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是同桌的驀然,聽得爺爺這么一說,立時鬧得一張美得誘人的俏臉成了紅紅的蘋果,更加的令人著迷。
“爺爺,你……”
驀然嬌聲嚷道,見大家看著自己,趕緊羞澀地低下頭,藏在身邊的瀟湘后面。
盡管驀然比云風大了整整三歲,可這又算什么?
俗話說,女大三,抱金磚,那可是天大的美事。
況且,自古美女愛英雄,何況還是年輕英俊的少年英雄。
其實在驀然的心里,云風的確占有一席之地。
可云風既有婚約,又有紅顏知己(至少她認為雪依、玉閣、瀟湘三人應該是云風的紅顏知己),自己是否能讓云風掛得上眼,還是未知數。
我是該與別的女人分享一個男人的愛,還是該獨自擁有一個男人的愛呢?
那位月夜守在窗下的納蘭披月現在就在身邊。
遺跡之門內的形影不離,多多少少都讓驀然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
可納蘭披月就是一個謙謙君子,他表達的方式太過含蓄,讓驀然不知該怎么選擇。
作為男人,不主動挑破那層紙,只會坐失良機。
如果爺爺與陸坊主兩師兄弟真的聯姻,我該怎么辦?
納蘭披月怎么辦?
想到這里,驀然忽然又覺得納蘭披月在自己的心里似乎所占的位置更寬一些。
她瞟了瞟身邊的納蘭披月,只見他眉頭緊鎖,臉色不太好看,連呼吸也有點急促。
此時的披月,心情極為緊張,他的一顆心已經深深地烙印在驀然的身上。
從見到驀然那一刻起,從未對女人動過心的披月,忽然就覺得驀然的一顰一笑就好像纖纖十指一樣,撥動了他的心弦。
他明白自己愛上了驀然,而且此生非驀然不娶。
原本打算回到平沙后就請父母向鐘坊主提親,卻因戰事給耽誤了。
現在鐘坊主卻率先向陸坊主提了出來,似乎是想把驀然嫁給云風。
這……
披月知道自己的小姑納蘭雪依已經愛上了云風,現在又多出一個驀然似要走到小姑的前面,這讓小姑情何以堪?
不,這件事情決不能讓他們成功!
我一定要阻止,為了我自己,也為了小姑!
披月轉頭看向雪依,那雪白的面紗下,傳來陣陣寒意。
白紗下的雪依緊咬著嘴唇,她在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
她已經無法說清自己現在的情感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狀態。
當初既奉師命前來保護一個自己不認識的廢物,也奉皇命前來調查一些事關皇朝命運大事的線索。
線索沒查到什么,倒是被這個原來的廢物,現在的妖孽所傾倒,讓她原本一顆冰山似的心竟然開始融化,沁出絲絲柔軟的細流。
除了修煉之外,有關云風的一切似乎成了她每天必須要關心的事。
云風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一個微笑,一個皺眉,都會牽動她的心。
更別說那些關乎云風生死的瞬間。
想起斷腸崖上那種肝腸寸斷的感覺,雪依知道,自己那一顆芳心,已經沒法從云風身上收回來。
可現在,鐘坊主卻說要與陸坊主聯姻,豈不是想把驀然也嫁給云風?
那么,我現在算什么?
一滴清淚悄悄地滑落,滴在秋天的地上,像一片無助的落葉,化作秋泥。
早已蜷縮在獸袋中的青丘逸雪暗中陪著落淚,她十分理解雪依的心情,可要怎么才能幫到雪依呢?
況且自己還有一身柔情需要向云風報恩,又怎么表達呢?
而驀然身旁的瀟湘卻蹙著一雙黛眉,眼里盈著憂傷的秋水。
她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去面對這些突然的事件。
對于花蝶衣、納蘭雪依、甄玉閣,她好像并不在乎,也并不嫉妒。
即便玉閣在所有人面前毫不造作地表現出對云風的柔情和愛慕,她也沒有那種吃醋的感覺。
可現在突然又多出一個驀然,心里卻有了那么一點醋意,這是為什么呢?
但是,我好像發現納蘭披月對驀然一往情深,為什么鐘坊主要視而不見呢?
我該怎么辦?
我是不是也該向父親說明,請他出面向云家提親呢?
席上,表現最緊張的是玉閣。
鐘坊主那句話剛出口,她的心跳速度便猛地加快,端著酒杯的手竟是不由自主地輕輕抖動了一下,將醇香的酒灑落一地。
這,這,這怎么行!
蝶兒在前就算了,雪姐姐、瀟湘姐姐我也認了,可驀然姐姐明明有披月大哥喜歡,鐘坊主還要將她許配給風哥哥,讓披月大哥怎么活?
再看身邊的風哥哥,臉也紅了,那欲言又止的局促樣子,是不是太曖昧了?
哼!有了蝶兒,我,雪姐姐,湘兒姐姐,還想有驀然姐姐?
玉閣伸出玉手,悄悄地在云風背上捏了一下,痛得云風呲牙咧嘴,樣子極為搞怪。
要不要這么夸張?
不行,我得說出來。
心中藏不住事的玉閣端著酒杯,趁陸放鶴笑吟吟地打量驀然,還未開口允諾之時,立即站起來走到驀然與披月面前,大聲說道:
“驀然姐姐,我敬你一杯酒。”
驀然一驚,莫名其妙地看著玉閣:
“敬我,為什么?”
