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小說 > 千金寵 > 第43章 戲子
  “是他?”

  “誰啊?”

  “這你都不知道,他就是玉瓊班的名角魏紫,外號花下客,因為戲唱得好,還是大武生呢,深得許多達官貴人的喜愛,誰家有宴會都會請他去唱戲。”

  “呀,竟然是戲子嗎?”

  “噓,別說話了,他可不是一般的戲子。”

  但還不是戲子?有什么不敢議論的,大家面上不說,心里何嘗不是這樣想的?

  眼底積蓄的恨意都快奪眶而出了,徐安菲忍無可忍地看向徐安然,她竟然敢這樣算計她,那個男人,是戲子!

  徐安菲絞爛了手帕,眼神凌厲如刀,心頭好似燃起了熊熊火焰,但凡那個魏紫敢胡說什么,她就把徐安然扯出來,她是長姐,為了妹妹的安危前去試探,想必也不會有人怪她的。

  她想著,嘴角噙著一抹冷笑。等對上徐安然的目光時,她怨憤地盯著,想死嗎?那就一起好了?

  徐安然撇開視線,懶得理會徐安菲的愚笨。

  原來當一個人對另外一個徹底失去信任后,連帶著對她的事也心生厭惡,真是多看一眼都糟心。

  魏紫是來辭行的,但又不是。

  他已經換了一身月白長衫,外面罩了對襟鶴氅,腰上墜著壓袍的佩,頭上帶著蓮花銀紋頭冠,插著一根樸素的銀簪。前額墜著兩縷發絲,面容俊美異常,肌膚白潤如雪,眼尾上鉤,未語先笑。比在場不知道多少姑娘還好看,還要撩撥人,一時間竟成為了人人都想看的對象。

  怪不得人送外號花下客,他哪里是花下客,怕不知道多少人拜倒在他的衣袍下才是真的。

  三叔會不會也……

  徐安然連忙捏住臉頰掐了掐,她怎么又在想三叔和魏紫的事了,明明之前還是三叔和瑞王呢。

  都是男人不說,一個有權,一個有色。

  完了。

  徐安然想,她怕是再也無法直視三叔的眼睛了。

  那邊的魏紫對安慶公主道:“戲樓剛收拾好,來得晚了,還請公主見諒。我師父他老人家說,公主府對我們玉瓊班有大恩,特意讓來給公主殿下磕頭謝恩。”

  他說完,掀袍跪下,在眾人的目光中恭恭敬敬地給安慶公主磕了三個頭。

  戲子們,上為權貴玩物,下為百姓茶談。真正磕了頭,也不見得別人會感動。可魏紫就那跪下后,安慶公主的目光卻紅了紅,哽咽道:“你師父有心了,你也是個好孩子,快起來吧。先去前廳用膳,等用了膳早走。”

  徐安然突然有一種疑惑,魏紫的師父是誰?跟安慶公主是舊識嗎?會不會是宮里那位大太監魏東海?他也算得上是魏紫的師父了。

  魏紫起身,微微頷首。

  離開前看了一眼徐安菲,嚇得徐安菲一哆嗦,目光含羞帶怒,簡直潰不成軍。

  魏紫抿了抿唇,嘴角勾勒出清風般的笑意,可只有徐安菲知道,這個男人骨子里有多惡劣,竟然敢當著這么多人的面這樣看她?

  他怎么不看徐安然呢,他們不是認識?

  徐安菲身體僵硬著,心里對徐安然的恨意達到了無法抹平的高點。

  小張氏對這些一無所知,眼看宴會就要結束了,她便帶著兩個女兒準備離去。

  直到出了二門才想起來,徐安然在宴會上呢。腳步微頓后,小張氏還是走了,畢竟徐安然又不是她帶來的。

  張老夫人帶著徐安然在敞廳里等著徐云霄,見小張氏一行人離開后,才道:“怪不得你三叔要親自帶你來,她是你大伯母,臨走前都不問一句,真是沒有個長輩的樣子。”

  徐安然道:“死心了就不抱期待,也就傷不著我。老夫人別生氣,我祖母、我母親還有我三叔,他們都是真心疼愛我的,其中每一份疼愛都是無可替代的,但只要有一份,我便覺得足夠了。”

  徐云霄趕來時,就聽見小丫頭說出這么一句好像已經悟透了人性的話。

  他詫異地抬頭,張老夫人看見了他,有些不舍地幫安然整理了一下額前的碎發,想讓她看起來更精致些。

  隨即才道:“快去吧,你三叔來接你了。”

  徐安然訝然,心想她三叔不是送瑞王走了嗎?就在她狐疑時,徐云霄已經走過來了。

  看見他的那一霎,徐安然開心得眼睛都亮了,可隨即又有點哽咽道:“您不是要去送瑞王嗎?怎么來得這么早?”

  徐云霄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道:“只是送出門而已,你是不是傻?”

  徐安然輕哼道:“誰傻,我聽見的是送回去。”

  徐云霄抿了抿唇,眼底涌現一絲絲笑意,問著她道:“那你現在是不想走了?”

  徐安然道:“走是要走的,不然三叔回去怎么交差呢?”

  徐云霄道:“敢情是為了我考慮?”

  徐安然道:“我這叫投桃報李。”

  徐云霄和張老夫人見她小嘴不服輸的樣子,眼里的笑意越發濃了。

  最后徐安然和張老夫人辭行,張老夫人叮囑她有空就去張家做客,徐安然應了,跟著徐云霄走回前廳的時候,發現魏紫還在哪兒等著。

  三人上了馬車,徐安然疑惑地看向魏紫。

  魏紫用折扇輕輕敲著她的腦袋道:“今天幫你了這么大的忙,連臉面都豁出去了,你就沒有一聲謝謝?”

  徐安然揉著額頭,眼神幽怨。

  “你還說呢,目的達成了,你裝不認識她就行了,你還去看她。”

  “她現在肯定又驚又怒,不知道要怎么對付我呢。”

  魏紫道:“不怕,我會保護你的。”

  徐安然一臉嫌棄,坐得離魏紫遠了些,離徐云霄更近了。

  魏紫見狀,忍俊不禁。

  徐云霄看了一眼魏紫,魏紫的笑容僵住,隨即才喃喃道:“逗小孩子玩而已。”

  徐云霄沒有理會他的辯解,只是說道:“你后來去公主宴上,是故意的。”

  徐安然仿佛找到知己一把,下意識抓住徐云霄的袖子,高興地附和道:“就是吧,我也是這樣覺得的。”

  “當時我看見他火上澆油的樣子,尋思這人怎么不知道收斂呢?”

  徐云霄脧了魏紫一眼,說道:“收斂?他的確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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