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竊國小相爺 > 第783章 趙漢武帝
  趙漢武帝(番外)

  他們說。

  我的爺爺是東方大地最厲害的人。

  我的外公是西域至尊皇帝。

  但我沒見過我爺爺,也沒見過我外公。

  我不知道他們說的是不是真的,因為我的爹娘都是很溫和的人。

  尤其是我父皇,群臣和百姓對他的評價都是仁慈、善良、重文化輕戰爭之類的。

  這段時間大臣老是往奶奶的寢宮跑,說是要給父皇定下謚號。

  奶奶最終選擇了文帝這個謚號。

  太爺爺是趙漢太祖,爺爺是趙漢太宗,父皇是趙漢文帝。

  我雖然才六歲,但我知道,父皇已經不行了。

  昨天夜里,父皇把我叫在跟前,連母后都支走了,房間里就只有我們父子兩人。

  “乘風,朕要去了。”

  我乖巧的點點頭,什么都沒說,無聲的流淚。

  父皇擦著我臉上的淚水,微笑道:“不要傷心,不要難過,這是每個人都要經歷的。咳咳……你要記住,皇帝也是凡人,皇帝也會死,等你以后成為皇帝后,千萬不要……咳咳……不要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咳……咳!”

  “父皇,孩兒記住了。”

  “朕走后,你有任何事情都可以去問奶奶。奶奶有時候會做出一些你無法理解的事,那是因為她的心中是天下,但無論她如何去做,都不會害你,她很愛你。”

  我點點頭。

  這毋庸置疑,我就是奶奶帶大的,我和奶奶在一起的時間比母后長得多。

  “你娘是個單純的婦人,盡孝道就可以了,朝堂上的事不要去問她。”

  “是。”

  “朝中大臣,嚴征、蕭洛風、徐鞍、蕭冰,這四人可托付大事。”

  我疑問道:“父皇為何沒說二叔?”

  父皇眼中的神色黯淡了些,道:“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朕相信你能明白。”

  繼盛四年發生的事情我知道,但那個時候我還小,當初不懂,現在父皇這樣一提醒,我自然是明白的。

  “趙家的兒郎都會裝,乘風,你也會吧?”

  當夜,我從父皇寢宮走出來的時候,嚎啕大哭。

  看見我的人都偷偷嘆息。

  他們應該在想,皇太子又如何?不過也就是個六歲的小孩子。

  繼盛七年的秋天,趙長禮于寢宮中駕崩。

  他在位的時間還比不上干了十年就當甩手掌柜的父親,但這短短七年時間,天下安定,百姓富足,東方大地的所有人都認可了趙漢文化,真正把自己當成了漢人,并引以為傲。

  趙長禮看似沒做出什么驚天動地的大事,但他溫水煮青蛙,將治大國如烹小鮮的精髓發揮到了極致。

  后世史書評價:趙漢文帝在位的七年,是趙漢政權期間百姓最幸福的七年。

  父皇剛走的那段時間,母后終日以淚洗面,我也是一樣,和母后一樣整日哭哭啼啼。

  小孩子哭,不需要演技。

  就很自然。

  但奶奶不喜歡我這樣,覺得我承受不了變化與打擊,比不上父皇。

  還說要我多學習太爺爺和爺爺。

  太爺爺無論遇到任何事情,都能面如平湖。

  爺爺嘛……雞蛋在墻上碰不破,在他臉上一貼就破了。

  至于你父皇,學習他的一點就行了。

  善待百姓。

  “乘風登基的事情不急,這才秋天,先等到春節再說。這段時間,你來監國。”

  奶奶和二叔就在奶奶寢宮談論著國事,我在一旁玩著線球,說到我的時候也沒避諱我。

  奶奶這句話說完,我明顯感覺到二叔的聲音變得激動了些。

  “官員方面,是否要做出調整?”二叔問道。

  奶奶沉聲道:“長禮的這套班子好得很,換了作甚?”

