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底,這還是趙澄自己種的因。
當年剛舉家搬到燕川城的時候,趙澄靠著穿越的知識很快致富,這陡然的暴富和小相爺的身份讓他無限膨脹起來,整一個吃喝玩樂大手大腳的東都惡少。
哪怕生意有進賬,也抵不過趙澄的高消費,不到半年趙澄就負債累累,又恰逢剛被啟用不久的父親再次被貶,深感危機重重,才洗心革面腳踏實地的重新做人。
春琴在四個婢女中年齡最大,性格也最為沉穩,趙澄便想了個主意封春琴為大丫頭,并和她約法三章讓她管理自己的金庫。
沒想到春琴很快進入角色,并且效果出奇的好。
趙澄他娘見春琴這般能干,便把后院的賬也交給了春琴來管,導致春琴在相府的地位直線上升,連老管家見了她都會親切的在春琴后面加上姑娘二字……這樣一來,本來就不懼趙澄的春琴更加有底氣了,反倒讓趙澄面對她時越來越畏懼。
“守財奴!”
“母老虎!”
“小摳鼻!”
“……”
每當要不到錢的時候,趙澄總會爆發出他驚人的詞匯量。
趙澄也難得和春琴廢話了,問道:“那你能給多少?”
春琴想了一下,道:“對方都找上門來了,我也不讓你難做,總不能他說多少就是多少,零頭抹了,我就給你一萬兩!”
“呼……”
趙澄發出了外人不易察覺的呼氣聲,心里的石頭落了地。
在來之前他對能要到多少錢是有預估的,一萬兩已經稍稍超出他的預估了,看來剛才自己故意發火還是有用的。
裝修款已經談好是八千兩,春琴給一萬兩,還能落得個兩千兩私房錢,嘿嘿……
畢竟是咱提拔起來的大丫頭,多少還是向著點咱不是?
“拿錢!”趙澄對趙五擺擺頭,趙五立即屁顛屁顛的來到春琴面前,一臉討好的笑。
“春琴姑娘又圓潤了啊,看來最近吃得好睡得香!”
春琴愣了下,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斜著眼看向趙五。
趙澄則恨不得挖個坑把他就地埋了!
大哥你不會說話就別說啊!
連奉承個人都不會,白癡!
春琴走進屋里,一會兒拿著一疊銀票出來,道:“原本是給你一萬兩,扣掉你上月的欠款三千兩,給你七千兩。”
“啥玩意??”趙澄整個人都不好了。
“欠款!我們說好的,當月欠的次月結!這是規矩!”
七千兩……那我自己不是還得倒貼一千?
趙澄頭搖的跟撥浪鼓似的,連忙道:“這還沒到月底呢,我月底再補上這三千兩!”
“主子!”春琴嚴肅的說道:“你在外面那么多生意,雖然都是冬畫鄭紅袖她們和我直接過賬,但以你這德性,不可能從中沒撈油水。”
“我……我自己的生意我撈自己的油水干嘛?”
“你看看你說這話都沒底氣!你就是這樣的人!”春琴冷哼一聲,道:“反正不夠的錢你自己再去想辦法,我就不信你小金庫里缺這三千兩銀子!主子你也別怪我,丞相出去這么久了,估摸著也快回來了,到時候兩百府兵跟著回,吃吃喝喝的開銷都得花錢,我不摳緊點能行嗎?”
“還有上月,看在冬畫救姐心切的份上,我冒著被夫人責罰的風險給你拿了地契和金銀,說明我不是個不懂變通之人。”
“你放心吧,咱倆成親后,我會給你空間,睜只眼閉只眼讓你有小金庫,只要不太過分就好,男人嘛……在外應酬,兜里的錢就是底氣……這道理我懂……”
“等等等等,你先等等……”趙澄本來聽得很感動的,陡然間發覺畫風變了,忙問道:“你說啥成親?啥空間?都啥意思??”
春琴道:“夫人和我聊過了,主子明白什么意思。”
趙澄愣道:“我是明白,但你們聊開心了,不能都不通知我一聲吧?”
“看主子這態度,是不喜歡我?”
“這和喜不喜歡沒關系!”
“主子常說夏棋秋書冬畫她們還小,可我不小了,我都十九了……”
春琴垂下頭看了眼自己的身體,認真的說道:“這幾年我管著主子你和相府大部分的錢,經手著相府的賬,主子難道以為我這一輩子還能離得開相府?主子若愿意,是妻是妾我不在乎,那是我的命。若不愿意,我也只能在這庭院孤獨終老……”
“春琴……”趙澄走過去握住大丫頭的手,嘆道:“沒想到你承受了這么多,真是苦了你了……”
“奴婢不苦,只希望能夠得到主子的理解。”
“我理解你!”趙澄認真的點點頭,壓低聲音說道:“少扣一千兩好不好,給我八千……”
……
趙澄頭上頂著苞來到前院,趙五邊走邊對著那坨苞吹氣,一副體貼主子的感人模樣。
趙五嘆道:“春琴姑娘真狠吶!給八千就給八千,非要換成銀子往你頭上砸!”
“不怨她!她那么情深意切的和我聊感情,我卻和她談錢……”
趙五道:“渣男。”
趙澄怒道:“還不都因為你!!你不說她胖,她會想起這三千兩嗎?”
“主子你記錯了,我說的是她圓潤。”
“圓潤比胖更傷人好嗎?!!”
趙澄忍無可忍,追著趙五滿前院踹:“我說你是個球你高興嗎?!白癡!!你滾好不好?換個趙四或者趙六來!!”
“主子我這名字本來就取得很隨意,我可以改名的。你要喜歡,我現在就可以變成趙四!”
“你去死!”
追著打著到門后,剛好冬畫走了進來。
“趙五!你又惹主子生氣!小心我給春琴姐姐告狀,讓她扣你工錢!”冬畫二話不說就數落道。
趙澄停下,一把將冬畫挽進懷里,道:“還是我冬畫最好,長得漂亮,辦事能干,還從來不惹我生氣。”
“是嗎?”冬畫笑著朝身后望去:“有我姐姐漂亮能干嗎?”
“姐姐?采娥不是在書屋嗎,她也來了?”
趙澄愣了下,順著冬畫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羊采娥走了進來。
一月未見,趙澄的眼睛頓時一亮。
此時的羊采娥著裝素雅,眉眼間畫著淡淡的妝,隨著她邁進門檻,輕柔的微風便把她的體香送了進來。
趙澄吸了一口,一發入神。
頓時只覺眼前這女子,比一月前更有韻味。
于絕色中,多了一絲書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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