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然一開始沒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睜開眼就能看見三叔那張溫潤如玉的面孔。
直到他的手捋著她的鬢發,一下又一下地順到耳后,肌膚上的觸感讓她警覺,她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三叔的腿上。
她一下子坐了起來,緊張道:“三叔,我沒事了。”
徐云霄看著突然空了的手,悵然若失。
他站起來道:“今夜我去七賢樓,你在這里休息。”
徐安然嚇得連忙找鞋穿:“不行啊,這是三叔住的地方。”
“我回碧波小筑就好。”
她穿好鞋子,跑去看了一眼窗邊,發現外面黑乎乎的,都不知道什么時辰了。
她再回頭,就看見他那背部干透的血跡,眼眶頓時紅了。
“回來都還沒有人給你換藥嗎?”
“解樂呢?”
徐云霄放低語氣道:“安王更需要他的治療。”
徐安然生氣道:“憑什么?他就是斷了一條腿而已。”
“噗。”徐云霄忍不住發笑。
這話要是讓安王聽到,他會被氣死!
徐云霄朝徐安然伸出手:“過來。”
徐安然走過去,小心翼翼地問:“要我給你換藥嗎?”
徐云霄倒是想,可在馬車里她看見青林處理傷口就已經嚇哭了。原本想逗弄他的心思也歇了,他道:“藥已經換過了,是衣服沒來得及換。”
徐安然道:“那快去換吧,我去叫青林來。”
她說完,急匆匆地跑出去,沒過一會就把青林喊來了。
她站在門口遙遙地看來,欲言又止,眼底滿是擔心。
徐云霄只覺得心口那一片柔然被悄悄地撥動著,滋生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幸福感。
他道:“你若是不想走的話,我換身衣服就來陪你。”
徐安然連忙道:“不了,三叔早些休息吧。”
末了,又忍不住叮囑道:“就算是為了瑞王殿下,三叔也要多愛惜自己身體。”
徐云霄頷首,眼底滿是柔光。
徐安然擠出一抹笑容,這才告辭離去。
只是都快出院子了,還是忍不住回頭,似乎想確認著什么?
看到這一幕的青林不忍道:“三爺還不告訴六姑娘真相嗎?”
徐云霄目光頓時一暗:“皇上那邊已經起疑了,越是這個時候,越不能露出端倪。”
青林聞言,只好作罷。
……
蘇州。
沈夫人接到崔老夫人的信,告訴她可以相看然然的親事,言語中透露出可以和沈家結親的意愿。
沈夫人高興極了,她把然然當成親生女兒,若是然然能嫁到娘家來,她就可以請娘家人幫忙照顧了。
想到這里,她便去找自己的大嫂姚氏商議。
誰知道姚氏卻故意問是不是徐家大房的女兒,言下之意,她的兒子只有國公爺的女兒才配得上,像他們二房是沒有資格的。
京城的變故沈夫人現在也不知道,自然是沒有答應的。只是心中氣憤大嫂竟然看不起她的女兒,當場便將這門婚事作罷。
可回到住處越想越憤懣,徐煥回來,見母親悶悶不樂的,便問道:“娘,怎么了?”
“你今天不是回外祖父家,怎么不高興?”
沈夫人原本不想告訴兒子的,可一想到兒子和大侄子沈墨走得近,便道:“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你記在心里就行了,日后就算玩笑也不要說給沈墨聽。”
徐煥越發好奇了,連忙道:“什么事?”
沈夫人道:“你祖母寫了信來,讓我在蘇州看著給然然挑一門好親事,言下之意,便是你大舅舅之子沈墨。”
“誰知道我今天跟你大舅母提起,她竟然暗示說你妹妹配不上沈墨,她們家就算要娶也是娶徐家大房的女兒。”
“你大舅母這樣,這門婚事只能作罷,你以后切莫拿你妹妹的婚事和沈墨開玩笑,要是讓你大舅母知道了,還以為你妹妹要賴在他們家呢。”
徐煥聽后,氣憤極了。
“大舅母目光短淺,向來見利忘義,這樣的人怎么能當妹妹的婆母?幸虧她今天拒絕了,不然豈不是害了妹妹?”
“娘放心,我一個字都不會和沈墨提。”
沈夫人聽后,眼底總算恢復些許光彩,人也有精神。
她心里也開始感激徐云霄,幸虧他想得周到,自己和兒子沒有住到娘家去。
不然就算父母和兄長不說什么,看大嫂的嘴臉她也是住不下去的。
沈夫人給兒子捋了捋衣襟,說道:“去溫習功課吧,我去給你祖母回信。”
徐煥也想給妹妹寫信,便道:“好,兒子這就去。”
第二天,沈夫人看見放在案桌邊的信和兩個小玩偶,一個是小蜜蜂的,還有兩個會活動的角,一個是小兔子的,還背著一根胡蘿卜。
這是兒子給女兒準備的禮物呢。
她忍不住“噗嗤”地笑了起來,裝在袋子里,一同叫下人捎去京城。
與此同時。
京城這邊,波云詭譎的暗涌不止。
皇上抓了一批人,供出的幕后主謀是一個貪官汪弘,皇上將他下了大獄,并迅速抄家問斬。
看似雷霆之怒,實則像是盡快了結這個案子。
但眾人在細查汪弘時,發現他竟然是張駙馬舉薦的官員。
這下別說是公主府,就是張家的聲譽都備受影響,只是皇上沒有追究,這件事到是不了了之了。
在刺殺發生后的第二天,徐云霄就帶著崔老夫人和徐安然搬回了成國公府。
江慧茹自然是跟著的,但她的目光始終都在徐云霄的身上,恨不能上前同他說上幾句話。
等回到成國公府,更是不等崔老夫人安排,直接就住回籬園去了。
現在成國公府東苑已經空出來,江慧茹不是不知道,但還是做了這樣的選擇,目的可想而知。
就連在籬園養傷的徐安舒知道了,也忍不住和徐安然道:“我都想搬去明安堂和祖母一起住,你說她怎么好意思的?”
徐安然道:“她之前就住在籬園,現在回來也無可厚非。”
徐安舒道:“可之前三叔請她來算是照顧我們,現在三叔自己都傷了,她怎么好意思的?”
徐安然卻在想,都說近水樓臺先得月,看來江慧茹是想不計一切手段跟三叔在一起了?
不知為何,她覺得心里悶得慌,真想做點什么發泄一下才好。
好不容易鎮靜下來,徐安然和徐安舒一起去明安堂請安時,便聽見那里鬧哄哄的,幾個婆子正在竊竊私語。
徐安然沒好氣道:“你們在說什么?”
那些個婆子見徐安然來了,連忙各自收斂,其中一個站出來道:“回稟六姑娘,守西角門的秦婆子來說,大姑娘跪在外面,想要求見老夫人呢。”
徐安然意外道:“她怎么還有臉來?”
“可不是嗎?連大老爺都沒臉來呢,她算什么東西?”
提到徐大老爺,徐安舒眸色一痛,不愿意再聽下去,率先走了。
徐安然道:“不必去回稟祖母了,就說是我說的,大姑娘做了什么心里有數,再敢來驚擾祖母,我讓她連側妃都做不成。”
“奴婢這就去。”
徐安然眼底滿是寒意,徐安菲還以為,這成國公府是她想進就能進的地方嗎?
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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