  “那就不換。”

  “把你的小心思收一收。”

  奶奶瞪了二叔一眼,道:“你能把這套班子用好,讓他們繼續發揮作用還能對你忠心才是本事。”

  “兒子受教了。”

  “這些事情不急,都是小事,有一件事你得馬上去做。”

  “娘請講。”

  “你和長禮還有一個弟弟。”

  二叔愣了一下,問道:“弟弟們……娘是說三弟長恭?”

  奶奶悠悠的說道:“也不知道他在吳東過得好不好。”

  二叔的眼睛漸漸瞇了起來,道:“傳聞他的武藝是由明櫻落親傳,因為妙音館和羊慶之的緣故,他在吳東國已頗有賢名。”

  “召回來見見吧,大哥崩了,他這個做弟弟的也該來祭拜。”

  “已經召過了,但明櫻落以他是質子為借口,不放人。”

  “吳東國有誰真正把他當質子?他要想來,沒人會攔他。”

  “可他不想來,我也沒有辦法。”

  奶奶嘆了口氣,語氣有些失望,道:“腦子是個好東西,你要多用。”

  “這……”二叔加重語氣道:“還請娘賜教!”

  “羊太妃和兒子分開這么久了,難道就不思念嗎?”

  二叔頓時領悟,欣喜的和奶奶交流一番后,走之前來到我身邊摸了摸我的腦袋。

  “乘風,你在做什么呢?”

  “玩線球。”

  “以后你就是一國之主了,可不能再這般貪玩了哦!”

  我搖搖頭,道:“我要玩,二叔陪我玩……”

  二叔打斷我說道:“二叔很忙的。”

  奶奶和二叔究竟要干什么,我不知道。

  但我能感覺到,他們好像不喜歡我這個沒見過面的三叔。

  三叔好像有危險。

  很快我就把這件事忘了,直到三叔真的來了。

  我想要去看看他,奶奶卻告訴我,你是皇太子,他自會來拜見你。

  可是我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三叔來找我。

  直到有一天,另一個人找到了我。

  徐鞍。

  父皇臨終前說的四個可托付的人里面,有這個名字。

  “殿下啊,你別整天到處玩了。”

  “為何啊?”

  徐鞍把嘴湊到我耳邊,輕聲道:“你知不知道你是太子?”

  “知道啊!”

  “你知不知道你還很小?”

  我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徐鞍,道:“徐爺爺,你老糊涂了嗎?”

  “屁,我正當壯年!”徐鞍將我拉到一邊,繼續壓低聲音道:“你是要當皇帝的人,但是你年紀太小,就會有變數。知道為什么太后沒有讓你馬上登基嗎?就是因為你太小了,她還在觀察。”

  “觀察什么?”

  “觀察你具不具備當皇帝的能力!”

  “我不當,誰還能當呢?”

  徐鞍皺起眉頭,嘆息了一聲,大概是覺得我很笨,遠比不上我的父親和爺爺。

  “先帝是太后的兒子,你二皇叔也是太后的兒子,你和趙長信誰當皇帝對太后來說都一樣。”

  “哦……那我應該怎樣做呢?”

  “少貪玩,多讀書,就算讀不進去,裝也要裝的像大人一些,這樣太后才會覺得你有能力,明白了嗎?”

  “哦,明白了。”

  “孺子可教也。”

  “謝謝徐爺爺,我去玩了。”

  我飛奔著朝遠處跑去,接著又跑到徐鞍面前,看見他的臉色都是黑的。

  “殿下不去玩,又回來做什么?”徐鞍語氣不善。

  我心想這家伙還挺有意思,這么大個人了還和小孩子置氣。

  “徐爺爺,我有件事想問你。”

  見我問的認真,徐鞍也認真起來,道:“殿下請說。”

  “我三叔回來了,奶奶說我是太子,三叔會來拜見我的,可我等了這么些天,怎么也不見他來?”

  徐鞍的臉又黑了,警惕的朝左右看了看。

  我很奇怪,他剛才對我說出那么大逆不道的話的時候都沒這么緊張。

  徐鞍蹲下來看著我,問道:“殿下,你為何要見趙長恭?”

