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徒總部頂層辦公室。
李子圣望著落地窗外，毒辣的陽光將地面映射的金黃璀璨，無數車輛川流不息，鏡面的反光將整片大地點綴的波光粼粼，仿佛一片海洋。
他轉過頭來，擺弄著桌上的貔貅雕像。
“東西呢。”
“那我都親自出馬以身作則了，必須拿到了啊！”
李子楓一副意猶未盡的表情，將內存卡遞給了大哥。
“這兩天我比較忙，法務部的成立你看著辦，工資的話你自己決定。”
“你忙去吧大哥，我也要忙呢。”
李子圣接過內存卡小心保管了起來。
法務部對于他這種撈偏門的人而言相當重要，一些偏門生意其實是可以規避掉法律風險的，再其次就算出了什么事，下面人頂鍋的時候也能幫助其少判兩年。
而且李子圣已經有了未來幾年轉型洗白的打算，但是他也不愿意放棄偏門這種小投入大回報的產業，雖說有法律風險存在，但目前為止有「傘」罩著倒也不會出什么大問題。
如果說國內環境變了，土壤不再適合偏門生存，到時候再做打算吧。
有的人也許會好奇，明明都很有錢了，為什么不直接舍棄偏門洗白去做一些正當行業？上邊有人的情況下不是很簡單就能賺到錢嗎？
這里涉及到三個點。
1.偏門的投入很小，卻能產生數千乃至上萬倍的回報，不僅如此，偏門不需要像做生意那樣需要慢慢起盤做市場融資然后上市，它能在極短的時間內發展壯大，即所謂的「賺快錢」，參考李子圣的發家時間就能窺得一二，現實生活中可能比這還要短。
并且偏門生意全部都是現金流，不存在生意停擺資金產生鏈斷裂的問題，簡單來說，你讓一家市值1億的公司拿出1億現金來，99%的公司都做不到，但是李子圣能做到！
這就是偏門的魅力！
2.依靠陳家賺錢也行，但是你就會涉及到很多「貪污受賄」的問題，比如土地開發，一塊地十幾家公司競標，就算陳家幫忙，你也得喂飽下面人一張張嗷嗷待哺的嘴，否則正常競標下來你的利潤也高不到哪里去。
況且這里還涉及到一個問題，那就是「傘」倒了，那你離死也就不遠了。
如果你有關注法制頻道，就會懂覆巢之下無完卵的道理，撈偏門的風險李子圣還能扛住，像pogo產業可以由負責人頂雷，開設賭場罪最高量刑標準也不過10年，就算你賺了一萬億，撐死了也就判你個10年，使使勁減減刑4.5年也就假釋出來了。
但是關系到政治，這個風險李子圣就完全扛不住了，人多口雜，陳家會保守秘密，不代表下面的蝦兵蟹將守得住嘴。
3.就算要洗白，也得弄點新潮的產業去整，不能和地方「老爺」瓜葛太深，也就是有了資金以后重頭開始創業，然后融資、上市再到炒股賺錢，這也是資本慣用的套路，真正的資本大鱷手底幾乎都沒什么實體產業，但手上的錢富可敵國，玩兒的就是金融。
這也是李子圣最終的目標。
成為資本！
人人都恨資本，但人人都想成為資本！
綜上所述，偏門短時間內不能舍棄，后續的很多產業都需要以偏門作為根基提供強大的造血能力，來成就李子圣的資本奇跡！
———
西湖別苑
“阿圣，我打小就看你行。”
陳銘生瀏覽著內存卡里的文件，眼珠子瞪的跟銅鈴一樣大，這里面的東西也太勁爆了，要是流出去，半個杭市的「老爺」都得落馬！
“有了這些…游戲就能繼續下去了！”
“咱們認識都不超過半年，什么玩意兒打小就看我行。”
李子圣笑著聳聳肩。
現在兩邊的勢力再次得到了平衡，雙方都掌握著對方的政治污點，那「證據」就失去了原有的威脅，本來拿著這些東西也沒打算公開，就是為了讓對方主動放棄，達到「正和博弈」的目的。
若是兩敗俱傷，那不就成負的了？
大家博弈，博的是個前程。
又不是博牢飯！
就算獵不到「鹿」，好歹還有只「兔」不是？
