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騎砍戰記 > 第297章 全都是亂臣賊子
  “為什么不能和睦相處呢……人類寫的那些故事話本中,大多都是將精靈視為盟友的。但實際上為什么會報以惡意呢……”

  溫蒂爾芙嘆著氣表示不理解。

  “因為話本都是窮書生寫的……但掌控權力的,卻從來都不是窮書生。再說,你以為那些烏木護手騎士真的就那么仇視諾多嗎?”

  領主大人搖頭笑了笑:“溫蒂,為了維護諾多森林的物種平衡,你們族內會控制森林里的動物數量,所以會讓你們射殺兔子野鹿……但你們真的喜歡射兔子嗎?”

  溫蒂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旁邊的森林:“大人,如果您成為了掌控大陸的人,您會怎么做呢?您也會用這種方式保持物種平衡嗎?”

  “哈哈……溫蒂,維護生態平衡最好的方式,是將缺失的那些動物引入森林,讓生態變得完整。殘殺無辜的食草動物可不是什么值得提倡的辦法……幾位精靈王大概也只是在沒有別的辦法之下無奈而為。”

  領主大人笑著說道。

  “引入缺失的動物……我懂了。我們的森林里缺少勐獸,所以兔子太多,但勐獸沒地方找,所以沒辦法只能殺掉多余的兔子。那潘德大陸……大人,您應該算是最稀缺的那種勐獸吧?”

  溫蒂爾芙看著領主大人,眼里充滿了期待。

  “不,溫蒂,我是培育勐獸的人。”

  領主大人看著溫蒂爾芙,很認真的說道。

  “大人,也許確實應該由您來掌控大陸……”

  溫蒂爾芙似乎在開玩笑一般,半是調笑半是認真的說道。

  在李昂回到白鹿堡的同時,長河鎮最新的變故也剛好傳回了白鹿堡——埃里克也在此時回來了。

  長河鎮被獅湖城旗衛隊掌旗官格朗隆控制了,而且是以手持烈獅王國國王金印的方式……

  雖然每個人都覺得這太離譜了,但埃里克表示,戈德里克大人能夠確定那金印是貨真價實的。所以大家雖然不安,卻也只能先觀望情況。

  但戈德里克并沒有回白鹿堡。

  他是國王任命的東部軍務總長,現在長河鎮出了這種狀況,他當然要去烈獅城問個清楚,這是他的職責。

  只有長河速運的運轉完全沒有受到影響——格朗隆可能并不知道長河速運其實是一支部隊。

  所以,沒過多久,長河速運的車隊便為白鹿堡帶來了完整的消息。

  福瑟特殺了他所有的親兄弟姐妹之后,帶著獅湖城叛國了!

  殺親之罪是瞞不住的,阿爾瑪就曾經是因為同樣的事而失去了領地,福瑟特如果不做點什么,肯定只會落到更悲慘的下場。

  所以,在烈獅城還沒來得及反應之前,福瑟特就以“國王無法保護貴族的生命與利益”為由,單方面解除了對烏爾里克國王的效忠,公開宣稱不再服從烈獅王國的任何號令。….這個理由其實是有道理的,因為之前艾爾夫萬公爵的死就很蹊蹺,但烏爾里克完全沒管,反而謀奪了艾爾夫萬的封地。

  在福瑟特代管獅湖城的那段時間,國王也沒有幫助他,反而一直在用他牽制阿爾瑪。

  長河鎮之前被三先知圍困的時候,國王也沒有出兵討伐,反倒是一切都結束之后才象征性的‘關押’了三先知——連個懲罰都沒有。

  而阿爾瑪的死,國王也完全沒管——當然,這確實是因為發生得太突然,還沒來得及管。

  但無論如何,北部地區的很多貴族都覺得福瑟特的做法其實是可以理解的,并且確實有不少跟霍頓家族關系緊密的貴族響應了此事。

  而另一部分不愿投靠福瑟特的貴族則被迫離開領地遷居——福瑟特要求他們自行離開北部灣,要不然就全家流放。

  不過,福瑟特叛離烏爾里克國王之后,并沒有傻里吧唧的自立為王。

  他開始公開擁戴凜鴉境的厄休拉夫人,并宣布要幫助厄休拉女王復國!

