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霄折返回去,進了室內,只見小丫頭趴在窗邊,正靜靜地看著窗外的芭蕉和翠竹。
“看什么呢?”
徐云霄湊過去問。
徐安然指著芭蕉葉后,墻面上垂掛的綠蘿,說道:“從房檐上掉下來的,也不知道栽了多少年才有這樣的根莖,可以下垂這么長。”
“都說成國公府是前朝的惠王府,那曾經燕歸堂里住著的人是誰呢?”
這個問題,可把徐云霄問住了。
他道:“我研讀《大魏國史》,從字里行間看出,惠王原本是有一個深愛的女子。”
“找人詢問后得知,女子被迫嫁與他人,成親當日自縊身亡,當時已經有了身孕。”
“惠王也因此一蹶不振,常年臥于病榻,連親事也未能成。”
徐安然十分吃驚:“還有一國王爺也護不住的女子嗎?”
徐云霄垂眸,看著懷里的嬌嬌,心想他不也在處心積慮護著嗎?
徐云霄道:“應該跟當年蕭帝的寵妃,高貴妃有關。”
“那個女子是高貴妃的妹妹,高貴妃為了讓自己的兒子當太子,要把妹妹嫁給當時的權臣吳青。”
“后來事情敗露,皇上為了給惠王一個交代就廢了她,連同她的兒子也一并不受待見,沒過多久母子倆都病死了。”
“蕭帝子嗣不豐,后來死于班師回朝的途中,皇位就落在了惠王的身上。”
徐安然驚訝地張了張嘴,不知道如何評價這段往事。
她覺得祖母應當是最清楚的。
便道:“如果蕭太子沒有被抹殺在史記中,那么惠王就是聯合外臣謀朝篡位了。”
但站在她面前的,卻是新朝皇帝的兒子。
氣氛一時凝住。
徐云霄看著垂落下來的綠蘿,從房瓦的縫隙中落下一束光,淺淺地照進這陰暗的一面墻上。
安然不應該看見這一幕的,可她卻清楚地看見了。
若有一日,真相大白,不知她是否能夠承受,自己的父母死在皇權爭斗下。
徐云霄輕輕地摟住她道:“想查什么就去查吧,你有知道真相的權利。”
“但我不會讓惠王的遺憾重演,你也絕不會成為皇權爭斗的犧牲品。”
徐安然并不怕那些,但她知道,有些秘密剖白了,真相就會變得很殘酷。
她是能接受的,就是不知道身邊的人,他們能不能接受?
這世間最殘酷的,莫過于大仇未報卻已身死,她經歷過一次,再沒有什么可以阻擋她向上攀爬的決心。
總有一日,她要將所有企圖暗害她的人,都踩在腳下。
徐安然緊緊地摟著徐云霄道:“幸好你是瑞王。”
幸虧他是,所以她的選擇就是心之所向。
倘若他不是,她未必會活成這般輕松愜意,或許沉于算計也不一定。
但,上天還是厚待她的。
徐安然卷縮在徐云霄的懷里,閉上眼睛感受著這一刻的心安和美好。
徐云霄抿著嘴角,目光深情地望著她,知道她在尋求安全的庇護,卻毫不猶豫一頭扎進他的懷里來,這已經表明她無所畏懼的態度和堅定的選擇了。
“乖乖,再抱下去,我都舍不得走了。”
徐安然笑著道:“那就不走了。”
徐云霄道:“我是愿意的,就怕你不愿意了。”
徐安然抬頭看著他,眼眸亮晶晶的,透著一絲容易擦覺的狡黠。
她偷襲地想親了一親他的下巴,誰知道徐云霄預判了她的動作,微微垂首,兩個人的唇瓣輕輕地碰在一起。
特別柔軟的一瞬,甜膩的氣息直入心間,剎那翻涌,兩個人都愣了一下。
徐安然隨即一把推開他,羞惱道:“三叔,你使壞!”
徐云霄望著她羞逃的背影,想說他要的結果不是這樣的。他只是想逗逗她而已,畢竟偷襲這種事情,成功一次就算幸運了,她還想來第二次?
他輕輕地觸摸著唇,無奈地笑著,眼底蕩漾著一抹春色。
這邊跑遠的徐安然還在揉搓著唇,不是嫌棄,是炙熱。
她羞澀地紅了臉,目光卻瀲滟地泛著水光,腳步也快極了,生怕別人發現似的。
好不容易跑到益清山莊,看見常嬤嬤那狐疑的目光,徐安然抬手捂住了臉。
天吶,她明明要回梧竹幽居的,怎么跑到祖母這里來了?
看到徐安然羞惱的樣子,常嬤嬤笑著道:“六姑娘不是去了明安堂嗎?這么快就回來了?”
徐安然不好意思地道:“我替我娘送糕點給三叔,就回來了”
常嬤嬤一副了然的樣子,原來是去見三老爺了。
怪不得,那小臉紅彤彤的,眼睛里更盛滿嬌羞,真是艷光四射。
現在還不滿十四呢,若是及笄了,怕是京城第一美人也不為過了。
他們家三老爺和老夫人這眼光,好得沒話說。
常嬤嬤連忙迎著徐安然進去,笑著道:“老夫人午睡還沒起呢,姑娘先坐一會,我去給姑娘做一碗玫瑰露來。”
徐安然不好意思地坐下,這是便聽見祖母在里間喚她:“然然來了?”
徐安然走進去,見祖母已經坐起來了,便拿了衣服準備給她穿上。
崔老夫人捏了捏她羞紅的小臉蛋道:“你三叔欺負你了?”
崔老夫人不說還好,一說徐安然就想到三叔使壞地低下頭,她毫無防備地親在他的唇瓣上。
軟軟的觸感,可溫熱的氣息卻仿佛鉆進她心里一樣,讓她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對他,果斷跑了。
這會子回想,更是羞得鉆進了崔老夫人的懷里去,弱弱地道:“沒有。”
崔老夫人瞧她這沒底氣的樣子,樂呵呵地笑道:“怕什么,你三叔也算是個美人,他欺負你,你就欺負回來就是了,反正不能吃虧。”
徐安然驚呆了,滿目愕然。
常嬤嬤進來,哭笑不得道:“老夫人可不能教,會教壞姑娘的。”
崔老夫人見安然真的聽進去了,頓時哈哈大笑道:“我就說這丫頭傻,被云霄吃得死死的。”
“她竟然還真的去想了。”
崔老夫人說著,又笑了起來,下床都不用安然攙扶了,自己麻利地把衣服穿好。
常嬤嬤看著安然可憐的小模樣,笑著過來攙扶她道:“姑娘別聽老夫人瞎說,她逗你玩呢。”
“老夫人年輕的時候啊,就喜歡這么逗人玩,想不到老都老了,這壞毛病還是改不掉。”
崔老夫人不服氣,說道:“我做的媒,哪一個不好?”
“就是我親眼看見的有情人,好多都已經相攜白頭了。”
“也就是當年高家那丫頭,可惜了點。但她和蕭正卿是兩情相悅,那個時候我們都還年輕著呢,誰能想到一個出征后,另外一個就被逼死了。”
真是想什么來什么,徐安然聽得耳朵豎起,連忙站起來問問道:“是前朝高貴妃的妹妹嗎?”
崔老夫人和常嬤嬤對視一眼,兩個人都很狐疑。
這丫頭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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