“我已經把事情跟上邊兒說了，阿圣，你這次干的很好，將功補過，這一手「官印縱火」著實令再下大開眼界了。”
陳漢升拍了拍李子圣的肩膀，其稱謂也從「李代表」變成了「阿圣」，意味著徹底認可了他的能力。
“分內的事。”
李子圣不卑不亢的點點頭。
“對了…這些東西你沒有私自備份吧？”
陳漢升話鋒一轉，眼神犀利表情嚴肅的凝視著李子圣，隨后突然哈哈大笑，遞了支香煙過去。
“哈哈哈——我開玩笑的，阿圣你別在意，我知道你是聰明人，這種「別有私心」的事兒不會干。”
李子圣接過香煙將其點燃，跟著假笑了起來。
“我拿這些有什么用？陳家再不濟，最多也就是在杭市呆一輩子，我不會做這種釜底抽薪的事。”
兩人對視了一眼。
都從彼此的雙眼中讀到了某些信息。
“你別耍小聰明，靠了陳家的窯就要本本份份的為陳家服務，只要陳家在，這塊地方就永遠有你的位置，甚至能把你推到一個不屬于你的高度！”
“我只是給自己留一個保障罷了，如果陳家輸了張家要針對我，我至少也有一個反擊手段不是嗎，我不信陳家會拼著同歸于盡的態度保我。”
兩人交換了眼神，隨后心照不宣的哈哈大笑，勾肩搭背了起來，要多熟絡就有多熟絡。
“陳市長一會兒就到，他還有個會議要開，想跟你聊一聊，時間比較緊你得把握好機會。”
陳漢升意味深長的說道。
李子圣這小子怕是要一步登天了。
多少人，花費多少精力，才能同陳順民坐在一塊聊上那么幾句？
那說的每一句話都能影響自己未來的前程，可以說見面之前得先打好草稿都絲毫不夸張！
“行，我明白了。”
李子圣默默應下，同時心里也開始盤算了起來。
自己目前生意都在蒸蒸日上，也沒有開拓什么新路子，處于一個無欲無求的情況。
那他能要什么？
開玩笑，能跟領導坐在一塊說上兩句那都是莫大的榮耀了，還要什么自行車？格局太小了！
那能從領導身上學到一點為人處世的道理都是賺大了！小同志的路子要走寬一些才是。
“啥？我爸要來？”
陳銘生趕緊收拾好文件，將內存卡遞給了自己堂哥。
“千萬別說我在家啊，不然老頭子又要拿我跟張少羽做對比了…那家伙又別人家的孩子怎么怎么滴，聽著鬧心。”
“你啊，做人不能這么閑魚，人張少羽為了老爸的事跑前跑后又沖在第一線的，你就擱家里呆著兩眼一閉什么事都交給阿圣，這也說不過去啊。”
陳漢升無奈的笑道。
“老頭子爭省長，又不是我，再說我也有操心這事兒啊，但我特么就是一個宣傳科科長，你還想讓我干刑警隊長的活兒啊？那跨度也忒大了，有阿圣幫襯著不也挺好？他事兒做的沒毛病人又聰明，要不讓老頭子收他當干兒子得了……省的我操心。”
“哎！別亂開玩笑給我扣大帽子啊！”
李子圣急了，你特娘別給我亂認爹啊！
“得了，阿圣走吧，車在外邊兒停著了，我們有大約半個小時。”
陳漢升看了一眼手機，拿上公文包沖李子圣說道。
兩人并肩而行，來到別墅門口一輛奧迪a6車旁。
“你跟領導坐一塊，我坐副駕。”
陳漢升叮囑道，“注意說話尺度，別開低俗玩笑……”
“我明白。”
打開車門，李子圣坐進了后座。
“小齊，開車吧。”
“好的領導。”
在李子圣旁邊，是一個身材中等，留著一撮短發，穿著正裝，說起話來聲音宏亮且嚴肅，像一把無形的寶劍的中年男人。
男人的面貌看上去和我們刻板印象中的老干部沒太大區別，面貌并不出眾，但氣質非凡，可以看出來這位陳順民領導年輕時應該挺清秀的，長相非常正氣。
“李代表，這還是頭一次碰面啊。”
陳順民放下手中的文件夾，扭頭看向李子圣。
“嗯，生得一副好皮囊，年紀輕輕就有這番氣魄，我挺好奇什么樣的父母才能培養出你這樣的人杰出來。”