  據說厄休拉夫人承諾,如果福瑟特能夠幫她復國,她將把整個獅湖內海封給福瑟特這位第一公爵。

  事實上,福瑟特現在已經被厄休拉夫人封任為‘獅湖境大公’——不是獅湖城,而是‘獅湖境’,指整個獅湖內海沿岸所有城市。

  這是橫跨凜鴉與烈獅兩國大部分富庶城鎮的巨大區域,差不多等同于一個國家的面積。

  福瑟特這一連串的操作反而堅定了霍頓家族對福瑟特的信心——這個年輕的紈绔子弟,在經歷了很多事情以后,終于成長為與阿爾瑪一樣的真正的公爵了。

  他現在的行事方式,看起來就像是阿爾瑪本人。

  當然了,厄休拉夫人給出來的承諾,并不算是真正的封賞。

  厄休拉其實只是凜鴉王國的叛軍,就和達利昂一樣,是王位宣稱者,不是什么正牌國王。

  只不過,她宣稱的是凜鴉王國的王位——厄休拉女士是現任凜鴉境國王格雷戈里四世的姐姐,親姐姐。

  事實上她所提出的法理宣稱確實還算靠譜,因為如果按照潘德大陸的繼承順位,厄休拉作為嫡長女確實有權繼承王位,而且按理來說確實算是第一繼承人。

  再加上厄休拉夫人是獵鷹騎士團的首席騎士,雖然這個‘首席’肯定僅僅只是出于她的出身,但至少可以證明她并不是那種什么都不會的貴族女人,起碼也算得上文武全才,至少也應該得到與格雷戈里四世同等的繼承權與統治權。

  但是,凜鴉境是個相對比較‘傳統’的地方。

  凜鴉境的男人們都自稱‘勇敢的北地守護者’,是的,就連農夫也這么自稱——因為一百五十年前,凜鴉境的戰士們確實靠著自己的力量擊退了迷霧山的大舉入侵。

  這些自詡為勇敢者的凜鴉境戰士崇尚武力,所以對于服從于一個女人多少有那么點心理障礙,使墜灣的高地戰士尤其如此。….說來奇怪,那些所謂的‘蠻人’不會歧視女性,真正的文明人也不會,反倒是那種介乎于蠻人與文明人之間的半調子會特別明顯的歧視這樣歧視那樣……

  大概是因為自卑吧。

  六年前,格雷戈里四世與厄休拉夫人爭奪王位的時候,格雷戈里四世招攬支持者的原話就是:“我的姐姐,那個王位覬覦者兼私封的騎士,不管怎樣她都是個女人。任何有自尊的北地男兒都不會去追隨一個女人的!”

  結果這樣的話確實挑起了凜鴉境男人們的所謂‘尊嚴’心態,厄休拉夫人就出于這樣的原因而在王位爭奪中落敗,甚至連獵鷹騎士團都被格雷戈里四世宣布為非法騎士團了……

  這種結果導致凜鴉境的內戰一直持續到了現在,厄休拉夫人發起的‘復國之戰’,在這六年中一刻都沒有停息過。

  但不管厄休拉夫人和凜鴉之間是個什么情況,至少宣稱效忠于厄休拉夫人的福瑟特肯定是叛國無疑了。

  而長河鎮的格朗隆,是另一種情況……

  按照長河速運的鏢師們所說,格朗隆占據長河鎮之后并沒有取下烈獅王國的金獅旗,他甚至還將阿爾瑪公爵的旗幟重新掛上了長河鎮的城頭。

  并且,他沒有限制長河鎮的出入,甚至都沒有騷擾長河鎮的居民,他只是一直在增強軍力。

  獅湖城旗衛隊有五百重騎兵,此外格朗隆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幾百人的雜牌軍,但這些雜牌軍似乎戰斗力挺強的。