  “他是我三叔啊,我還沒見過呢!”

  “還是不要見了,因為就算你想見也不一定見得到。”

  “三叔怎么了?”

  “被你二叔軟禁了。”

  我愣了下,道:“二叔為何要軟禁自己的弟弟?”

  徐鞍朝奶奶寢宮的方向望了一眼,道:“如果要軟禁趙長恭的人是太后呢?”

  “啊……”我驚呼一聲,想起了奶奶和二叔的交談。

  原來奶奶真的很不喜歡三叔。

  徐鞍目光溫和的看著我,像是想起了某些往事,道:“你父皇小的時候,羊太妃對他很照顧。你出生后,羊太妃也很喜歡你。趙長恭這趟來長綏,估計連她的面都沒見到,你有空的話就去探望一下羊太妃。”

  我問道:“徐爺爺是要我幫三叔,以后三叔就會幫我對嗎?”

  這回輪到徐鞍愣了下,看我的眼神發生了變化,大概是心里在想我也沒那么笨。

  回去后,我沒把徐鞍對我說的話告訴奶奶,我知道那樣會給他帶來麻煩。

  羊太妃的情緒果然不太好,聽宮里人說,羊太妃曾經是后宮第一美人,其實現在看上去也很美,只是憔悴的眼神和深陷的眼窩讓人看著心疼。

  我說出我想要去看看三叔的想法后,羊太妃似乎明白了什么,拿了一盒糕點給我,托我帶給三叔。

  三叔被軟禁在宮中東南角的一座別院,面積不大,且很破敗。

  門口只有兩人把守。

  聽說三叔武藝精湛,師父是非常厲害的武道宗師,二叔知道關不住他,索性就做做樣子。

  三叔是來見娘的,沒見到,他自然不會走。

  但羊太妃也被禁足在后宮,三叔若是硬闖后宮,那便是要命的死罪了。

  就不說繼盛年間宮中增添了多少高手,就說有趙演楊喚云這一對宗師夫婦守衛著長綏,就不是誰能撒野的。

  “太子殿下,這里不讓進。”

  “我來找我三叔的,讓開!”

  “可是監國吩咐……”

  “誰敢攔我,我讓我奶奶剁了他!”

  我呵斥著攔住我的侍衛,目中無人的邁進別院,然后只是尋找著三叔的人影,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很快,我就在一處湖邊看到了一個背影。

  湖是別院內的人工湖,已是一潭死水。

  那個背影雙手負后佇立在那里,就像一座雕塑。

  “三……你是趙長恭嗎?”我向他靠近幾步后停下。

  他緩緩地轉過身看著我,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

  我的心卻是驚了一下。

  他……

  好帥啊……

  就這一眼我就敢肯定,他是我小小年紀見過的所有男人里面……不,應該是所有人里面長得最好看的。

  被他這樣看著,我有些尷尬,趕緊將糕點盒拿起來。

  “羊太妃知道我要來,托我順道送過來的。”

