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長生錄:老天讓我當反派 > 第一百四十九章 云暮樽
  碧珠婆婆一死,她的琉璃水缸便失去控制,跌落下來,正好被姜望拿住,接住那五色魚。

  直接頓在她已看不出人樣的尸體上。

  失去了主人、又被當頭罩住的五色魚,也有些迷茫,在無水的琉璃水缸中亂竄。

  那數十張符篆接連撕開的法術亂流漸漸散去。

  腳下奔涌的激流,也在迷界的規則下四瀉流散,不知將流去哪里。

  迷界,惑世。生死皆迷,往來有惑。

  對出現在這里的每一個生命來說,此界都是殘酷無情的。

  而渾身是血的姜望,立在空中,雙手垂下,血珠不停滴落。

  在剛才的轟擊中,他拉滿了力量進攻,完全沒有顧及防護,一雙拳頭上鮮血淋漓,把自己的指骨都打出來了。

  但他只覺得暢快!

  碧珠該死!

  無論她有什么傷心的往事。

  無論她對竹碧瓊是不是真的有感情。

  都改變不了她該死的事實。

  在囚海獄,挪開那扇石門之前,姜望的那個問題,是給她的最后機會。如果她真心真意的要救竹碧瓊,一切還可以回頭。

  在那個問題之后,姜望就已經決意要殺死她。

  她在天涯臺的種種表現,更是讓姜望的殺意暴烈到極致。

  無論過了多久,他都會來殺這個老虔婆。

  但最好是現在!

  百拳打得萬念開!

  手刃該殺之賊,血洗切身之恨,當得起一句酣暢淋漓。

  這時候,長相思釘著龍頭拐杖往回沖。孕生劍靈的長相思,顯然要比失去主人的龍頭拐杖強大,雖是被龍頭拐杖帶走,但此時回來,已經牢牢占據上風。

  沖至姜望面前,它還獻寶式的鳴嘯了一聲。

  姜望隨手歸劍入鞘,一把抓住這根龍頭拐杖,手上的鮮血滴在拐杖上,不顧其掙扎,強行調動道元,將這根龍頭拐杖從頭到尾“清洗”了一遍,又以神魂焰花灼燒,徹底洗去碧珠婆婆的神魂烙印。

  龍頸之處,陰刻有“行思”二字,倒是不知何解。

  但掌握龍頭杖,便知其功用。此杖乃馭獸之寶,慣能壓制獸類。碧珠婆婆之所以能輕松反制姜望以匿蛇控制的海獸,之所以能夠操縱各類游魚,很大程度上就是倚仗此寶。

  姜望以神魂之力,在這行思杖上留下自己的烙印,心神一動,已經對那五色魚有所感應。

  他此時方知,先前他面對這五色魚的警兆并非無由而生。

  此魚刀槍不入,生命力頑強,速度極快,獠牙極鋒利,這些姜望都是見識過的。

  最可怕的地方,其實是它利齒中藏有毒液,劇毒非常,可謂“受一魚吻而必死”。

  只不過因為毒囊較小,每毒殺一次目標,就要休息一月,才能養回來。

  五色魚是碧珠婆婆的殺手锏,輕易不出。方才的戰斗中,她也是在最危急的關頭,才將這條五色魚放出來攻擊姜望。

  重玄勝的七玄寶衣其實非常珍貴,當初王夷吾以無我殺拳都未能打破,第二拳只能避開寶衣,選擇擊打頭顱。

  但現在卻被這五色魚一口咬破,失了靈性,繼而又在諸多符篆混雜的法術亂流中,被撕得爛碎。

  可以說,這條五色魚,就是姜望殺死碧珠婆婆之后得到的最大收獲了。但這魚如何養,還需要好生研究。

  此外那裝水裝魚的琉璃水缸,也是一件寶貝。

  依樣將其煉化、留下神魂烙印后,方知它并不是什么水缸。此寶名為云暮樽,是一方水樽。價值在于養魚、蓄水,養的是珍奇之魚,蓄的是精華之水。可惜現在樽中水傾瀉一空,樽中魚也紛離四散,早已不知去處,獨剩一條五色魚。

  除此之外,再無其它收獲。碧珠婆婆身上最珍貴的那顆比目魚眼已經毀壞,而她的儲物匣早在亂拳中一并被打碎,姜望當時顧不得、也不肯留手半分。

  再者說,在當時的情況下,若有能用得上的,她也不會留著不用。想來不會有比行思杖和云暮樽更珍貴的東西了。釣海樓的獨門功法之類更是不必想,即使她隨身帶著,釣海樓也自然有法子保守秘密,不使外人習得。

  姜望隨手聚了一些普通的水置于云暮樽中,暫且這么將就著。之后有時間,再與五色魚找些伙伴。

  將云暮樽縮成拳頭大小,收進懷里,其間有五色魚這等活物,倒是不好放進儲物匣。

  能夠在儲物匣那等空間里生存的活物,少之又少,姜望不愿拿五色魚冒險。

  他這邊已與碧珠婆婆殺出勝負來,早先聚攏的那些海獸,仍在外圍傻呆著。水泡倒是破滅了,神魂匿蛇重新將它們掌控。

  本著不浪費的原則,姜望并未將它們如何,只是放任散開游蕩,自己則稍稍清洗了一下自身,從儲物匣里取一身干凈武服換上,只身便往浮島去了。

  殺碧珠婆婆用去了太多時間,他需要在浮島調理一番,以免異化之厄。

  ……

  丁未區域的浮島,占地并不小,面積與有夏島相差不多。浮于半空。

  姜望飛行過來的時候,因為方位不同,看到的是這座浮島的側面,遠看好像一只側放的大饅頭。

  調整自己的方位之后,與這座浮島在同一平面上,才算看清楚它的模樣。

  如果不是底下并非海面,瞧來與一般的島嶼倒是沒什么區別。

  最大的不同,大概在于浮島上矗立的兩根高大華表,蓮花底座,刻梅枝纏柱,石柱頂上雕有傳說中的神獸望天吼。

  此神獸有守望之習,常常對天咆哮,上傳天意,下達民情。

  華表上的石雕也是坐地望天,呼應傳說。

  毫無疑問,兩根華表之間,就是進入這座浮島的門戶。

  雖然旁的地方看起來也沒什么遮掩,但直覺告訴姜望最好不要去貿然嘗試。

  與想象中的戒備森嚴不同,華表附近甚至連守衛也沒有。

  姜望飛落浮島,也沒有什么人來盤問。

  倒是華表后面不遠處,是一個寬闊的白石廣場,不少修士盤坐其上。顯然都是在調理自身,避免異化之危。

  在降落浮島的瞬間,姜望就感受到了不同。

  浮島之上仿佛獨成一界,山高水低,秩序儼然,與迷界完全不同。置身其上,仿佛回到了現世。

  姜望停了一下,見始終沒人搭理,也便不多說,徑往白石廣場上走。

  他走過去的時候,白石廣場上正好有個人走出來。

  大概是看到姜望表情里的迷惑,隨口便道:“島上有一千多個警戒法陣,如果是海族過來,早就觸動警報了。倒不是疏忽戒備。”

  他的眼睛細長,有些狡猾的感覺,說起話來滔滔不絕:“新來的?”

  應該是察覺姜望身上并未有接引外樓的痕跡,于是又補充:“跟隊伍失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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