  除了不斷增強軍力之外,格朗隆在長河鎮只做了一件事——為阿爾瑪公爵重新辦了一場大規模的葬禮。

  或者說,應該叫追悼會……

  畢竟阿爾瑪公爵的尸骨早就已經被安葬在了獅湖城附近。

  但奈爾達為阿爾瑪辦的那場葬禮簡直草率得難以想象——曾經的王國第一公爵,下葬的時候竟然只有家族里的幾十個親屬在場,寒酸得還不如一些人緣比較好的平民……

  格朗隆按照一位公爵該有的禮儀,正式的為阿爾瑪重新操辦了一場應有的儀式。

  長河鎮確實有很多人自愿參與了這場葬禮,大部分是一些上了歲數的中老年人。

  阿爾瑪治理長河鎮的時候其實干得不錯,他或許一生都在逐攬權勢,在陰謀中崛起,也在陰謀中死去,但他確實從來都沒有坑害過長河鎮的平民。

  阿爾瑪曾以代領主或行政官的身份,斷斷續續治理長河鎮多年,對于長河鎮的老人們而言,他其實是一位不錯的領主。

  所以,這場追悼會足有兩千人參與其中,居民們為這場儀式帶來了初秋剛開的雛菊,花瓣鋪滿了長河鎮廣場。

  阿爾瑪的一生到這時才算真正的謝幕。

  他在死之前其實完成了他的大多數心愿,在死后又有兩千人真心愿意為他獻上花束,這對阿爾瑪而言,也許是一個滿意的結果。….當然,格朗隆在長河鎮辦這次喪禮,也許并不是出于對阿爾瑪公爵的忠誠。

  也許他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人們,他依然是阿爾瑪的女婿!

  并且,他用這種方式達成了他最主要的目的——福瑟特只帶了百余人的衛隊來到了長河鎮,吊唁自己的父親!

  這場喪禮被長河速運的鏢師們全程圍觀,鏢師們親眼看到了福瑟特只身出現在了廣場,并且被格朗隆帶人團團圍住。

  雙方爭執了很久。

  他們具體說了什么當然無從得知,但最終,福瑟特被格朗隆帶到了廣場,跪倒在阿爾瑪的遺像前送了父親最后一程。

  再怎么父子相爭,終究也還是親父子啊……

  葬禮結束之后,福瑟特帶來的衛隊離開了長河鎮,但福瑟特本人卻沒能離開。

  他被格朗隆扣押了。

  在得知這一切之后,領主大人罕見的有了點猶豫。

  他開始反復的計算自己手中的實力,似乎決心做點什么,但卻又有點下不定決心。

  李昂其實是很少猶豫的,他在大多數時候都會快速做決定——就算是判斷錯了,快速決斷再快速改正就行,都比猶豫不前要好。

  但這次,他卻陷入了長時間的思考,甚至都沒有組織大家一起商量。

  事實上,這次他心里的念頭,除了不在這里的戈德里克之外,也沒有人能和他商量……

  他想舉起討逆者的旗幟,討伐長河鎮與獅湖城的叛軍!

  烈獅王國如今遍地都是亂臣賊子……多好的機會啊!

  但是,討叛就得出盡全力,很多事情就必須停下來,而且一旦出兵就沒法回頭,有很多的后遺癥……

  領主大人的猶豫,其實就是因為很難衡量性價比——是出兵討叛更劃算,還是埋頭發展更劃算?

  如果現在舉兵討叛,趕在福瑟特還被控制在長河鎮的時候,利用長河速運的鏢師們里應外合攻陷長河鎮,成功的幾率應該不小。

  在這時候拿下了長河鎮,就能控制住福瑟特——這幾乎等于同時拿下了獅湖城!

  但拿下長河鎮是有后遺癥的,就像戈德里克不愿意抵擋格朗隆一樣,進攻手持國王金印的格朗隆,這事兒可能會被秋后算賬。

  同時,李昂的兵力不足,長河鎮有獅湖城旗衛隊,還有數百名戰力很強的未知軍隊——如果能讓長河速運的鏢師們認為戰力很強,那肯定是超過了一般駐軍的水平。

  而且他不了解格朗隆,也不了解那支未知的部隊,那就只能出盡全力。

  這就意味著,要打仗可能就要借助諾多精靈的力量。

  但是,在諾多精靈們還沒有被人們接受的時候,出現在李昂的隊伍里配合作戰……這可能會使得李昂成為眾失之的,對將來的發展不利。

  同時,如今正是躲在白鹿堡快速發展的好機會,之前做了那么多布置,還讓那些諾多游俠住進了白鹿堡。只要猥瑣發育一段時間,跟尹思蘭迪爾那邊達成長期合作,再按照預定計劃用糧食和物流控制東部地區,幾個月后成為東部大老是必然的,而且比較穩妥。….一旦打一場大戰,這些穩妥的發展計劃可就中斷了,很多事會前功盡棄。