李子圣微微一笑，“領導謬贊了，我就是普通家庭的孩子，稱不上人杰。”
“若非領導信任我，給我這個表現的機會，我也無處施展才華，還得是領導您用人眼光高超，世界上好馬常有，可伯樂卻不常有。”
陳順民微微一怔，隨后哈哈大笑了兩聲，指了指李子圣沖陳漢升說道。
“漢升啊，這小鬼頭不得了！沒當幾天官兒，話給他說的滴水不漏，年紀輕輕就懂語言的藝術了，不錯，不錯！”
“我覺得李代表說的也沒錯，您確實是一位伯樂，我們吶，都是千里馬。”
陳漢升拿著小本本，扭過頭附和了一嘴。
“哈哈哈哈…”
陳順民大笑了幾聲，隨后語重心長的說道。
“天不得時，日月無光；地不得時，草木不長；人不得時，利運不通！”
“人生，時也，命也，運也！”
這番話的意思，不言而喻。
“阿圣吶…我看得出來，你是有「大運」的人，我可能是伯樂，但杭市不僅僅只有我這一個伯樂，你還是選擇了我，時、命、運，你全趕上了，不用謙虛，你辦的事值得夸獎，太過謙虛就成了虛偽，明白嗎？”
“是，領導的話我謹記于心。”
李子圣點頭應道。
“嗯。”
“人有沖天之志，非運不可自通，時來天地皆同力，運到萬物皆同行，十年運道龍閑井，一朝得勢入青云！”
“阿圣，你放手去發展，先擇一業謀食養命，再等那一運扭轉乾坤，我給你兜底。”
陳順民這番話算是表明對李子圣的認可與支持了，只要是他想做的產業，陳家都會鼎力支持！
這也算是對李子圣這段時間以來付出努力的嘉獎。
只要他陳順民再進一步，那李子圣就會迅速成長為浙省的一方巨擘！
這便是擇一業，等一運的含義。
陳漢升也是在小本子上刷刷刷的將陳順民的話給記下來。
“謝謝領導支持我的工作，我會努力發展的。”
李子圣知道這些都是自己應得的，但嘴巴功夫可不能停，態度一定要端正。
“嗯，既然你也是自己人了，那就說幾句關上門的話…”
陳順民話音剛落，陳漢升就把小本子給收了起來。
“阿圣，你知道世界上最完美的牲口是什么嗎。”
李子圣搖了搖頭，這個時候就算知道答案也不能說出來，否則領導的面子往哪兒擺？一定要順著領導的意思！
“十年前，我還在象山上任縣委書記的時候，曾經弄過招商引資，決定培育一些牲口出來……”
陳順民露出回憶的神色。
“可這培育牲口也太難了，我選擇過培育豬，豬這東西渾身都是寶，但是它除了能用來殺肉吃，又臭又不能干活……”
“后來我就想著培育牛也不錯，它又愛干凈又能犁地，牛肉價值也高，但是它干活太慢了。”
“再后來吧，我就想著養馬，馬倒是挺快的，但是不太實用，而且工作量一大它就不行了……”
“后來我覺得驢不錯，它耐力和速度都不錯，但是驢脾氣也太差了……”
陳順民說到這里，向李子圣投去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
“所以啊，我想著有哪種牲口…它要求低、吃的少、住的差，得了病能自己治，最好還能主動創造財富，干活效率必須要高，少休息甚至是不休息，脾氣一定要好，智商高點兒還能聽得懂話…但也不能太高，否則它就該意識到自己是在被圈養的了…”
“你說，這樣完美的牲口，存在于這個世界上嗎？”
李子圣沉思片刻。
“領導，這種牲口我似乎見過。”
“哦？哪兒呢。”
陳順民瞇著笑。
“到處都是。”
李子圣的回答非常高級。
“那你得好好培育這種完美牲口，很多臟活累活，得有牛馬去干不是嗎？”
“領導，我明白了。”
是啊，我們都是牲口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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