  聞言,他的眼神亮了一下,迅速接過我手中的糕點盒,然后當著我的面打開。

  他吃了一個又一個,然后從嘴中吐出一個小紙條。

  朝紙條看了一眼,他的表現在瞬間發生了多次變化,像是痛苦,又像是遺憾。

  最終,變得堅定。

  他朝我微微躬了一下,然后朝里屋走去。

  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與我說一句話。

  “三叔好奇怪啊……”我默默地說著,一頭霧水的離開了別院。

  看到了,也就夠了。

  后來我聽徐鞍說起,原本老老實實在宮中待著的三叔要逃跑,二叔派了很多高手圍殺他,卻被他以一敵眾逃跑了。

  二叔還求助于我三叔公趙演,但趙演說我三叔沒犯錯,便任由三叔回到了吳東。

  再之后,太平了十二年的趙漢帝國迎來了慘烈的內戰。

  起因是羊太妃的死。

  那時候我還不知道羊太妃為何會死,后來才知道她是為了三叔不再受宮里的鉗制自殺了。

  后來發生的事,多數是徐鞍告訴我的,少數是史書上記載的。

  羊太妃死后,趙長恭一怒之下發起清君側除后黨的北伐,在吳東女王和妙音館的支持下,拜羊慶之為北伐大都督,趙漢南地數郡響應,并還得到了雪山派的支持。

  蕭洛風率軍在云荊郡阻攔趙長恭,只堅持了不到一月就被趙長恭打的節節敗退,直到退守到長綏。

  趙演夫婦鎮守長綏,和十二年前鎮守青峽谷一樣,令趙長恭再難寸進。

  此時的趙演和楊喚云已練成雙人槍陣,明櫻落與宮雪聯手都不是他們夫婦的對手。

  趙長恭不忍將士做無畏的犧牲,也不想與自己的三叔死戰到底,便提出來和趙演搦戰一場。

  徐鞍當時就在長綏城頭,據他所說當時的情況是這樣的。

  “長恭,你只是絕頂高手卻要與我搦戰,確實有膽色。”

  “三叔,你不用手下留情,如果有機會擊殺我,擊殺了便是。”

  “明知必敗還要戰,這是何意?”

  “我聽聞三叔當年總是能在與強敵交手時悟出槍法扭轉局勢,我也想試一試。”

  趙長恭當然不是趙演的對手,但出人意料的是,在戰斗中他成就宗師。

  趙演故而收手,贊道:“趙家這一代有我,下一代有你,你死了可惜。”

  趙長恭道:“我不怕死,但我怕爺爺和父親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江山被禍害掉。”

  “你信不過誰?”

  “我信不過太子,因為他還太小,看不出能力。我也信不過太后,她是有治國的才能,但外戚壯大,又是先朝皇室,于趙漢不利。我更信不過趙長信,他脾氣火爆,嫉賢妒能,監國期間更是胡作非為。乘風大概率斗不過他,若是他當上了皇帝,不是百姓之福。”

  “那你信誰?”

  “我信我自己。”

  趙演眼睛瞇了起來。

  趙長恭指著身后的大軍,道:“三叔別忘了,我是你親侄兒,是太宗皇帝名正言順的兒子!當年父親為了收復南周,將我送去吳東做質子,趙漢統一天下有我一份功勞。現在,我北上清君側,在南地是一呼百應。這是天意使然,是天意要拯救趙漢,讓我撥亂反正!”

  “三叔,沒打下去的必要了。我已晉升宗師,我聯合師父與宮雪掌門,未必不能與你和三嬸一戰。但無論我們誰贏誰輸,我們身后的將士能回家的就不多了。”

  “若不能改變點什么,這場戰爭便毫無意義。”

  趙演沒有動怒,只是平靜的沉思,良久后才問道:“你要怎么做?我需要你的決心。”

  趙長恭道:“趙乘風依然是太子。我還未成婚,余生也無需后宮。”

  那一天,我看著三叔在三叔公的護送下進宮。

  三叔騎在高壯的戰馬上,帥氣的臉龐上多了一些英武。

  三叔在我面前停下,下馬摸了摸我的頭,終于對我說了第一句話。

  “你幫過我,現在該我幫你了。”

  三叔登基后的做法和父親完全不同,他封羊慶之為鎮東大都督去對付海寇,并不是把來侵犯的海寇趕出去那么簡單,而是要羊慶之督造戰船,出海去直搗海寇的老巢。

  又封蕭洛風為平北大都督去對付夜丹遺族,并要蕭洛風盡管深入,哪怕行軍到雪山都行。

  但三叔對外事的重點還是放在西域,他封趙演為征西大都督,并隨軍御駕親征。

  十多年間,三叔七征西域,最終吞并了大月帝國的所有疆土,將東西方全部納入了趙漢帝國的版圖。

  三叔過世后,謚號武帝。

  趙漢武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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