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志航先反應過來，趕緊翻身想把自己兩瓣屁股藏住，誰知道翻的太快，屁股傷還沒好透，哎呦一聲叫，彈簧一樣又從病床彈起來。
聶玉潔看不下去，把他摁住，撈過被子蓋在他身上，“你著急什么，好好趴著吧。”
秦志航是敢怒不敢言了，自從傷了屁股他就和殘障人士差不多，又碰上英明神武的“聶大夫”，這幾天他是什么面子里子都丟干凈了。
凌月亮和林琴芬早就退到病房外面，聶玉潔是大夫看秦志航的屁股還說得過去，她們兩人可不能看。
非禮勿視，這要看了，紀延川不得跳腳。
兩人退回走廊等，沒一會聶玉潔從病房出來，一臉的坦然，“月亮，嬸嬸，你們來看秦副營長啊，正好，他有個外用的傷藥沒了，我去找醫生再開一管。”
外用的傷藥，傷的部位還是屁股！
雖然聶玉潔是個大夫，凌月亮知道不該多想，但是……
“我看聶大夫對秦副營長的事倒是很上心，”林琴芬在一旁也說。
“媽你也看出來了？”
林琴芬道：“瞧著是有那么點苗頭，我看聶大夫像是個有主見的，比孟瑤好。”
她先前是不清楚秦志航和孟瑤的事，畢竟來了這邊幾個月，不少事也都知道了，對于葉玉梅干出那種事來，一樣是當媽的，她都想唾棄一聲。
沒見過上趕著讓親女兒給人當后娘的！
凌月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還想說什么，聽見病房里秦志航在喊嫂子。
凌月亮和林琴芬就先進去了，病房里布置簡單，但好歹是間單人病房。
秦志航趴在床上，早就快發霉了，終于有人過來，一個勁扭著脖子腦袋往后仰。
“嫂子，嬸嬸，謝謝你們來看我啊，不過怎么是你們來，老紀呢？”
他一口一個老紀的，其實紀延川就比他大一歲。
凌月亮也聽習慣了：“他忙著查敵特的事。”
聽到這話，秦志航兩道眉頭直皺，“說起這事，那個兔崽子，人不高身手倒是靈活，詭計還多的很，我一不留神就被他扎了一刀，狗東西，如果不是為了活捉他，老紀也不會被他打穿胳膊。”
“打穿胳膊？他中彈了？”凌月亮反問。
“老紀沒告訴你？”秦志航啊的一聲，看凌月亮臉色不對，意識到什么，往自己嘴上打了一記，“那嫂子你就當我沒說，老紀他肯定是不想讓你擔心。”
凌月亮怎么會不知道，就是心里揪的慌。
她頓了會，“我知道的。”
秦志航松了口氣，他可不想因為他導致老紀夫妻不和。
“那查的怎么樣了，那個狗東西肯定沒少竊取我們部隊的機密信息，一定不能放過他，我和老紀的傷也不能白受，好好查，拔出蘿卜帶出泥，大小也是個功勞。”
秦志航以前沒那么高的斗志，但現在不一樣，他被傷了，一門心思也想往上爬，只要有立功的機會他都不想錯過。
男子漢大丈夫，哪里跌倒哪里爬起來，他又不會一輩子就是個營長！
“在查著呢，你好好養傷，紀延川他現在沒空，有空了再來看你。”
“不用，不用，我沒事，讓他照顧好身體，再過兩天我就出院了，我們兄弟繼續并肩戰斗！”
“行。”
凌月亮到底沒再秦志航面前多說什么，男女有別，她和秦志航又不是親人，算是朋友，那也是因為中間有個紀延川，有些事她不好多說，真要問，也該讓紀延川過來問更合適。
兩人說了會話，林琴芬也關懷了幾句，還說等秦志航出院之后，讓他去家里喝雞湯。
秦志航在這邊孤家寡人一個，聽了這話感動的不行。
他本來一心想著來了東北這邊有自己一個小家，現在什么都沒有，再看好兄弟老婆孩子溫柔鄉的。
越發襯得他凄凄慘慘！
