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慎喝掉了解藥之后臉色明顯的好了許多,身體的顫抖也慢慢止住。
“他是不是用了解藥就完事了?”
“是。”宋實將手上的瓷瓶放到了桌子上,“大概再昏睡一會兒就好了。”
“那就不要讓他泡在冰桶里了。”蘇長樂轉身準備先出去,“你把他撈出來收拾一下,然后便出來找本郡主,本郡主有事情要問你。”
“是。”
蘇長樂轉身往外面走,聽著身后淅淅瀝瀝的水聲,是宋實把江慎從水里撈出來的聲音。
蘇長樂沒回頭看,一開門便看到阿珠一直都在外面等著。
“郡主,你的嘴角……”阿珠提醒道。
蘇長樂這才感覺到嘴角的傷口有些嘶嘶啦啦的疼,不過現在那個傷口已經結痂,不再流血了。
“沒事。”蘇長樂擺擺手,“我們先回去收拾一下吧。”
蘇長樂的頭昏昏的,身上也是不正常的熱度。
她從院子里面出來,遠處的朝陽剛好照到了她的臉上,日光溫暖明亮,把蘇長樂的心情也照的好了幾分。
蘇長樂回去換了身衣服,洗了把臉,又把管風寒的藥給吃了。
這一套下來的時間不長,宋實那里也將江慎的身上收拾好了,現在正在外面等著蘇長樂。
“叫他進來吧。”蘇長樂坐在椅子上,給自己倒了一杯甜水。
這一晚上的事情太多,她現在真的需要點甜甜的東西。
“是。”阿珠轉身讓宋實進來。
“說說吧,江慎這樣是因為什么,是誰給他下的毒?”蘇長樂問道。
“在我認識公子之前公子就已經中毒了,公子也不知道是誰給他下的毒,只不過會有解藥每個月給公子送過來。”
“那他為什么不吃?”蘇長樂疑惑。
“公子想知道,這個毒會不會要他的命,所以這兩次都沒怎么吃藥。”
“那那人給他下了毒,是不是要控制著他去做一些什么?”蘇長樂把甜水喝掉,抬頭去問。
但是宋實卻不回答了。
不過就算宋實不說,蘇長樂也能知道有人在控制著江慎。
“行了,他也差不多醒了,你先回去照顧他吧。”
“是。”宋實轉頭離開,往江慎的書房方向去。
蘇長樂看著他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郡主,看來郡馬是被人控制了,就是不知道對方要郡馬做一些什么。”阿珠有些擔心,“若是萬一郡馬是沖著郡主來的,那郡主豈不是很危險?”
“要是沖著我來的,我早就沒命了。”蘇長樂嘆了口氣。
她現在有些摸不清楚江慎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今晚他去殺方敘時,到底是因為方敘時對她打了主意,還是因為別的人讓江慎這么去做。
想著這些東西,蘇長樂的頭又開始暈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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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跟她說了?”
宋實一推開門便看到江慎正坐在書桌前面喝茶,他并沒有在床上昏睡,而那個解藥喝下去之后,也不會令人困倦。
“是,已經把公子想告訴郡主的話說了。”
“她反應如何?”江慎抬了抬眼睛。
“郡主沒有驚訝,她甚至都沒有過多追問就讓我回來了。”
“這樣啊……”江慎頓了頓,將頭轉到了窗戶上,“你去把窗戶打開吧。”
宋實走到了窗戶前面將窗戶打開,刺眼的陽光沒了窗戶的遮擋,直直的照到了書房之中,書房霎時間一片明亮。
江慎被刺得瞇了眼睛:“看起來天氣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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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么!”魏約緊盯著來報消息的人,直接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來報消息的人害怕的跪在了地上:“回……回大人,早上去風月小筑的人回來說,方大人遇害了。”
“蘇長樂呢!”魏約冷冷的道,“他們兩個死在了一塊嘛?”
“沒……沒有。房間內并沒有安平郡主的蹤跡,我們的人昨天晚上看到了郡主進去,但卻不知道她是什么時候消失的。”
“廢物!”魏約怒喝,“一群廢物!”
“還不快滾下去!”管家在旁邊踢了那來報信的人一腳,“這點事情都辦不好,你們都是干嘛吃的!”
那人連滾帶爬的出了書房,管家勸魏約道:“大人不必生氣,不過就是一個方敘時,就算死了也沒什么影響。”
“他死就死了!不過就是一個廢物,能有什么用!”魏約眼神冰冷,眉眼之中全都是狠戾,“兩次了,兩次了,兩次都沒有把安平這個臭丫頭給殺了,看來也并不僅僅是她命大了。”
“大人的意思是?”
“殺了她,徹底殺了她。”魏約頓了頓,“還有那些人,也都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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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敘時被害的消息一早便從風月小筑傳了出去,直到上朝的時候,長極殿下面的人全都在對這件事議論紛紛,而當大家看到了魏太常來的時候,都住了嘴。
倒是傅大人心情好像不錯,他上前拍了拍魏太常的肩膀:“魏太常不要太傷心,之前本官痛失兩位門生的時候,魏太常也這么勸過本官。”
魏約笑著瞥了傅大人一眼:“傅大人多慮了,這方敘時為今年春試榜首,如此人才突然被害,是整個朝廷的損失,本官當然心痛,難道傅大人不痛嘛?”
