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長生錄:老天讓我當反派 > 第一百零四章 觀彼
  想不到姜望這樣的天驕人物,竟然像鄰家哥哥一般平易近人,甚至還會羞澀……

  子舒瞧著低頭喝茶的姜望,一時浮想聯翩。

  釣海樓的諸位弟子小聲交談著各種雜事,李龍川已經做好了交代,正往姜望這邊走。

  許象乾正對著照無顏不停地展開話題。

  照無顏小口抿茶,基本不怎么接話,她也沒有接話的余地。基本上話茬都被楊柳接過去了。

  反之亦然。

  總之,明明照無顏才是被追逐的那一個。但從始至終“相談甚歡”的,只是許象乾和楊柳而已。

  釣海樓的大師兄陳治濤,就在這樣一片各說各話的氛圍里,走進茶舍。

  這是一個濃眉闊鼻、中等身材的男子,相貌普通,氣質敦厚。

  他明顯是剛從外島趕來,身上還帶著海風的氣息。

  “大師兄!”釣海樓一眾弟子紛紛站起。

  這時候難說大師已經在被抬往冰凰島的路上,倒不知作為釣海樓大弟子的陳治濤,此時過來是為什么。

  楊柳也趕緊從對照無顏的殷勤中退出,幾步迎上前去:“大師兄,你怎么來了?”

  陳治濤的表情很無奈:“正在附近辦事,聽說了難說大師的事情,便趕緊來看看。”

  “我當初還特意問過你,那狗屁難說大師是否真的指點過你,你怎么也沒否認呢?讓我丟了大臉,還連累照師姐一起丟人。”

  楊柳語帶埋怨。

  但正是這種埋怨,說明他對陳治濤的信任與親近。

  “照先生,對不住了。”陳治濤先對照無顏致歉,而后才對楊柳苦笑道:“他確實也指點過我,我怎么好否認呢?”

  照無顏只道不敢。

  許象乾斜睨著他,那眼神就像看一個騙子,但并不說話。

  “他就是一個騙子!能指點你什么!”楊柳表現得有些激動。

  其實主要是為了告訴照無顏——你看,這事真的不怪我,我也是被自家大師兄坑了。

  陳治濤略顯尷尬地說:“他說我遇到當前的關卡,不要灰心,熬一熬就能過去。后來……果然熬過去了。”

  “這算什么指點!”楊柳皺眉道:“這種看似正確實則無用的廢話,隨便找個人都能說了!”

  他現在倒是能判斷真偽了。好像已經全不記得他口口聲聲“振聾發聵”的時候。

  陳治濤沉默了半晌:“神臨之后我再也沒有見過他。我也沒有想到,他一直在騙人。”

  此人旁的不說,脾氣是真好。堂堂神臨強者,又是宗門大師兄,對楊柳的指責卻一點也不生氣,反倒耐心解釋,頗有“理大于人”的感覺。

  “唉。”楊柳嘆了口氣:“這也不能怪師兄你。只能說咱們心眼太實誠,對人沒有防備心理。不像有些人是陰謀詭計里泡出來的,輕易能夠嗅出味道來。”

  他這話越說越變味。倒似李龍川、許象乾能揭穿騙子,是因為自己本身也壞得流膿一般。

  許象乾下巴一抬,就要開罵。

  陳治濤先一步攔道:“師弟不可這樣說。齊國的幾位道友為我近海群島揪出害群之馬,還海上一個干凈。咱們都要承情。”

  說罷,他還特意對李龍川、許象乾行了禮,甚至也沒有忘記把姜望捎帶上,可謂禮數周到。

  姜望在近海群島并無勢力,因而沒有說話。

  許象乾則仔細瞧著陳治濤的表情,似乎想要判斷他這番話,到底是表達感謝,還是宣示主權。

  李龍川輕笑道:“陳兄何必如此客氣?冰凰島也在近海,許多李氏族人,常年累月生活在此。近海群島是李某的第二個家鄉,為家鄉出一份力,再應該不過。”

  陳治濤把他當外人,他則堅持這里也是他的家鄉。

  就像這么多年來,釣海樓和齊國來海上經營的各大世家一樣。

  這是一個宏大的縮影。

  后者想深深扎下根來,前者拼命抗拒。

  陳治濤不置可否,又道:“難說大師行騙之事,雖然與我釣海樓無關。但我未能及早澄清議論,也當負起責任。釣海樓作為海上魁鰲,更有維護公理的義務。這樣,楊師弟你傳出話去,歷年來所有被難說大師騙過的人,只要能拿出相關證據來,我釣海樓一律幫忙補上損失。上不封頂!”

  竟是把李龍川的措施,另用了一遍。且自掏腰包,更顯大氣。

  這個“上不封頂”沒有什么意義,因為也沒幾個人有膽子來哄騙釣海樓。封不封頂,也都是難說大師騙人的那些了。但說出來就很好聽,很氣派。

  李龍川倒是沒有說什么。在近海群島做任何事情,都不可能繞過釣海樓去。釣海樓會來分離冰凰島的影響,不讓石門李氏拿到最多的好處,也是可以預料的事情。

  他只要拿好最先一波名聲,就已經是賺到。現在只是賺多賺少的問題。

  而且修行世界,畢竟強者為尊。

  此刻在場眾人里,他和許象乾、姜望,都是神通內府。陳治濤卻已經是神臨強者。

  嚴格說起來,雙方并不在一個層面上。

  釣海樓二十四位實權長老,分為四上、八中、十二下,等階分明。

  竹碧瓊與海宗明都是實權長老,但也都在下位。

  陳治濤現在就已經有神臨修為,便算是再無寸進,將來最少也是一個中位實權長老。當然,他更有可能的位置,是將來的釣海樓之主。

  李龍川真要跟他較勁,也只能碰壁。

  唯獨許象乾是個不肯受氣的,當即便冷哼一聲:“拾人牙慧!”

  嘲諷之意,溢于言表。

  楊柳陰惻惻道:“姓許的,你是不是覺得我大師兄的修為也是假的?也想試一試?”

  這一試,許象乾后果難料。

  許高額又不傻,不會硬著頭皮去撞墻。只哈哈一笑:“我以為只有三歲小孩打不過會找家長,沒想到釣海樓里出奇人!”

  楊柳頓時大怒:“誰打不過誰?忘了你的門牙?”

  許象乾冷笑:“想什么呢,楊姑娘!你左眼上的腫還沒消多久吧?”

  “你說誰是姑娘!”

  這兩人頃刻又吵成一團,吵得人耳朵疼。

  陳治濤本人倒是八風不動,看著許象乾,孰無怒意,只微笑道:“三人行,必有吾師。擇其善者而從之,其不善者而改之。許兄弟是書院弟子,這道理該比我懂。”

  這份坦然大氣,格局上的確比楊柳強上不少。

  姜望默默地觀察著這一切。

  陳治濤是釣海樓,楊柳亦是釣海樓。

  雄踞海上的強大宗門,就是由各種各樣的修士組成。

  他們性格各異,能力不同,但必然有某種共同的特質,將他們統一到一起。而后才能搏怒海,斗激流。

  敢立天涯臺,天涯釣龍。

  姜望不說話,但他在用他的方式,更深入地了解釣海樓。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略有可惜的是,陳治濤此來,只是簡短一晤,沒辦法叫人看到更多。他似乎只是半途聽說消息,過來順手處理一下難說大師事件的惡劣影響,而后便匆匆離去。

  也不知是什么樣的事情,令他這種層面的強者,也奔波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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