東城門外的戰場,瞭望著西華縣的方向,在其視野的盡頭處,忽然一股聚而不散的濃煙,升騰而起,直入云霄。

  “渠帥快瞧。”

  身旁的管鵬瞪大了雙眼,抬手指向西華縣的方向:“是狼煙!波才當真遇到了漢軍強襲,渠帥果真料事如神吶。”

  “哼。”

  “雕蟲小技,不值一提。”

  彭脫輕哼一聲,擺手示意管鵬不必大驚小怪,自己則強自保持鎮定,壓制著內心的喜悅,他必須要維持渠帥應有的姿態,豈能與管鵬此等粗人一般訝異。

  “傳令吧。”

  彭脫擺了擺手,語聲淡然地下令,彷佛一切是那么的水到渠成:“讓張振引兵出城,以最快的速度,趕往西華方向馳援,途中若遇漢軍阻截,切記不必戀戰,徑直往前沖即可。”

  波才在西華聚集了數萬兵馬,皇甫嵩、朱儁想要拿下這座城池,勢必會集中優勢兵力在西華,至于途中的阻截,兵力必定不多,根本不足為懼。

  管鵬斗志昂揚,欠身拱手,鏗鏘回應:“諾。”

  下一秒。

  令旗狂舞,戰鼓震天。

  召陵南城門大展,烏泱泱的黃巾將士從南門魚貫而出,迂回直奔西華縣方向,良久后,城門方才關閉,足見馳援兵馬,是何等規模。

  而與此同時,召陵城外的曠野上,一騎奔馳如飛,卷動了煙塵,直入城外的漢軍大營。

  “報—!”

  高亢嘹亮的傳報聲,從轅門直傳入青色簾幕的大帳。

  早已在帳中恭候的皇甫嵩、朱儁、王允,以及各級將校軍官,目光齊刷刷聚焦在簾帳上。

  但見......

  簾帳起,自家斥候疾步沖上前來,單膝跪地,抱拳拱手:“二位將軍、使君,召陵城中的黃巾果然從南門殺出,直奔西華方向,兵力至少有五萬人。”

  “哈哈!”

  朱儁的笑聲一派狂傲,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他騰得站起身來,擺手示意斥候退下,炯炯雙目掃過帳中各級將校,鏗鏘言道:“彭脫賊子已然中計,今夜便是我軍大破召陵之時。”

  “爾等且各自回營準備,今夜子時,發起對召陵的全面總攻,務必要趁其毫無防備之時,一舉拿下城池。”

  眾將士斗志昂揚,齊齊拱手,朗聲回應:

  “必勝!”

  “必勝!”

  “必勝!”

  *****

  與此同時。

  西華。

  方才巡城結束的黃邵站在土黃色的大纛旗下,目光遙遙望向城外的曠野,不禁愁眉鎖眼,陷入沉思。

  最近兩天,城外的漢軍表現得極其詭異,像是靜默了一般,沒有絲毫得動靜可言,全然不似此前每日招搖過市,沒事兒找事兒。

  雖然,西華獲得了難得的安靜,但卻讓黃邵有種暴風雨來臨前的恐懼感,彷佛在眼前的寧靜偽裝下,藏著足以毀滅一切的颶風。

  “但愿是某多慮了。”

  黃邵負手而立,感慨一聲,便要轉身下城。

  可是......

  正當他即將走下石階時。

  忽然。

  城頭方向傳來士兵吵雜的議論聲:

  “快瞧,那是什么?烽火狼煙嗎?”

  “啊?狼煙?什么方向?”

  “聚而不散,果然是狼煙。”

  “難不成是召陵?”

  “......”

  狼煙?

  召陵?

  聽到議論聲的黃邵,忙不迭返回城頭,雙手托在城墻垛間,探著身子,舉目望向城外。

  “真是狼煙!”

  黃邵全身一震,臉上肌肉不受控制般地跳了幾下,怔怔地凝望著狼煙,半晌說不出話來,如果此時在他身前有一面鏡子,他一定能清楚地在自己臉上看到兩個字:

  震驚!

  可是......

  他心中卻是疑竇頓生,總感覺眼前的狼煙多少有些詭異。

  召陵距離西華雖然不算太遠,但這狼煙若是在召陵點燃,怎么可能如此粗壯,清晰可見?

  按照常理,召陵城池的狼煙升起,入他們的雙眼,恐怕只會有一人粗細,而現在的狼煙,卻足足有碾盤大小,像是在西華城外數里點燃似的。

  不對!

  黃邵雙目閃亮,猛然意識到了什么。

  這狼煙絕非像是在西華城外點燃,它的確就是在西華城外點燃。

  顯然!

  這不是巧合。

  而是漢軍故意而為之。

  只怕他們在西華方向點燃狼煙,目的便是要引起彭脫注意,令其出城相救西華,而他們必然會在半途阻擊,甚至趁虛而入,一舉拿下召陵。

  嘶—!

  一念至此,黃邵的心口處就如同被打進了粗粗的楔子,阻住了所有的血液回流,整張臉蒼白如紙,如同冰人般僵立。

  他喉頭滾動,面色陰沉,呆呆思忖了片刻,旋即快速轉身下城,厲聲呼喊:“快,備馬,我要回縣衙,面見渠帥。”

  一個士卒趕忙牽過馬匹,雙手遞過韁繩,黃邵扶住馬脊,翻身而上,抓緊韁繩,猛一夾馬腹,沖著縣衙方向,疾馳狂飆:

  “閃開!”

  “快閃開!”

  “全都給我閃開!”

  西華縣原本便是汝南一座小縣,城池不大,縱馬飛馳,更是片刻,便抵達了縣衙。

  吁—!

  黃邵急急勒住戰馬,飛身而下,將韁繩丟給縣衙門口的力士,便疾步闖入,高聲呼喊:

  “渠帥!”

  “渠帥—!”

  正負手立在懸著羊皮地圖的木架前的波才,聽到這般疾促的呼喊,轉過身來:“子初,到底發生了何事,竟讓你如此慌張?”

  “別急。”

  波才擺了擺手,示意黃邵平復心情:“喘口氣再說。”

  可黃邵已然是火燒了眉毛,哪里還顧得上平復心情,他神色憂憂,急急開口:“渠帥,大事不好了,彭脫可能真的要出事兒了。”

  “哦?”

  波才全身一僵,眼睫劇烈顫動了一下:“到底發生了何事?”

  黃邵沒有絲毫廢話,直言道:“漢軍在西華縣城外,焚起了狼煙。”

  “狼煙?”

  波才驚詫不已,眉尖不由跳了跳:“漢軍竟在西華縣外焚煙?他們莫非是要......”

  話音未落,黃邵飛快點頭:“嗯,漢軍如此這般,一定是為引彭脫趕來救援,而其勢必在半途設下伏兵,準備截殺彭脫渠帥。”

  嘶—!

  波才意識到不妙,倒抽一口涼氣,沒有絲毫猶豫,當即鏗鏘下令:“快,立刻擂鼓聚將,準備馳援彭脫渠帥。”

  黃邵拱手:“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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