“痛啊。”傅大人點頭,“本官的心當然痛。”
魏約瞧著他虛偽的樣子冷哼了一聲,而此時陛下到了。
“混賬!”陛下狠狠地拍了下龍椅,“最近朝堂官員屢遭迫害,朕心難安,到底是誰膽子這么大,無法無天到這種程度,將朝堂是做擺設,竟然敢如此猖獗!”
“大理寺何在!”
“下官在。”蘇珩上前行禮。
“去查!務必要給朕查明白,到底是誰這么膽大,竟然敢謀害朝臣!”陛下說完,扶了扶額頭,“你們還有什么事嘛?”
“下官無事……”
徐公公看了眼陛下,轉頭對著朝臣道:“陛下因痛失棟梁而傷心,各位大人若是無事啟奏,便散朝吧。”
“是。”朝臣們說著,便向殿外走。
“蘇世子留下,陛下有事要與你說。”徐公公趕上了蘇珩,拉住了他。
蘇珩頓了頓,隨即跟著徐公公離開,到了長極殿的后面。
陛下連朝服都沒有換,他用手扶著額頭,聽著聲音道:“你來了。”
“下官參見陛下。”
“你就不必多禮了。”陛下嘆了口氣,沉聲道:“聽說那方敘時是在風月小筑那里被人發現的?”
“是。下官今晨聽到消息的時候便有所耳聞。”
“那是什么地方,你應該清楚。”陛下道,“方敘時他身為春試榜首,竟然自甘墮落,找到他的時候,他的房間里面還有一股熏香的味道,朕聽說那熏香可助興,看來他昨夜也沒做什么好事!”
“那陛下的意思是……”蘇珩問道。
“一個朝臣死在了那里,還滿屋的熏香味道,查下去也不知道會查出來什么,若是真是那些不三不四的事情,豈不是敗壞朝堂風氣!”陛下緩了緩道,“你先查別的案子,這件事這么不光彩,你待有空了再查,不值得你費心。”
蘇珩有些不懂,但還是道:“是,下官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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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宋實從蘇長樂這里離開之后,蘇長樂便一直沉默著思考。
“郡主,暗衛那邊有消息了。”阿珠從外面回來,直接道。
“怎么?”
“上次在別院刺殺郡主的人是魏太常派來的。”
“魏約,他為什么要殺本郡主?”蘇長樂想了想,但沒多久她忽然想起了什么,直接叫道:“阿珠去備車,我要見周一杭。”
“是。”阿珠急匆匆的出了門,待蘇長樂收拾好了之后,馬車也已經停在了門口。
蘇長樂坐在馬車上一路疾馳到了大理寺的門口,此時周一杭和蘇珩還沒有從宮中早朝回來,蘇長樂便在門口旁邊等著他們。
平常蘇珩都要比周一杭晚一點到大理寺,今日也是如此。
周一杭的轎子剛剛到了大理寺,便被阿珠直接將人拽了過去。這么早來找自己,肯定是有重要的事情了。
他一上馬車便著急的問道:“郡主,你這是怎么了?”
“昨夜方敘時算計了本郡主,應當是魏約想讓方敘時對本郡主做些什么。”
蘇長樂將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周一杭,不過只到自己去見了方敘時那里,關于江慎的事情蘇長樂卻并沒有說。
“看來是這樣……”周一杭也沉了臉色,“今晨方大人的死訊傳了過來,陛下命大理寺接手此事,世子被陛下留下應當也是說這事。”
蘇長樂愣了愣,試探著問道:“那陛下很生氣嘛,他怎么說?”
“陛下只是有些震驚,倒是魏太常并沒有激動,這方敘時是他的門生,現在人死了他卻沒有什么舉動。下官本來還有些不解,但郡主這么一說,下官便知道魏太常對于方敘時的死早已經有準備了。”
周一杭說著,忽然沉下了聲音:“郡主,下官斗膽想問……”
“不是,”蘇長樂認真道,“方敘時不是本郡主殺的。”
周一杭暗暗的松了口氣:“下官知道了,那昨夜的事情,郡主可要讓世子知道?”
“看哥哥什么時候查到我這再說吧,今日來找你是有別的事情。”蘇長樂沉聲道:“你現在馬上去趟詔獄,與盧夫人說盧靜言被刺殺的事情。”
“郡主要告訴她?”
“嗯,是時候給她加把火了。”蘇長樂點點頭,“總覺得她好像知道一些什么重要的事情,現在這么看來,魏約想要本郡主的命,說不定這件事就是與他有關。”
“是。”周一杭道,“下官馬上就去。”
“速去,這件事耽誤不得,那魏約現在好像已經瘋了,竟然敢打本郡主的主意。”
“郡主要當心。”周一杭的眼神擔憂,“郡主這幾日不如就不要出府了。”
“沒事的,你不用擔心,本郡主倒是要看看,這個魏約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蘇長樂看著周一杭道:“詔獄那邊就麻煩周大人了,一定要讓盧夫人知道,她如果不說些什么,本郡主也不會再招惹這個麻煩了。”
“是,郡主放心。”周一杭行禮,轉頭下了馬車,隨即從大理寺的后院駕著一匹快馬,直接奔向了詔獄。
“郡主,我們現在去哪兒?”
“回府。”蘇長樂淡淡道,“等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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