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少羽臉色鐵青。
目送著李子圣離開了包間。
從小到大，就沒人這樣拂過他的面子！
“這李子圣真是不知好歹……”
汪嘆之站起身來，氣沖沖的就要出去找李子圣。
“他公司就在下沙，還敢跟我們頂牛……”
“站住。”
張少羽輕聲說道。
“現在還不是撕破臉的時候，算了，這李子圣愿意投奔陳銘生就隨他去吧，又不是什么重要的角色，可有可無罷了…”
他擺了擺手，看著一桌未動的菜肴。
“別浪費，這一桌要我一個月的工資呢……”
汪嘆之愣了愣，“可是這人的能力很強啊…能從那地方把劉富貴搶到手……”
“再強這里也是杭州，他掀不起大浪，隨便就能摁來下。”
張少羽坐下身，夾了一塊東坡肉放進嘴里。
“要不是看他延邊的背景，我都懶得理他這種不入流的小角色。”
“吃吧吃吧，都涼了。”
汪杰全程沒有搭話，默默的夾著菜，味同嚼蠟。
————
離開酒店，李子圣坐上新車。
正好陳銘生也掐著點打來了電話。
“怎么樣？”
“談崩了唄。”
“哦？怎么好好的會談崩？”
陳銘生有些詫異，按李子圣的性格，也不至于和張少羽談崩才對。
“如果我不展示我的鋒芒和底線，那么欺負我的人只會越來越多，更何況我還信不過警察。”
李子圣發動車輛，“以后就是統一戰線了，有什么吩咐只管交代。”
陳銘生先是一愣，隨后嘴角揚起弧度。
“你想清楚了？贏了咱們就是同富貴，但萬一若是輸了，你就一無所有了。”
“那便一無所有吧。”
李子圣無所謂道。
“人生總是要賭的，不是嗎？”
“我是越來越欣賞你了，阿圣。”
陳銘生嗓音低沉，略帶一絲惆悵。
“我爸跟我說過一句話，我印象很深…”
“成年人要懂得凡事莫看表面，越是平靜的湖面下越是波濤洶涌，弱者在波濤中進退兩難隨波逐流，而強者則在其中攪動風云呼風喚雨。”
“我從聽見你名字的那一刻起，就認定你是攪動風云的那一類人！”
“那就讓我們攪它個天翻地覆！”
陳銘生沉吟片刻：“這段時間你先安穩做你的生意，凌家倒臺了，我爸手頭干活的人也就沒了，我需要你盡快發展勢力頂上凌家的位置，后面有很多事要交代你去做！”
凌家的角色對于陳家不僅僅是白手套這么簡單。
從凌風行使狠辣的作風就能看出來，一些臟活黑活也是需要凌家去處理的。
但是這又跟我們想象中的官黑勾結不太一樣。
他們這種段位是不屑和黑惡勢力勾結的，那樣影響太大，還容易被抓出把柄。
畢竟這是杭州，是省會。
他們需要的是真正意義上“干黑活”的人。
也就是……「刀子」！
“行我明白了。”
李子圣應下后若有所思，緊接著說道。
“我有一個想法，需要和你確認一下。”
“都是自己人，你說吧。”
“是這樣…汪杰和李芮這兩個人，我打算拉到我們這邊來。”
李子圣說出了自己的打算。
“李檢察長的兒子李芮？還有汪書記的小兒子汪杰？”
此話引起了陳銘生極大的興趣。
若是真能成功，不管兩家家長的態度如何，但是他們在這場游戲中就相當于失去了話語權！
沒人會重用家里出了叛徒的下屬！
你兒子投靠了敵對勢力，要說沒有你這個家長默許，鬼會相信？
“這件事有點難度吧？站了隊那就是把彼此的身家性命捆綁在一起了，讓他們兩投靠我們，相當于把自己家長架在火上烤啊…他們能同意嗎？”
想到這里，陳銘生微微皺眉。
這件事的可行度并不高。
“所以我需要跟你確認一下，咱們能開出什么條件來？總不能紅口白牙就拉他們入伙吧？”
李子圣笑呵呵的說道，“至于拉人，我有我的辦法。”
陳銘生猶豫了片刻：“得跟我爸商量一下，我就是個宣傳科的科長，讓我去開條件我也不敢瞎開啊，等信吧。”
這兩人加入陳家的實際用途并不大，主要是能引起張家猜忌。
所以值不值得陳家招攬，還需要他老爸點頭才行。
“成，有消息了第一時間通知我，我趕下一場呢，先掛了。”
“李代表真是忙哈，那就先這樣。”
———
茗楓茶莊門口。
一輛純黑色的蘭博基尼轟鳴著停靠在一旁，李子圣走進茶莊，來到辦公室內。
這家茶莊從名字上就能看出端倪。
茗，品茗的茗。
楓，子楓的楓。
沒錯，這就是李子楓最近在忙的事之一，專門用于「送禮」的中轉站。
這年頭送禮的花樣是越來越多了，為了讓上面的人拿的省力花的安心，市面上也是出現了各種各樣的送禮方式。
想要「老爺」幫你辦事兒，那「送禮」的腦洞就必須得夠大才行。
畢竟人家是有紀律要求的嘛，你直接塞錢人家百分百是拒收的，況且這種手段顯得太低級太粗暴，沒有技術含量。
這叫什么？
有辱斯文！
這里簡單講一個「送禮」的例子。
假如你要「老爺」幫你辦一件小事兒，那么你可以先去拜訪一次，那「老爺」家肯定少不了一些「古董字畫」的裝飾品，對吧？
你隨便記住兩樣，然后找到一家古董行，讓老板代你去收購「老爺」的「古董字畫」，價格嘛，那由你開，總之就是給足了銀兩！
然后這「古董字畫」就到了你的手上，你再帶著這「古董字畫」上門拜訪、完璧歸趙形成閉環。
那「老爺」不就明白了？
多雅致不是？
當然，這種方式還是存在弊端的。
若是上邊兒提綱上線的非要查你，依舊說不過去。
所以李子楓想了一個更好的辦法。
這就是茗楓茶莊的由來。
“大哥，你看哈……”
李子楓抽著煙，給大哥講解著茶莊的用處。
“我這里每一塊茶，都是沒有價的。”
他指了指櫥窗里的茶葉，李子圣聞聲望去，確實沒有標明價格。
“但是茶葉的包裝上有一個二維碼…到時候我連發票都不用開，掃一下這個二維碼就知道這包茶能在茶莊換多少錢！”
李子楓抖了抖煙灰，表情興奮。
“以后咱們「送禮」只需要給茶葉，讓「老爺」們派人拿著茶葉來茶莊換錢就行，省了不少麻煩，也沒有中間商賺差價！”
“你小子干這個倒是腦袋靈光。”
李子圣微微一笑，難得夸了一句老二。
“最近交代你的事抓點緊…”
他話鋒一轉，表情嚴肅了些許。
“我今天跟張少羽談崩了，你跟兵哥說一下，看看能不能說動延邊州委書記給他老師那……”
李子圣壓低了聲音。
既然選擇了站隊，那就得拼盡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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