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受傷以來，顧謹之每天都要面對自己這雙已經被暗元素污染的雙腿，他此時倒是沒有什么特別難受的感覺，只是被人這樣看著，多少是有些別扭罷了。
“看著難受就不要看了。”他伸手，輕輕遮擋了一下施杳杳的視線，“我的腿已經徹底被暗元素給污染了。”
施杳杳沒說話，“啪——”一聲，顧謹之的手被拍開。
施杳杳的力道對于顧謹之來說算不上什么，拍在他的手上，沒有任何痛感，只是有些麻麻的。
顧謹之有一瞬間的失神，下一秒臉色卻是一變，他伸手將施杳杳的手攥住，一把將人拽到自己的懷里，他一只手就將施杳杳死死地控制住。
顧謹之垂眸看著施杳杳，嗓音沉了下去，沉冷的語調說不出的嚴厲，“防護服不許脫，你剛剛在做什么？”
她竟然想要把防護服給脫下來！
他身上穿著的衣服都是特制的，為的就是防止暗元素泄露影響到別人。
她答應穿著防護服，所以他才會讓她看，她剛剛竟然想把防護服給脫了！
她到底知不知道被暗元素污染的后果有多么嚴重？
顧謹之心口有一股說不出的怒火。
施杳杳被顧謹之吼得渾身一顫，她深吸了一口氣，小聲開口，“我沒想脫防護服，你讓我看看暗元素蔓延到了哪里好不好？”
顧謹之沒松手，他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就帶上了命令，“不許脫防護服。”
“我不脫。”施杳杳唇角輕輕抿著，眼眶微微泛著紅，“你松開我，讓我看看。”
聽著施杳杳的聲音，顧謹之手上的力道不由得就松了，他伸手，隔著防護服輕輕地摸了摸施杳杳的臉，“哭了？”
他嘆息一聲，眉毛輕輕地皺著，語氣盡量平和，“我不是故意要兇你的，被暗元素污染，是一件不可逆的事情，你脫下防護服，是有可能被污染的，很危險，知道嗎？”
顧謹之覺得，自己所有的耐心都用在這里了。
如果是他手下的兵敢違抗他的命令，直接去跑上八百十圈就行了，實在不行就軍法處置。
可面對她，不行。
不能用那么強硬的手腕。
說兩句重話都不行。
“我知道。”施杳杳睫毛微顫，她小聲說，“我擔心你，所以想看得更清楚一些，我不應該想要解開防護服的，我知道錯了。”
“你松開我，讓我看看好不好？”
施杳杳小聲說著商量的話，說話的尾音還帶著一點輕顫。
讓人聽著都忍不住心疼。
顧謹之喉嚨上下滾動了一下，沒立馬松開施杳杳，他需要一句保證，“跟我保證不許脫下防護服。”
“我保證不脫下來。”施杳杳對上顧謹之怒火未消的眸子，小聲保證道。
顧謹之這才松開了施杳杳。
施杳杳從顧謹之身上下去，剛在床邊站定，想要伸手去脫顧謹之的衣服，顧謹之便朝著施杳杳看了過來，“站在那，別動。”
施杳杳動作頓住，她站在原地，有些委屈，“說好了讓我看的。”
“讓你看，但是你別動。”顧謹之抬眸安撫著施杳杳，他自己抬手，脫下了外套，然后去解自己的皮帶。
啪嗒一聲。
顧謹之解開了自己的皮帶。
他解開自己的衣服，撩起襯衫的下擺，入目便是肌理分明的小腹，看得出顧謹之的身體素質到底有多么好。
施杳杳忍不住湊近了一些。
顧謹之這回倒是沒攔著施杳杳，讓施杳杳看清了自己目前的狀況。
他的雙腿已經完全被暗元素給污染，暗元素已經完全侵蝕了他的身體，他的每一滴血液里面都有著暗元素的存在。
以聯邦帝國現在的醫學科技，是沒有辦法對付暗元素的。
所以就算是現在的醫學科技能夠讓斷肢重生，也沒有辦法治療被暗元素污染了的人。
因為暗元素的污染，是全身。
就算將被污染的部位截肢，只要體內還有一點點暗元素的存在，暗元素就會卷土重來。
沒有任何辦法。
被暗元素污染的人，都會死的，只不過是早是晚的問題罷了。
顧謹之早就認清了這個事實。
“還要看嗎？”顧謹之看著施杳杳，緩聲問。
施杳杳點了下頭，她這次沒敢亂來，而是小心翼翼地詢問，“我能碰一下嗎？”她說完，立馬補充，“隔著防護服碰一下！”
顧謹之沉默地看著施杳杳，幾秒鐘后，微微頷首，“可以。”
施杳杳嘴上說著碰一下，但是指尖輕輕地落在了顧謹之的腿根上，摁了兩三下。
顧謹之腰部以下都沒有任何感覺，可看著施杳杳這樣的動作，眸色還是稍稍沉了下去。
施杳杳觸碰了顧謹之的腿根，又走到床尾去看了顧謹之的腳底，防護服下的表情尤為認真。
施杳杳在了解這個世界的時候，專門去了解了一下元素力。
元素力這種東西，好像是天生就在人的精神力里面一樣，精神力擁有元素力的人，可以操縱元素力，相同的，人類也可以提取自然界中的元素力，用來制造武器。
唯獨暗元素，是所有人都不敢觸碰的元素力。
可不知道為什么，施杳杳卻覺得這暗元素……也是能夠被驅使的。
只不過星際時代的人，并不知道應該如何煉體，也不知道應該怎么樣抵御暗元素的侵蝕，所以他們拿暗元素沒有任何辦法。
她倒是有煉體的辦法，但是她不知道她能不能在這個世界用。
畢竟那并不屬于這個世界。
“我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
“嗯？”
施杳杳指尖輕輕地摁在顧謹之腳底的穴位上，她看著顧謹之，很是認真地問，“我在星網上查不到資料，但是我覺得你應該能夠給我答案，既然有暗元素，那么按照自然界的規律，應該也有光元素，是嗎？”
顧謹之睨著施杳杳，緩緩道，“你是想說，光元素應該是暗元素的克星，對嗎？”
見顧謹之這反應，施杳杳怔住，“難道不是？”
“不是。”顧謹之道，“你想的這些，曾經有人做過研究，但是很遺憾，光元素并不是暗元素的克星。”
“只要人類拿暗元素沒有辦法，人類的威脅就永遠存在。”
“人類在歷史的長河中，已經用盡了能夠想到的辦法去對付暗元素了。”
“但光元素絕對不是。”
顧謹之沖著施杳杳招招手，示意施杳杳到他身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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