  所以,領主大人猶豫了一晚上都沒有下定決心。

  ……

  長河鎮。

  格朗隆正在把玩那枚國王金印。

  他也在猶豫,同樣猶豫了一晚上。

  他猶豫的,是殺掉福瑟特,還是用福瑟特換取獅湖城。

  之前從凜鴉境迎回福瑟特,并重新掌管獅湖城旗衛隊之后,格朗隆最先發現了獅湖城領主大廳里的國王金印——這印鑒就像是憑空出現一樣。

  這當然是尹戈爾的手下偷偷放到領主大廳的抽屜里的。

  福瑟特幾乎從不會待在獅湖城的領主大廳里,他回到獅湖城之后一直住在駐軍營地——他在領主大廳殺了自己的親姐姐,當然不愿意待在那里。

  因此,福瑟特并不知道有這么個突然出現的國王印鑒。

  格朗隆也沒打算告訴福瑟特……

  事實上,格朗隆很想干掉福瑟特。

  一方面,奈爾達畢竟是格朗隆的妻子!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感情破裂離了婚,好歹還是有羈絆的……

  但福瑟特剛回來就把奈爾達給殺了!

  另一方面,格朗隆迎回福瑟特,原本打的主意是借著福瑟特和米爾甘打擂臺,而他自己控制軍權漁翁得利。

  要不是有這個想法,他是不會支持福瑟特的,他可是記得福瑟特當初控制獅湖城第一旗衛隊的手段的——控制每個人的妻兒老小!

  而且格朗隆在阿爾瑪公爵和福瑟特之間反復橫跳,這本來就是不忠的表現,福瑟特早晚也容不下他……

  但誰知道,福瑟特用一系列狠辣的表現快速的掌控了獅湖城的權力,米爾甘根本就連發揮的空間都沒有,格朗隆的心思也落了空。

  所以格朗隆覺得自己的命只怕是也很危險,全家都很危險。

  于是,格朗隆帶著獅湖城旗衛隊以追捕米爾甘為由離開了獅湖城,同時帶走了那枚國王金印。

  然后,他到長河鎮去嘗試了一下騙城,沒想到居然輕而易舉的用國王印鑒拿下了長河鎮!

  格朗隆覺得機會來了——他覺得完全可以把福瑟特引到長河鎮來干掉。

  如果福瑟特死了,獅湖城肯定會再次大亂,格朗隆完全可以靠著自己在獅湖城的人脈,帶著本就是獅湖城市民代表的旗衛隊占據獅湖城!

  甚至到時候還能以‘忍辱負重為國除叛’之類的說法重新投奔烈獅王國……

  格朗隆覺得,自己說不定能因此坐上公爵的位置!

  就算自己是以謊言占據了長河鎮也無所謂……

  阿爾瑪公爵在不久前回到獅湖城后的一系列操作,已經讓格朗隆明白了一個根本的道理——只要手里有兵馬,自然會有人幫著自己編織謊言!

  于是,格朗隆搞了一次追悼會。

  福瑟特果然來了,而且孤身進了追悼會現場,落到了格朗隆手里。

  但格朗隆卻沒敢殺他……

  因為福瑟特聲稱已經扣押了格朗隆在獅湖城的所有家屬,如果他出了事,他的手下就會殺了格朗隆全家。

  并且,福瑟特還提出了一個讓格朗隆很動心的方案——兩邊現在算是相互挾持,那么福瑟特愿意用獅湖城換長河鎮,讓格朗隆成為獅湖城的主人,換福瑟特來入駐長河鎮!

  從內心出發的話,格朗隆是愿意換城的,但問題是他現在身份尷尬,在福瑟特還活著的情況下,格朗隆想要完全控制獅湖城是比較麻煩的。

  只有福瑟特死了,獅湖城才會真正聽格朗隆的號令。

  但如果殺了福瑟特,他全家很可能也會死,他不想用全家人的命去賭福瑟特的手下會怎么做。

  所以,格朗隆猶豫了,猶豫了整整一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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