這一幕,引起了鐘坊主與陸坊主的注意,也引起了席上所有人的注意。
“驀然姐姐,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早就對披月大哥芳心暗許了。所以,我要祝你們兩情相悅,恩愛白頭。”
玉閣一本正經地說道,讓所有的人都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披月暗自高興,向玉閣投去一個贊許的眼神。
哈哈,這玉閣真是聰明,我無法說出口的事,由她說出來,豈不是省了許多麻煩!
驀然臉更紅了,像熟透了的蘋果,低聲爭辯道:
“你說什么?沒有的事。”
其實,在場最震驚的還是鐘坊主,他的確沒有看出來納蘭披月喜歡自己的小公主。
而現在自己貿然與陸坊主說起驀然與云風的親事,豈不是對納蘭披月構成傷害?
其實,鐘坊主并不是一個死板教條的守舊老頑固,鐘愛小公主,也就更尊重小公主自己的主張。
如果小公主真的與納蘭披月私訂了終生,他絕對不會反對,而且還會很支持。
只要小公主喜歡,當爺爺的也就隨她。
何況納蘭披月也是皇家逐鹿學院的少年天才,無論家世、長相和修為,都是一等一的上上之選,鐘坊主又怎么可能反對呢?
事發突然,陸坊主不便回答師兄的提議,只等鐘坊主將眼前的事處理了再說。
鐘坊主微笑著也來到驀然與披月身邊,看了一眼面色變幻不定的披月,又看著低頭不語的驀然,慈愛地問道:
“告訴爺爺,這是真的嗎?”
驀然囁嚅道:
“爺爺,大庭廣眾之下,哪有你這么問的?”
披月不失時機地半跪下來,雙手抱拳道:
“鐘前輩,我對驀然是真心的,請你老人家成全!”
“呵呵,快快請起!既然這樣,你去把你父親叫來,我和他合計合計,如何?”
鐘坊主靈力外放,將披月扶起,樂呵呵地說道,剛才與陸坊主說的事情早已忘記得一干二凈。
披月欣喜若狂,一溜煙跑到納蘭城主面前,悄悄地說了自己與驀然的事,希望父親馬上向鐘坊主提親。
納蘭城主雖然沒有思想準備,但并未表現出震驚之態。
雖然他辦事嚴謹,對兒子要求嚴格,但對于兒子感情方面的事卻很民主,既然兒子心有所屬,何不成全他呢!
何況鐘坊主乃一方大鱷,其孫女出落得如花似玉,并且修為也是出類拔萃,算是門當戶對。
納蘭城主向八王爺等人抱抱拳,便隨披月來到鐘坊主身邊,哈哈一笑道:
“鐘前輩,晚輩有一事想與你商量,不知可否?”
“納蘭城主不必客氣,說不定以后就是一家人了。來來來,我們到湖邊亭里商議。”
兩人立即邊走邊談,時不時傳來爽朗的笑聲。
玉閣嘻嘻一笑道:
“驀然姐姐,還不趕快謝謝我?”
“你個小丫頭片子,給我等著,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驀然紅著臉假裝生氣地嗔道,然后低著頭跑到一邊的樹叢之中,躲了起來。
“披月大哥,不要說玉閣沒有幫你,還不趕快去追!”
玉閣輕輕拍了披月一下,向樹叢努努嘴,又調皮地眨了眨眼睛。
披月呆頭鵝一般“哦”了一聲,邊向樹叢走去,邊回頭忐忑不安地說道:
“玉閣小妹,那我就去了哈。”
那輕腳輕手的樣子,逗得席上眾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此時,除了云風松了一口氣之外,雪依、瀟湘、玉閣皆是如釋重負。
好緊張!
再出現這樣的事情我怕是會瘋。
玉閣拍拍鼓起的胸口,又抹了一把額頭上沁出的香汗,坐回到云風身邊悄悄問道:
“風哥哥,我給你解了圍,你該怎么謝我?”
云風斜了玉閣一眼,笑道:
“真是個小鬼頭。說吧!你想要我怎么謝你?”
玉閣望著天想了想,努著一張鮮紅的小嘴嬌聲道:
“我想風哥哥陪著我修煉,行嗎?”
“行,就這么說定。”
云風立即應承下來,陪著修煉簡直就不是事,又道:
“你先回去陪你爺爺兩天,然后再來云家,我可以陪你修煉到戰神選秀開始。”
“哇,太好了!”
玉閣高興得手舞足蹈,差一點尖叫起來。
云風這樣打算不是沒有道理,他知道七皇子覬覦玉閣的蓮花圣體之心未死,說不清楚又會搞出什么鬼名堂。
有自己親自守著,似乎更放心一點。
雖然那一世的記憶還有些朦朧,但終究難以忘懷那些情感的烙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在這敏感的節骨眼上,上官紫玉卻不合時宜地發聲了:
“喂,我說帥哥,你怎么安排我呢?你不會把我也忘記了,丟在一邊涼快吧?”
“嘿嘿,怎么會呢?我早就想好了,你在平沙的一切活動,都將由云夢姐姐安排,并且全程陪同,你可還滿意?”
云風說完,趕緊向云夢使了一個眼色。
云夢會意,立即微笑道:
“紫玉放心,有我陪你,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如果人少,我還可以叫上云蘿等等。”
“那可不行,全是美女,沒有帥哥,一點也不好玩。這么著吧!你得抽出幾天,專門陪我,行不?”
紫玉一點也不做作,大大方方地說完,然后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我先干,如果你同意,就干一杯。”
這一杯,仿佛是又給剛剛平息的水面扔下的一顆石子,立即在眾女心中濺起緊張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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