沒多會，聶玉潔拿著藥回來了，“藥我放在這里，你自己擦，我幫你問過醫生，還要觀察幾天才能出院，這幾天我衛生所工作忙，就不來醫院看你了，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啊。”
秦志航點點頭，“我知道。”
聶玉潔看他一眼，又對著凌月亮和林琴芬說：“你們也要回去吧，我們順路一起啊。”
凌月亮說：“我和我媽還要去買些年貨。”
“那正好，我陪你們一起，看著也買點，過年那會我還要值班，估計也沒空再出來。”
雖說這年代物資十分匱乏，就算是縣城除了供銷社和百貨大樓也沒什么可逛之處，但哪個女人不喜歡買買買，更不用說手里握著錢和票，不花它難受。
也就是如今凌月亮挺著個大肚子，不然她能逛一天不帶歇腳。
大過年喜慶日子，干果蜜餞這些肯定要買的，然后是各種窗花對聯。
凌月亮給林琴芬買了一身新衣裳，又給紀延川也買了，雖然紀延川平時出入都是軍裝，基本穿不到便服，但儀式感還是要有的。
至于她自己，大著肚子就不挑了，穿什么都像個筒，等明年卸了貨，再好好捯飭。
逛累了，三人就去國營飯店吃飯，聶玉潔大手一揮，“這次我請客，你們都別跟我搶啊。”
“好，不跟你搶。”
小雞燉蘑菇，白菜燉粉條，北方的菜就突出一個份量實在，再來幾個包子，三人就能把肚皮吃撐。
凌月亮一邊吃饅頭，一邊看著聶玉潔，“聶大夫，咱們應該算是朋友了吧。”
“算，怎么不算，我一直拿你當朋友的，你是不知道，我家人對你的評價都特別高，還讓我向你學習，”聶玉潔嘴里塞著饅頭，迫不及待的說。
她雖然動作不是那么優雅，但身上就有股豪爽的氣質在。
凌月亮聞言笑笑，“那也不至于，你們一家人也都很優秀，你看我媽也不是外人，所以有些話我就直說了，是關于秦志航。”
聶玉潔手里還捏著半個包子，聽到這話身體突然不自在的在椅子上扭了扭，“你、你說吧。”
凌月亮其實也沒什么多余的話可說，秦志航家里的情況她也是知道一個大概，重點也不是他的家世，而是他之前和孟瑤的事。
其實有些事也不該她來說，但她既然看在眼里，兩方都是朋友，她也不想誰無端受傷。
誰知道她剛說完，聶玉潔“啪”的一下，把筷子拍在桌上。
凌月亮嚇了一跳，趕緊摸摸肚子，“你嚇著我兩個豆芽了。”
聶玉潔趕緊湊過來在她肚皮摸了摸，“對不起，對不起，干媽不是故意的，你們別怕，等你們出來，干媽給你們買糖吃。”
林琴芬在一旁也是被這姑娘逗笑了。
“安撫”了寶寶，聶玉潔兩頰鼓起，氣呼呼的，“那個叫孟瑤的姑娘她是不是傻，她親媽把她往火坑里推，她還真往下跳？不是，這個叫什么梅的是不是腦子有病啊，哪有這么害自己女兒的。”
凌月亮已經懶得評價這件糟心事，“我把這事告訴你，是讓你好好想想，如果你和秦志航在一塊，你家里人會不會嫌棄他家世比不上你，之前他被嫌棄過一次，如果再來一次……”
聶玉潔噘嘴，“我家里人才不會，我媽最愁的就是我這樣的性格沒男同志喜歡，不溫柔也不賢惠，一直怕我嫁不出去，只要有人肯娶我，她放十串鞭炮倒貼嫁妝送我走！”
凌月亮：“……”
正想著這種情況是要大聲笑呢，還是更大聲笑，結果眼睛一抬，正好看見嚴萍就站在前面不遠。
嚴萍顯然是聽見了自家女兒這豪情壯志的發言，一時也顧不上校長的形象，幾步過來。
“真的？你談對象了？”
沒想到被親媽聽見，聶玉潔臉蛋發紅，支支吾吾，“媽，你怎么，”
嚴萍也不理她了，拉開另外一張凳子坐下，激動的看著凌月亮，“凌同志，你來說，我信你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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